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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个妖精般的小男孩自有成竹在胸:“那当然了,回忆总比现实珍贵嘛。”
小宛彻底服了这个精灵小子,她想不出,男孩的话究竟是某个幕后高手写好台词让他背熟的呢,还是出自天真心灵的一语道破。
地铁呼啸而来,像地狱使者要载人入黄泉。
小宛顺手将花抛向轨道,既然是送给死去的爱情,就让它在车轮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吧。
只是,从今往后,自己真的会忘了那个弹吉它的地铁歌手,真的会忘记那段青涩而痛楚的初恋回忆吗?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身影迎着地铁撞上去,蓦然间爆裂如烟花,是那个唱歌的少年!
小宛惊呼出声,急转身在人群中寻找那卖花男孩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会不会,那唱歌的少年已死,魂灵却附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上送给自己一束死玫瑰?寒意袭来,她整个人呆住,为了自己这驱之不去的可怕念头而颤栗不已。
神秘的地铁口把人吞进去又吐出来,已经身在另一个地方。
小宛家住在公主坟——这是个很高贵也很晦气的地名,公主、坟,两个天上地下的概念连在一起,构成一个令人想入非非又不寒而栗的悲剧意象,是种荒谬,也是大彻大悟——不知道国外有没有地方会用这么刺耳的字眼取地名儿,听说墓地都叫什么安乐园呢,哪里会把青天白日的居民区唤作什么坟的?
住在哪儿?住在坟堆里。算怎么回事儿呀?可是北京人硬是把这名字叫了几辈子,没想到要改过。而且叫惯了,在后面加个儿化韵,说句“公主坟儿”,自个儿还觉得挺亲切的,从不觉得一个大活人住在坟地有什么不妥。
小宛把同样的对话重复了十九年,问的答的人都颇自然。在北京人心目中,公主坟只是个明确的地界儿,而早已忽略字面本身的意义。
可是在今夜,七月十四的晚上,小宛第一次意识到了这街名的恐怖——街口有人在烧冥钱,有人在叫魂儿,有人往火堆里投送酒食,说是死鬼会来吃——今天是鬼节,人间的鬼节,是阴间的“人节”,因为冤魂不息的鬼会在今天来到阳间,重新过几天人的日子,他们上来的路,是要经过墓园的吧?会不会把公主坟也当作一处墓地,走错路认错人上错身报错仇?
一阵风过,地上忽明忽暗的冥钱灰忽然飞起,迎着小宛飘过来。小宛大惊,撒腿便跑,心里犹自擂鼓般地重复着三个字——公主坟!公主坟!公主坟!
家门是熟悉的,可是在推门的时候,小宛还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像推开的不是自己家的门,而是某个朝代某个故人的住处,去寻找一个失交多年的旧友。她回头看了看,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后面什么也没有。但是小宛仍然频频回顾。耳边依稀仿佛,仍然回绕着《倩女离魂》的唱腔:
“潜潜冥冥,潇潇洒洒,我这里踏岸沙,步月华,觑着这千山万水,都只在一时半霎……”
但是终于回家了。
家是最安全的避难所,那种特有的属于家的气息在瞬间驱散了徘徊在小宛心头的恐惧与莫名忧伤,那味道里有奶奶屋里的檀香,爸爸的老酒,自己养的小狗东东的叫声,还有妈妈的孜然炒肉和糖醋鱼头。
小宛一跳跳进厨房里,开心地大叫:“妈妈,你烧了我最喜欢的菜!”
东东汪汪叫着跟进跟出,尾巴甩得风火轮儿一般。
老爸水溶已经在客厅里急不可耐地喊:“女儿出来,陪老爸下盘棋。”
小宛笑嘻嘻地背着手走出:“好像天下所有的老爸都只会做两件事:喝老酒,下象棋。”
“不过可不是所有的老爸都喜欢跟女儿下棋。”水溶迅速接口,呵呵笑。
小宛郑重地想一想,点头赞同:“不错,他们喜欢在路灯下找老头儿。”
“爸爸可不是老头儿。”
“那当然,爸爸是老小伙儿。”小宛跳进父亲的怀里去,“没见过比爸爸更成熟潇洒的小伙子了!”
妈妈端着菜走出来,似嗔还笑:“老不像老,小不像小。”
奶奶闻到饭香,也准时地走出来,闻言立即说:“在我面前,谁敢说老?”
“谁也不敢说,谁敢跟您比老,您是老佛爷,活菩萨!”小宛笑着,给奶奶让了座,把饭碗筷子一齐递到手上来,自己在对面坐下了,一本正经地宣布:“各位,我今天长了一个大见识:我开了梅英衣箱。”
奶奶把碗一顿,急急问:“什么?什么衣箱?”
“梅英衣箱。就是解放前红遍北京城的那个名角儿若梅英唱《倩女离魂》时的行头,真是绝,那做工质地,现在的戏服哪里比得过?”
奶奶的表情迅速凝结,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水溶吓了一跳,忙问:“妈,您这是怎么了?”
不料奶奶好像完全听不见,却一把抓住小宛的手问:“你说的那衣箱,是不是真皮烙花,上面画着一幅春宫图的?”并不等小宛回答,又顾自细细描述起来,“那些衣服,分里外三层,最上面是一件中袖,绣花的图案是云遮月,箱里还有一个头面匣子,里面的水钻缺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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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张白纸
更新时间:2008…10…10 22:34:42 字数:1691
“我死后你们要一起把我的尸体送回家乡,就用那艘古老的楼船送回去。。。。。。”古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整间屋子里瞬间传出一片混乱的哭泣声。。。。。。老爷死了。
一、收到一张白纸
楼船很大,共有三层,一层最大,分为前厅和后厅,后厅较小,前厅两边都是小房
间,共有二十间。二层比一层略小,左右共有六间大的客房。三层最小,虽然也有六间客房但比起二层就小得可怜。船的下方左右共有二十个船眼,上面整整齐齐的插着二十个船浆,这一路上就要靠着船工来划动这些船浆来推动船前进了。
大太太由七管家和秦妈扶着先登上了船,随后是大少爷古博、大少奶奶琴玉及它们的孩子,女儿九岁叫古仁,男孩七岁叫古义。二姨太是由女儿古彩蝶扶着上的船,她的嘴上还在不停的絮叨着,似乎是对什么不满,跟在她们后面的是管妈,也是古彩蝶的奶妈。三姨太拿的东西最多,手上跨着两个包袱,身边的丫头柳儿手上还跨着四个包袱,她一边冲着柳儿大声叫着:“慢点,慢点,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一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跳上船板。小天收起了水中的锚,船终于开了。
老爷的棺材放在了一层的后厅,那已经布置成了灵堂。整个楼船都挂上了黑白相间的布条,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大家的神情看起来都有些悲伤。二十个船工已经进入到船的下部,船已经在水面上行驶了一段了。
晚饭。
设在了前厅,是一个很大的桌子,除了船工在船舱的下面直接吃之外,其它的人都在这吃饭。所有的饭菜都是素的,所有的人都在埋头吃着自己面前的饭,只有七管家、小天、秦妈、管妈、柳儿各自站在自己的主子后面伺候着。
“整天吃这些,我的胃都受不了了!”二姨太突然用力放下手中的筷子,发起了唠骚。
“娘,您别这样,爹刚去世,我们都要吃这些的。”古彩蝶拽着二姨太低声说道,她的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
“大家不是都在吃,就你事多!”三姨太一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边斜着眼蔑笑道。
大太太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看,她冷冷的说道:“如果谁不愿意吃可以走,我不希望看到有些人在老爷不在的时候闹事。”说完,她拿起手娟在嘴上轻轻擦了擦,起身走向了后厅,秦妈紧随她走了进去。
二姨太和三姨太太互相瞪了一眼,都嘟着嘴低下头吃着眼前的饭一句话也不说了。大太太就是大太太,她说的话没人敢不听,她现在已经是全家最有权利的人。
后厅。
并不大,但是两边各自有两个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正中挂着黑白相间的布帘,帘后放着一口棺材,老爷古群就躺在里面,他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个跟头就这样走了。棺材前面有个祭台,一边各立着一根白色的蜡烛,中间放着一些吃的东西,还有一个香炉。
秦妈取了三根香递给了大太太,大太太跪在垫子上向着老爷的棺材磕了三个头,道:“老爷,您说走就走了,留下这么一大家子人让我怎么来料理啊?”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太太,您就不要伤心了,要注意身体,这个家离不开您。”秦妈也有些伤心的说道,她是大太太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又是大少爷的奶妈,自然对大太太有种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