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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热沉闷的空气让小树头痛欲裂,一股强烈的茫然在紊乱的思绪里来回盘旋。师父用了一个好奇怪的词:折磨。为什么她要折磨沈屏?为什么必须折磨他?她紧紧盯着柳无颜嫩如葱管的手指,只要稍微用力,那朵脆弱的樱花就不复存在。猛然间,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转过身。
沈屏俊美的脸庞在那瞬间突然一片惨白。乌黑的眸子象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渗透绝望。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小树,等她宣判他的死刑。
小树在荒凉绝望的眼光面前退缩了。她不想伤害他,也——不忍心。她无法说服自己说出那么残酷的话。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无权侮辱他的感情。她闭上眼,听到粗砺、深幽,不象她的声音:“师父,我不想介入你们的恩怨,拜托你不要逼我。”
柳无颜的甜笑渐渐冷却。“师父一向很疼爱你,这回恐怕要让你伤心了。”冷笑声中,她慢慢地拿起樱花,挤压着。
藤真的影子一晃而过,剧痛刺入小树心中。她不能眼看它消失,那是她拥有藤真惟一的东西,那是他的爱情的见证!她尖叫,“师父,住手!求你住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沈屏坚强开朗,区区几句话击不倒他,她这么告诉自己。嘴唇蠕动了几下,只道出一个字,“我——”
“你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柳无颜提示着,双眼发光。
“我——我——”她承受不住两道利刃的逼视,垂下沉重的头。“我,厌恶你,厌恶到了,极点。”
沈屏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耳中,她竟感觉他的心好似被自己拿着刀,一刀、一刀劈开般,血流不止。
“哈哈哈,”柳无颜狂笑,“听到了吧,沈屏!你在小树的心中连朵花都不如,可怜,可怜唷!哈哈哈,小树接住,后会有期了!”
小树茫茫然接下柳无颜抛落的樱花,茫茫然任她消逝在白色浓烟中,不敢看那张可以温柔似水,也可以寒冷若冰的脸。心中浮起无数句解释,涌到嘴边却化成一句低语,“对不起。”
他的气息忽然迎面扑向她。他距她一步之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他的声音,极轻地响起:“其实,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就这样,也不行吗?”
心碎的声音轰开小树紧闭的眼睛。她知道以他的骄傲,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不易。她的心忽然大痛,可是,为什么而痛呢?
“我知道现在问这样的话很可笑,可是小树,你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吗?”他问的小心翼翼,似乎,把最后的希望全押在此了。
爱?小树茫然地望着他。
“只要你说一句话,小树,我只要你一句话。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吗?”
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仿佛看到他的眸里有泪光闪动?是在梦里吧?在梦里他才会如此卑微,才会如此赤裸裸的把一颗心放在她面前。
爱不爱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初识时,他风流倜傥,她胆小羞涩,虽然喜欢他,却因为害怕被玩弄感情而不敢再进一步。那之后,他们两人经奇】历了很多事,多是悲书】伤和痛苦,她也从来没网】有认真地问上自己一问,到底爱不爱他。
她,爱他吗?
“不,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她咬牙尽量使自己平静,尽管她的心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无论他付出多少,结果永远不会改变。
沈屏惨然一笑,一直支持着他的力量终于被抽空了。也许,这次他真的应该放手。
他的目光倏地变的清明。
“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割断我的痴心妄想。”他不看她,极缓、极缓地说,“我承认我一败涂地。莫说人了,我甚至斗不过一朵樱花。”他自嘲地笑笑,“也许是我太自负,原以为——”他住口,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她嘴唇动了动,但他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径自又说下去,“早该知道,沈屏在你方小树的眼里,一向是排谴寂寞的工具,勿须付出即可尽情享受。他在你心里几时占据过半分位置?你何曾把他放在心上片刻功夫?”
“别说了,别再说了。”小树蒙住脸。天哪,她做了什么?对他做了什么啊?
沈屏慢慢转过头,冷清的眼神将她的心头撕裂成一道创口。“你放心,你已经把对我的感觉挑明,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你。若想搬回自己家,”他深吸口气,“我——欢迎之至。”蓦地转身,身形晃动间,几个起落倏倏不见。
这是她衷心期盼的结果不是吗?他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的伤痛为何操纵她的情绪,挥之不去?果真如他所言,他们之间划上了一个句点?多滑稽,不曾开始,何来结束?
她象一缕游魂,飘飘忽忽地摇晃,不知风欲她吹往何方。她用力握着樱花,似乎那个小小的没有生命的东西会赐她力量。是了,至少她是为藤真而拒绝他,藤真泉下有知,只会安慰,不会怪她残忍。难道不是吗?为了那个矢志不渝、代她而死的男人,即使伤透了沈屏又如何?
她继续无力地迈着步点向前走。
伤了他会如何?
那个轻飘飘的步子好象踩在她的心上,心里的某个角落悄悄随他而去。她自觉摧毁了一件稀世珍宝,遗失了一件贵重宝物。心拎得高高的,倏地又沉下谷底。
恍惚中她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走了好多好多的路。梦里没有温柔的手扶持,她独自开门进屋。突然清醒后,竟是站在阔别了大半年的小屋里。米白色的书桌光可鉴人,零落地散布着厚厚薄薄、一度深恶痛绝的参考书。枯黄的台灯幽幽地吐着光信子,米老鼠抱枕委床,可爱地做鬼脸,七彩风铃悬挂在窗前,浅笑轻语。
半年,半年。拉不开她和它们的距离,感觉依旧温馨熟悉。
纤指滑下书桌,将抽屉拉开来。她一页一页翻看着档案——游戏的第一阶段。
“沈屏,二十七岁,已婚。”
“沈屏,二十九岁,相貌英俊,为人谨慎小心,行事秘密,商场上出了名的难缠。”
她轻抚最后一张。
“沈屏,二十三岁,室内装璜设计师,性喜渔色,风流潇洒。”
她把头埋入手心。
正文 十八章 放逐
“老哥,咖啡要不要?”
沈箫轻掬着咖啡杯,浅呷一口。她已经喝光了两大杯,老哥仍然气定神闲地摆弄他的设计图,黑发覆盖住眼角也浑然不觉。
沈屏听到妹妹的轻唤,放下尺笔。“要,谢谢。”
沈箫走到桌边,低头俯视快要完工的蓝图,满脸惊叹号。“好漂亮!老哥你是一只水蜜桃。”
“哦?”他挑眉。
她笑嘻嘻地解释。“里外皆甜。”
“小鬼!你干脆说我秀外慧中岂不更顺口?”沈屏敲敲她的头。
“痛啊。你大人大量放过我,我一定天天称赞你。”
沈屏哭笑不得。敢对他口无遮拦调侃的,全天下也只有两个女人。偏偏他就是拿她们没辄。他命里注定的煞星一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你歇歇陪我旅行去吧。”
“恐怕——”
“不许说不——”沈箫蛮横地截口。
“箫箫!”他拉下她的手。“别闹了,乖乖睡觉去。”
“不要用应付小孩子那套来敷衍我!”沈箫不悦地皱眉。“我是认真的。”
“抱歉。”
沈箫仰头凝视哥哥魅力十足的俊脸,潇洒无俦的微笑,忽然紧抱住他不放。
沈屏迟疑地拍了拍她,“箫箫?”
“我知道,”她吸吸和泪腺同时松驰下来的鼻子,哽咽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你不必强颜欢笑逗我开心,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沈屏轻轻一叹,坚定地抿紧唇。“箫箫,我没有强颜欢笑,也没有刻意拒绝外出,你很清楚那不是我的风格。”
“但——”
他轻扣她的肩头。“箫箫,你老哥绝非易碎的玻璃,一碰即裂。爱总要两情相悦,一厢情愿就会失恋,没什么好抱怨的。”
“但半途而废也不是你的风格。”
双手从她的肩上挪开,他的话里多了点讥诮。“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的,我自问做到了极限。冰山永远是冰山,任你烈火再旺也融化不了。除了向那个鬼魂认输,我找不出第二条路可走。”
“哥……”沈箫止不住泪如雨下。天底下居然有方小树这样的笨蛋,放着活人不要,偏去爱死人。苦了她痴情的哥哥,他可是那么优秀出色,值得所有女性为之疯狂呵……对了,会不会方小树爱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想承认……某种原因……
“箫箫,你去哪儿?”
“我要去告诉她一个真相,你为了阿姨牺牲名声的真相。”
“站住!”沈屏青筋暴现,面红耳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