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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没说话,只是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去,流过她的面颊,又落在床边的织物上。
她已经有好几次想要落泪了,都强自忍住。
她没办法忘掉那个画面,她焦急着要找他,听到他的低咳后,冲到楼顶,就看到他一个人靠着墙壁低头坐着。
她能看到他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鲜血,但瞬间的工夫,她没能看清那是哪里的血,更无暇猜测是怎么沾到了他身上。
她只看到天台漏进来的细碎日光中,他脸色苍白,白衣被鲜血沾染,仿佛是早已昏睡过去,而这幅影响,又随时都可以乘着光亮消失。
那个画面像是在一瞬间,就被刻到了她的心里,心脏里涌上来的刺痛,让她无力招架。
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心疼一个男人,心疼到整个心脏都是疼痛的,仿佛她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再呼吸。
像是要把被压抑住的恐惧和悲痛都哭出来,她就在他面前一直哭,哭到后来,也不再是无声的啜泣,而是极力压抑的哽咽。
墨远宁像是看了她很久,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小月……我虽然不能很快出院,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
她以为他是要劝她不要担心他,忙抬起蒙着水雾的眼睛看向他,小动物般楚楚可怜。
墨远宁的语气也更放柔了一些,他还是没什么力气,声音柔了后,更是低微:“小月,我没什么事情可以为你做了”
苏季一瞬间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更加茫然地看着他。
他却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想法,努力对她又笑了笑:“你别担心,方宏会帮你的,家里的事情,也有孙管家不是吗?少了我之后,你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他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可他却不是很清楚她的恐惧来自何方,只能尽力从事实上去开导:“陈家不会继续为难你的,假如他们有什么动作,怎么对付的方法,我也告诉方宏了,短期内不会出现问题的。”
这次苏季总算懂了——他醒来看到她哭红了眼睛,握着他的手坐在他床边,是因为她害怕他离开后,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改变。
他从来没想过她这样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他以为她会这么对他,只因为她还有事情要他去做。
苏季一直在落泪,这时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荒诞的,而造成这种荒诞的最大因素,竟然是她自己。
她不敢再放开心怀去对待他,也不敢直视自己对他的感情,于是她仍旧像原来那样,对他百般讽刺,冷眼旁观他忙忙碌碌,做好那些繁重又耗费心力的工作。
她彻底陷在她给自己划下的牢笼中,以为只有她的痛苦才是痛苦,她居然从来没有试图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过。
那么长久的冷漠对待,她甚至没有想到要给他一点希望。
所以他才始终不肯相信,她是真的爱他,没有任何企图地,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她的家族,也不是为了她的公司。
可即使被她这样刻意忽略抗拒,他还是站在她身边,在神志刚恢复的时候,就只想着要去开导她。
她俯身过去抱住了他,他还躺在床上,所以她只能尽力将身体靠上去,将头埋入他的肩膀。
她听见自己的哭声了,带着点压抑,却又肝肠寸断。她想要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说话。
苏季实在哭了太久,最后连墨远宁也有些无从招架。
他刚醒来实在全身无力,也只能头疼地低声重复:“小月,别哭了。”
苏季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手臂间,小动物般去轻轻蹭着他的身体。
深夜里医院很安静,能听得到窗外的风声,现在是冬天,万物萧瑟,H市的寒冷也早就降临。
墨远宁安慰她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又怕她真的哭到脱水,只能想了下,转移话题:“小月……你发现了吗?快要下雪了。”
苏季听了半天“别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同的,果然抬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墨远宁见她上钩了,就勾起唇角,笑了笑说:“我在天台上闻到了,风里有雪的味道。”
苏季有些惊讶地将哭得红肿的眼睛长大一些:“真的能闻到,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眼皮红肿了起来,鼻尖也红红的,样子太可爱也太好笑,墨远宁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他一笑,就带动了腹部的刀口,就又咳了几声。
结果他自己眼角也咳出了一点水汽,平复了一下,才带着笑容说:“当然是骗你的。”
苏季刚刚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现在眨了眨眼睛,才有些回过味来:“远宁……你开我玩笑!”
墨远宁只是又笑着转过头去,他倒真不是纯粹开玩笑,除了近身搏击外,他的另一个长项是远程狙击。
那是一种相当枯燥且需要毅力的工作,每个狙击手都需要对天气和风向的变化非常敏感。
而在户外埋伏的次数多了,有经验的狙击手,真的可以感觉到空气湿度和温度的变化,从而判断出未来几天会不会有雨雪天气。
不过他现在说出来,真的也大半是为了逗苏季转移注意力。
又眨了几下眼睛,苏季也猜出了他的用意,她干脆小心地去挤到病床的边缘,紧贴着他的身体:“你开我玩笑,所以罚你让我抱着!”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试图挤到他这张不大的病床上了,墨远宁手臂上连着观察他脉搏和心跳的仪器,连忙无奈地向一旁挪了点:“小月,我们是在医院。”
苏季可不管,她侧头看他身上的仪器没有被蹭掉,就心安理得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怕什么,这医院苏家又不是没有股份。”
对于这种理直气壮的土豪,墨远宁还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苏:我觉得我好久没肉吃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某谢斜视】:人还在医院里,肚子上还划了一刀,胳膊上也伤了一刀,你倒真有脸提这个?
小苏叹气】:可我天天跟远宁在一起,我就算不提,远宁憋坏了肿么办?
某谢:唔……关于此事,小墨你怎么看?
小墨:……其实我可以。
某谢:大拇指,不愧是我儿子!
、第51章
墨远宁说过快下雪了;两三天后;本来晴朗的天气转阴;接着在一个午后,天空中就飘荡起了零星的雪花。
H市地处北方;冬季漫长且寒冷,所以每当下雪的时候,空气中会有一种格外凛冽的味道。
苏季现在几乎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她连晚上都不回休息室睡觉了;要么就窝在沙发上,要么就挤在病床边上。
沙发又不大,墨远宁怎么能看她在那上面睡,只能叫她过去;她还很委屈地说,“远宁,你不会再突然消失的对不对?”
墨远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我好像还没有突然消失过……”
苏季大力摇了摇头:“不看着你,你就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然后带着伤回来。”
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四年婚姻,以及离婚后的半年多时间里,统共也只发生了一次吧?
墨远宁觉得无奈,只能抬手去揉揉她的头发:“下次会告诉你一声的。”
苏季拉住他的袖子:“还是带上我一起吧。”
她说的容易,可她又不是什么很好带走的小孩子,她身后偌大的苏家企业,还有她的身份和家人,哪里是说丢就能丢的。
墨远宁就笑笑说:“带你走,浪迹天涯也可以?”
没想到苏季真的很认真地回答:“嗯,浪迹天涯也可以。”
墨远宁实在不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继续讨论下去,干脆就不再做声。
病床不大,他是背对苏季侧躺着的,苏季像之前那样,把身体贴在他背上。
她过了一会儿,又自己说:“远宁,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她说的应该是那次在咖啡馆偶遇,墨远宁都要睡着了,声音里也有了些慵懒,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苏季轻声说:“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她刚说完,墨远宁就低笑了起来,胸腔里传来微微的震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印在烟盒子上的诗。”
苏大小姐一不小心暴露了某些经历,噎了一下后说:“哼!”
结果墨少爷还不肯放过她,带着笑意追问:“你老实交待吧,什么时候偷偷抽过烟?”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苏季只好老老实实说:“读大学的时候,班上有女生抽烟,带我抽过几次……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我爸爸和哥哥都不知道。”
联想到她跟自己认识的时候,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她读大学时候的这番“劣迹”,估计是没敢给苏伟学和苏禾知道的。
墨远宁笑得腰腹上的伤口都有些被牵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苏大小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依偎在一起时间久了,这几天苏季也有胆子对他动手动脚,手臂就绕过去环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