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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薛涛共事。
果然,十几秒后受到了以下回复:
翛然
10/07 14:36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她哪儿不好了?对你赞不绝口的。就听你老让我提防她。
单纯者无法辨明假意的友善。
但经过旁人反复提醒仍无法辨明不是单纯,他们只是对不美好的现实采取顽固否认的态度。
其实逃避是一种最普遍最易行最有效的面对方式,大家一起自我催眠,粉饰太平,不愤怒,不痛苦,生活在“完美”的世界里,视清醒者为心胸狭隘的公敌。
“小心眼”的职责并不在秋和意料之外,她只是被“赞不绝口”四个字逗乐了,回了他一句“我没说她不好,只是不欣赏她的作风”。把手机直接放进包的隔层后,不禁长叹一口气。也许是这声叹息正巧吻合上某个话题的节点。一个韩国同学回过头问:“你和他很熟么?”
“谁?”最近几个回合的谈话,秋和压根没听。
“欧阳翀呀。”
“哦。关系还可以。他研一时做一门课的助教,我问他要过选课者名单。”
“你要哪个干嘛?”
“看看有没有熟人,动员对方把课让给我。
“这也行?难怪你想上的课每次都如愿以偿。“
“不过那次最后其实也没怎么操作,补课退选的最后一天,1班把原本两小时的专业课调整到四节,覆盖了那个时段,所以有个他们班的学生退课了。“
“哦……肯定又是我们系那个低能的本科教务把专业课时间弄错了,她老干这种事,去年也在补课退选最后一天调整专业课,害我好多经双的课都不得不退掉。“
“想念以前的教务啊。这个教务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上次开学注册,不是还把我们所有韩国学生的学生证弄丢了吗?导致全体补办,还说是我们自己弄丢了。怎么可能所有人同时自己弄丢!”
“……”
话题终于彻底脱离的凶杀案,转向对教务老师的控诉。
六】
晚饭时分,薛涛再次被朱老师的夺命连环call从食堂叫回了办公室。她再清楚不过,其实根本没什么要事,但把任何事都视为人命关天、十万火急是他一贯的作风。这次商量的任务是在校报上开出一个专版介绍本校优秀的教授,朱老师希望第一期对教授的采访由薛涛亲自来做,做出一个样板,让以后做这栏目的编辑们能够按图索骥。薛涛在这方面当然没有问题。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最好明天就开始着手采访。”
“明白了。”薛涛点点头。
朱老师说完便往门外走,又突然一拍脑袋停住:“哦,对了。上午我打瞿翛然的手机没打通,你见着瞿翛然的话帮忙通……”
薛涛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见不着他。”
“唔?怎么回事?”
“自从开学第一次例会之后,他就再也没露过面,打电话也不接,去上课找他也找不到,总之就是,谁也联系不上他。”
“有这种事?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忙恋爱吧。听说他现在的女朋友是秋和。”
七】
秋和下最后一节课已是晚上九点。她在二教门口和一同上课的两个女生道别,见瞿翛然等在台阶下的花坛旁,哼起一首旧电影主题歌,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挽住他的手臂。天空干净,没有云,月光勾勒着树影以及时而穿梭其间时而与其融为一体的人影。
男生开腔问话,听起来像开门时意外出现的噪音:“肚子饿吗?要不要去小白房吃点夜宵?”
“好啊。”秋和一向敏感,在回答的同时已经觉出对方的不快,“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还不是姓朱的!”看来是气急了,言辞中没有半分对师长的敬意,“上午打了个电话我没听见,下午给他回过去他就大发雷霆,才一个电话没接而已,什么叫‘一直联系不上’?什么叫‘没有人联系得上’?至于么!你到底和他有什么过节?”
“唉?和我有什么关系?”女生怔得站定了。
“我觉得我没得罪过他。再说今天他也几次提及你,不知他怎么知道我在跟你交往,叫我不要一天到晚沉迷感情不干正事。我看他是针对你,迁怒于我。”
秋和松开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走,一言不发。
“你可能树敌多了自己也不知道,唉,不说这个了。”瞿翛然跟上来。
又沉默了几步,路过灯火通明的大讲堂,秋和扭头问道:“芭蕾舞的票,弄到了么?”
“很难弄,你那么想看吗?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演出,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我是对这个不感冒,我不像你们艺术系学生有那份造诣。我敢说里面坐着的人起码有一半和我一样看不懂,明明没那个水平却跟风委屈自己,何苦嘛!”
“他们不是跟风,是为了陪伴能看懂的另一半。”秋和脸别向侧下方,动了动嘴。
瞿翛然愣了两秒,才听出她的潜台词。
“不是我不想陪你,而是票真的很难弄到。”
秋和抬起眼睑,缓然道:“要是我说‘我弄到了’呢?”
冰凉如水的月光下,瞿翛然望着秋和的脸。女生的微笑十分温和,带着某种宽容的柔光,让人感到有点内疚,可这内疚转瞬即逝,因为那柔光笼罩住的是洞悉一切后的深长意味。
与秋和在一起时,他总觉得自己反复无常,总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厌恶她到极点,就像失足摔进暗井里,猛然被恶臭的浊液淹没。而更令他难受的是,秋和始终是秋和,谤议不怨,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既让人揣测不了她这一秒心里在想什么,又让人预计不了她下一秒会做什么。
这一秒她抖出一句话把你怔得无从作答,下一秒又天真烂漫地嬉笑道:“骗你的。”
瞿翛然不知自己的脸色究竟有没有突变,与秋和的相处总像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之后的一路,两人一直无言,他甚至搞不清楚秋和是在置气还是享受静谧,但他自己无疑心情沉郁。
进了亮堂的小白房,嗅出食物的气息,心情稍微好一些,瞿翛然点了几种小吃。秋和碰见同系学姐陈妍和她男朋友叶玄,站在他们桌旁寒暄。俄顷后,瞿翛然端着餐盘临近就坐,秋和转身取了一串烤土豆吃。
陈妍忽然岔开话题问瞿翛然:“你怎么不让给秋和坐?”
男生这才注意到屋里两张长桌八个座椅全满了,只有秋和站着。他内心闪过促狭的念头,想让秋和难堪:“她从第五节课一直上到第十二节,坐了一下午,刚有机会站起来活动活动。”
说着抬头看向秋和,让他失望的是,秋和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倒是陈妍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事不提倒也罢了,大家能够视而不见,眼下秋和一个人站在桌边已是每个人都意识到的事实,气氛变得尴尬。
秋和赶在有旁人不合时宜起来让座之前俯身在瞿翛然耳边,用大家都能听清的音量说:“我吃好了,在门口等你。”又直起腰对陈妍和叶玄无奈地耸耸肩,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意,“坐了一下午又吃个不停,已经胖得在室内活动不开了。”
陈妍笑起来,拍拍她的手臂说:“改天见。”
场面被秋和的自嘲轻易圆过去,反倒愈发显得瞿翛然没有风度。男生的沉郁较之前更深,在陈妍和叶玄的鄙视中也无法厚着脸皮久坐,再吃了片刻就出门去找秋和了。
八】
“秋和是谁?”郭舒洁的男友在询问票的出处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疑问。
“我的新室友,是个很厉害的美女。”
男生立刻大为紧张:“该不会又像曾晔那样欺负你吧?”
“我说的厉害不是指那种厉害,是指在学校很有影响力的意思。再说,曾晔那不叫欺负我,我……我只是懒得和她计较,让着她。”
“那你指的美女是哪种美女?”
“她是真的很美,人瘦瘦的……”
男生笑出声:“瘦就是美啊?我发现你看人时审美观完全不行!每次我一问你觉得什么样是美女,你就说‘人瘦瘦的’。”
“本来就是嘛!哎……我的意思是,她确实很美,然后同时也很瘦。”郭舒洁脑海中浮现出秋和的模样,那姑娘的脖子纤细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折断,脚踝像两个小尖括号,乍看确实缺乏魅力,但她自相矛盾的气质很引人注目,有点文静,又有点倔强,有点懵懂,又有点灵动。
“我不相信你了,自从上次你给我看钱筱颐的照片,说是校花,我就再也不信你们学校有美女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钱筱颐是美女,她脸长得一般,只是身材超级好。校花又不是花瓶,光漂亮、没气场怎么行?关键还是要有人气、有才气。钱筱颐主持节目一出场,全校男生都热血沸腾,那人气能低吗?反正舞台离得远又看不清脸。”
郭舒洁正说着,灯光忽然暗了,恰巧是钱筱颐出来报幕。“才气么,你看这气势就知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