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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不要折磨他人,不要爱。”
柏良佑不得不承认她说对了,爱本就是累人的事情,更何况单相思。他突然想到关虫那天躺在床上平淡无波地说“我不爱你了”。不爱吧,他什么都给不了她,除了情人身份和金钱他拿什么去交换。
关虫走了也未必是坏事儿,他们本就不在同一轨迹上,那短暂的交集只是刹那。他和蒋盼才是同一类人,还好他没爱上关虫,还好关虫不爱他了。
不爱吧,大家都解放了。
“敬女哲学家。”杯子相碰,两个人一饮而尽,蒋盼低头把口中的酒液渡进他口中,柏良佑欣然接受,手身在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两人再下楼,沙发上又多了一个人,蒋盼先礼貌打招呼,“姑父您好。”
沙发上的男人转过头,对她点头,“这是蒋总的二女儿吧,几年没见更加漂亮。”蒋盼含羞带怯小女儿姿态地说谢谢,然后告别众人先离开。
方怡拉着柏良佑坐好嗔怪儿子道,“你怎么不送送她?”柏良佑微微皱眉不满意母亲拉小孩一样的拉着他的手,不耐烦地答,“她对这附近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我。”
方怡连声责怪他不上心,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说,“嫂子你多虑了,良佑是有主见的孩子,自有主张。”方怡念叨几句站起来给他们切水果。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柏良佑和这个被称为姑父的人,两个人平时并无太多交流,“姑姑呢?”从他进门开始就没见到他那让人头疼的姑姑有些意外。
那人接口道,“和你爸爸在花园。”
两人再无交谈,柏良佑看着身边两鬓已有些发白的男人,岁月在他脸上毫不留情印下痕迹,当年那个气宇轩昂儒雅的男人如今已显苍老。
“关虫和你联系了吗?”男人双手捧着水杯,轻声问柏良佑。
“没有。”
男人叹口气,“五年了,不知她去了哪里。”语气有些伤感,到他这个年龄本应该儿女承欢膝下,而不是如今这般惨淡。
柏良佑听到他的话耻笑,“她躲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联系我们。”不能怪他不肯向他透露关虫的消息,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尚耀珏有些尴尬地摸下脸颊,想到过去不免唏嘘,“也是我自作孽又怎么还奢求她原谅,只是她妈妈去世后,就剩她一个孤单无依,想想还是有点愧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放弃她和她妈妈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切不说现在,就是在五年前,关虫就算是赚着卖酒钱也不愿向你伸手,她的坚决你应该是已经看到的。她不想和我们过多交集。”柏良佑本没什么立场来关于这件事情来说道,但想到初见她时的倔强还是忍不住动怒。
尚耀珏轻叹一声,伤感道,“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我何尝不想补偿。”
“只是她不要任何补偿。”关虫不要补偿,错了就是错了,是怎么弥补都消散不去的痕迹。
20 。。。
夜风吹动窗帘舞动,在黑夜中跳着不需要被理解的舞蹈,孤单却自得其乐。柏良佑一个人在房间内喝酒,辛辣酒体顺着喉管滑入肠胃,火烧火燎地疼痛,却还是仰头咽下,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苦闷辛辣自知无人与说,只有在肚子中一个人品味。
他伏在桌面上摇晃着杯子里面的液体,酒液撞碎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痕迹,滑下消失。别人伤害关虫他能气愤,但是他自己呢,他何尝不是在亲手伤害她,而且是更深更重更致命,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最应该反省的是他自己。
关虫什么都没做错,唯一错的就是认识了他,和一直厌恶的柏家扯上关系。仔细想想,这一切何不是他自作自受。
五年前,柏良佑二十六岁,仗着家里条件好,自身也有些头脑,整日和杨曦这些富二代混在一起,痞气有一些,打架斗殴在青春年少时没少做,整日一副看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尝过辛酸的味道,和关虫是完全不同的轨迹。
那天他接到姑姑的电话,姑姑在电话中泣不成声,柏良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急匆匆赴约,柏蔚然那天带着大边缘帽子遮住红肿的眼睛,“良佑,你姑父在外面有人了。”柏良佑惊诧之后只能安慰姑姑不让她多想,就算尚耀珏在养女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柏蔚然却拉着他的手说“你帮我查出来那个人是谁。”虽然怀疑丈夫有外遇,但柏蔚然怎么都拉不下脸去找私人侦探,只好找柏良佑。
就这样柏良佑被姑姑莫名其妙安上这样一个工作,他本想胡乱应付了事,奈何柏蔚然一天几个电话,声泪俱下地好不可怜。他眼看糊弄不过去才着手调查。前几天什么也没查到,只是尚耀珏会经常去M大,后几次看到他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拉扯过几次,他从那个女孩开始查,知道她叫关虫,是M大的一名大二学生。
M大不仅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学校的女生更是出了名的漂亮,杨曦没事就在M大蹲着瞄美女。他跟过关虫几次,她一般就是学校酒吧之间活动,偶尔去医院,他在暗处看到她和一个生病的妇人聊天,大多数是她自说自话,对方没什么反应,他从医生那里得知生病那个是关虫的母亲关翠萍,已经有些年的病历,当时他想这应该是卖身救母的戏码。
几次似有若无的偶遇,他觉得关虫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尤其是在看到身边的杨曦时候更是嫌恶都摆在脸上,只是杨曦只顾看美女,没注意身边的她。
他们第一次说上话是在酒吧的后巷,那天他是和杨曦一起去的,杨曦被人缠住,嘈杂吵闹的环境有些烦闷,他去外面抽烟,刚点燃就被一只手夺过去,他抬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女人靠着墙壁斜着眼睛看他,轻佻地吐着烟卷,点点火星在指间闪动,“借你一根烟,不会小气吧。”
柏良佑不说话点燃另一根,两个人并没有交谈,只是靠着斑驳的墙壁各自抽着烟,一支烟抽完,女人拍拍他肩膀说“谢谢,就不付钱了。”就那么转身离开,这一直被他定义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关虫并不记得他。
后来稍微熟识,他才知道关虫是姑父尚耀珏的女儿,而关虫对父亲从未提起过,她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平时冷淡着一张脸,也只有在别人付账时候才会露出笑容,但并不贪婪厌恶,她有自己的原则,只赚工作范围内的钱。
柏良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姑姑他这一新发现,这本来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姑姑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爱面子又霸道,绝不允许关虫出现在她周围,威胁着她看似美满的婚姻。在他还没决定的时候,关虫已经喝的醉醺醺地从酒吧出来,搀扶着她的人对她上下其手,柏良佑想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也该给她长点教训,但他还是出手了,带走她。
喝醉之后的关虫十分闹腾,抱着柏良佑又哭又笑,反反复复地说“凭什么”,他凑近才听到具体的话,“凭什么想走的时候就走,想赎罪的时候我们就要原谅,凭什么这样左右我们,凭什么什么都不说,凭什么”
凭什么,问得好,他也想知道,有些人的恣意是凭什么。
他帮她解决她母亲的药费问题,关虫没有说谢谢,而是歪着头问他,“你想包养我?”柏良佑有些好笑地接口,“是啊,我出钱总要有点回报。”关虫很认真地思考之后摇头,十九岁的她孩子气地皱着鼻头,“我只卖艺不卖身。”
“你有什么艺?”柏良佑好心情继续追问,关虫咧着嘴巴嘿嘿笑,“卖笑,这个是有技术含量的,嘴角要拉开,眼角不能皱起,这也是青春饭。”
他和关虫就这样认识,他最初接近她本就目的不纯,所以他从来不肯告诉她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关虫说希望从未认识他,他何尝不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接到姑姑的电话,没有去赴约,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果他在查到关虫的时候就如实告诉柏蔚然,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关虫这个名字就不会出现在他生活中,她过得怎么样也和他没有关系。
后悔往往是对当初做的决定的遗憾不满意,柏良佑没有那么做,他认识了关虫,但是关虫后悔了,他悔了吗。
这酒的酒精度是不是不高,柏良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喝醉,头脑反而更清醒,那些已经模糊的过去是那么清晰,就放在不愿提及的角落,却在这样的孤单黑夜袭来。
房门被敲响,方怡推门走进来,看到儿子手边的酒杯有些生气,把手里面的汤放下轻声责怪,“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伤的可是自己的身体。”看柏良佑默不作声又有些心疼,“少喝点酒,你看看你回来有清醒的时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