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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过得很快,易小柔不得不重新整理心情回去上班。笑脸相迎是必须的,谁也不想跟一个整天面无表情愁云惨雾的同事相处,笑容能够改善人际关系。
当她下班后累得像狗一样,骑着小电驴冒着三十七度高温闯过人潮到家时,空调已经提前打开,桌上有烧好的饭菜——竹笋鸡丁、虾仁炒蒜苗以及丝瓜鸡蛋汤——都是她爱吃的,并且很新鲜,绝对不会有前一天的剩菜。她不明白他怎么能把她的食量掐得正正好,每次晚上烧的菜到第二天吃个早饭就刚好光光,这种本事连她老娘都没有。
杨海看着易小柔从外面进来,踢掉高跟鞋,垮着脸,一边脱衣服一边只着内衣冲进浴室,洗完澡再毫无形像地晃到桌边,风卷残云般扫掉桌上的饭菜,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熟人突然来吗?」
“谁会突然到别人家啊?”她一边往嘴里塞虾仁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我没有这种喜欢突然袭击的朋友!”
看着她大敞胸口的风光,他一边小心斟酌着用词,一边道:「你每天要那么……装出另一付样子上班,不累吗?毕竟再怎么小心,要把本性藏起来也是很难的。」
“那又怎么样?”她放下喝了一半的汤,没好气地道,“这世道谁没压力啊?这点小问题怕什么,装久了也习惯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她重重一扔汤匙,果然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不该这样用力扔餐具”上,唠叨着这些同花色的餐具花了他多少精力搞来。整个晚上她都在跟他讨论关于要不要重漆卧室的事宜,他举出数个例子说明室内漆是多么不安全以及多么不环保,而她却只有三个字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我高兴!”
他们花了一晚上去网上搜集资料,选定地板颜色和漆的颜色。
「这个颜色很不错,你肯定会喜欢的。而且家具还是选择浅色好,耐脏。」
“好像是不错。”
这些事情花了易小柔很多时间,可她却完全没觉得,直到杨海催她上床睡觉,她才惊觉一晚上又过去了。
当她躺在床上,听见身后电风扇传来的小噪音,脑中却突然惊觉到一个念头: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相信他了?
如果换在二个多月前他说“家具还是浅色好”,她肯定会在内心生出一大堆古怪的乱七八糟的念头,想着他是不是有预谋准备做些什么事。可是她现在只是觉得“不错,确实如此”,再没其他念头。而对于黑伞为什么要来找他,她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再多问,完全相信了他。
从什么时候起,她把他纳入了可信任的范围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会在下班途中想着是不是给家里买什么菜?以前她可是光靠吃真空包装的鸡爪就可以过活,现在没有三菜一汤就不下筷。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她的理智觉得不应该。可是她毕竟是人,再怎么逼自己理智,也没办法完全剥离感情与理性,只得小心翼翼地寻求着平衡,艰难地走下去。
一边洗碗,一边听见易小柔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杨海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了。对于她这个年纪却如此戒备重重,疑心如云,他到现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他把厨房收拾好,回到客厅,看见茶几上报纸关于最近犯罪率的报道时,猛然才醒悟过来自己还活在俗世之中,以及自己过去曾经做过的事。
他最初当然是想离开易小柔的,只要离开了自然可以找出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一个人行事也方便许多。只不过在黑伞出现后,这个念头很快消失了,他不能丢下她单独面对黑伞,这其中的危险她一无所知。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郁闷地发现,她的一切灾难似乎都与他有关,而最终解决的却仍然是她。
他只是个无能的、会引来麻烦的男人,这令他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
杨海不能离开易小柔,不仅仅是出于自尊、正义感,还有隐隐的好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他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个字,这不仅不适合,还不必要。他把这些感觉埋在心底,只是决定尽力保护她——在这种想法下,做点菜收拾下房间就更不算什么了。
易小柔和杨海不会承认自己的想法,更不用说告诉对方了。他们只是相处于一个屋子里,被迫的、暂时的、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会有联系完全来自于一个未知的错误。现在他们是无力纠正这个错误,可是当有能力的那天到来,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
谁也不知道,但除了他们之外,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严格来说,不是“人”——黑伞正在它的家中,陈洁那幢漂亮的别墅,作为代价,陈洁不仅付出了豪车、美丽与未来的财运,还有她的自由——自愿成为黑伞的同伴,当然,黑伞对于“同伴”的定义与一般人并不相同。
不过它也没有迫害或者虐待陈洁就是了,这些手段对它来说太过时低效。比起肉体上的侵害,它有着无数手段可以让一个人附首贴耳。介于失去了文菲的尸体,它征用了那个沉默无言的中年秃顶男人。他现在手里正拿着陈洁递过去的冰咖啡,无糖无奶苦得像药,他偏爱这样的东西。
“你是说,易小柔和杨海之间有某种联系?”
“没错。”黑伞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这是因为他刚刚换了身体所致,不是每一具尸体或者肉身都适用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联系,可是这确实存在的。在找出原因之前,我却发现了一个不幸的事。”
陈洁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自从黑伞本人出现在家里后,她的人生就往绝望的方向急速滑落下去。夜晚的恶梦,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带着诡异笑容的招呼,这些都让她的精神肉体同时急速消瘦下去。此时听见黑伞这样说,她仿佛看见死亡的宫思羽对她露出嘲弄的笑容,只得勉强振奋精神道:“你发现了什么?”
黑伞抿了口咖啡,就像个优雅的老派英国绅士,陈洁确实听过他叙述在中世纪英国渡过的一段“美好时光”,对于臭名昭著的“女巫迫害”他很是回味无穷。他此时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血腥味,只有一派闲适:“他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所谓联系在一起?”
“我刺伤了那个女孩,你知道的对吧?”他耐心地解释着,他总是这样,好脾气、微笑,“在刺伤她后,杨海的魂魄也跟着衰弱下去了,我差点没追踪到他们俩。这只是个短暂的现像,没几天就恢复原样,甚至比原来更紧密融洽。真的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联系,而且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事,太好玩了。”
“好玩?”他的态度给了陈洁勇气,斜着眼睛看过去,“这对你来说不是件麻烦的事吗?”
“确实如此。”他放下杯子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讲出了真正的结论,“我认为易小柔并不如表面上的起来那么简单。”
她笑起来:“这点我赞同。”
“她应该是用了某种冷僻的法术把杨海绑在自己的魂魄上,虽然很讨厌,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有效的办法。至少在找出把他们分开的办法前,我不能再对易小柔用过于激烈的手段,否则杨海的魂魄消失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变得完美。”
陈洁从眼角看了眼身边坐着的男人,他看起来那么普通,就像个胆小而机械的上班族,也许结了婚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刻薄而不失关怀的老婆。这给了她错觉,使她有胆量问:“你所谓的完美到底是什么?”
陈洁的问题很简单,可是得到的回答却令她痛不欲生。黑伞并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微笑。接下来一星期中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一头雾水的她好不容易问出了理由,“你身上有股恶臭”。这个回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而当看见黑伞微笑着递过来的止汗珠时,才知道是谁捣的鬼,讨好了数天后才恢复正常。
这只是个小小的手段,可是一想到未来可能一辈子带着这种味道过活,她就觉得生不如死。黑伞很喜欢在小处折磨人,这也使得她在之后的相处时光中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比起陈洁来,易小柔倒是幸运许多,她只需要时不时想想未来可能出现的危险,而不用像陈洁一样时时紧绷神经,小心思量。她甚至可以把杨海呼来喝去,并且扑在他做出来的饭菜上大啖之后甩着两条膀子去看电视,第二天家里仍然整洁如新,因为杨海是海螺先生。
海螺先生还为了她的安全四处打听,买下了以前曾经起效的符,那种带着蓝色丝线的咒符挂满了她家中的每一寸角落,希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