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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该死的，那种温热的触感一直在记忆里回旋，挥之不去，啊——他快要烦死了！
白小玲，你真该死！
、第十二章 晴空霹雳（1）
月落星沉，万籁俱寂。
纷乱的自然之声逐渐匿迹，尽管夏季将至，但天气依然很冷。春末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薄薄浮凉之意，使人发寒。
莫夏然单独走在回市区的道上，一阵清风吹过，她不可遏止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因为怕在尹天泰那里留下证据，她从莫家出门的时候，就压根没带手机。导致现在想打个电话、找人来接她都做不到！
深华郊区鲜少有车辆来往，贵族子女都有专车接送，所也这一带也不会有出粗车和公共汽车，更何况在这样的深夜和清晨？
莫夏然再次在心中将尹天泰那人问候了好几遍，在经历过好几个钟头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麻木的双腿，坐在了爱里塔格的后门口。
别无选择，而且她也只能想到这里，因为怕被跟踪，所以不敢去任何与“莫夏然”有关的地方。
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索里斯和阿叶应该都还没来吧……
莫夏然打了个呵欠，徐缓地闭上眼睛，好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饱，从混沌中苏醒，此时天已墨黑了。
睡了一个白天啊……
她动了动，身上盖着的毯子便滑到了地上。
“小莫？”熟悉的淡漠声线从一旁响了起来。
“阿叶吗？”莫夏然揉了揉眼睛，粗略地打量一遍四周环境，“我怎么在休息室？你们抬我进来的？”
邱落叶放下正在翻看的杂志，摇头对着还满脸睡意的莫夏然轻笑起来：“你哪需要两人抬，一个人就能扛进来了。”
“扛？”莫夏然愣了愣，把毯子捡起来，盖在身上，在沙发上侧躺着，看向邱落叶，“我这样也没醒？”
“嗯。”邱落叶应了一声，然后有些好笑地开口说道，“骗你的，是抱进来的。话说，你到底多久没睡了？”
“前天八点算起……啊，有将近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怪不得被扛进来都不知道。”
听得她这样说，邱落叶却是面色黑沉，似是有些愠怒了：“小莫，爱里塔格地处闹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如果不是先被我们发现，你这样睡在门口，是很危险的。”
“好啦，别生气了，”莫夏然自知理亏，用毯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晶亮乌黑的眼睛，十分乖巧且可怜的模样，“我下次就算再想睡，也会站着等你和索里斯来的。”
“就怕你站着也睡着了。”邱落叶揉揉额角，放下杂志，起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返回，手里还多了把钥匙，“这是后门钥匙的备份，以后要是来的话，你就用它开门，自己进来吧，不用再在外头等了。”
莫夏然怔然地接过钥匙：“谢……谢。”
“小莫。”
邱落叶叫唤了一声，莫夏然看过去，他却嗫嚅着，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吧，我心脏很好。”
邱落叶移开目光：“没什么？”
“真的没事？”莫夏然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嗯。”
邱落叶回话，而在同一时间，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索里斯走了进来，对着他俩竖起了标志性的兰花指：“可我有事。”
莫夏然眼角黑线地盯着他的右手：“什么事情？”
索里斯从蓬松的吊带裤口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看着小册子上的记录，正经地开口道：“你在我这里，牛奶喝了一杯，心理咨询了一次，帮做伪证一次，消息通知一次，信息告知一次，治疗照顾一次，哦哦哦，还有现在，占着沙发睡觉一次。哈哈，该还债了吧？”
莫夏然抽了下嘴角，可以说是无语到了极点，居然把账算得这么清楚：“那你说，要我唱几首？”
“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就唱个二十来首吧。”
“索里斯，我唱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她体力不好，唱一会儿就累了，二十来首，将近两个小时了。
索里斯摸摸下巴：“那就分开多次吧。”
“那就分两场，今晚第一场吧。”莫夏然掀开毯子，走下地，赶忙在休息室里忙动起来。
“不用这么赶，以后也是可以的。”邱落叶似是不认同莫夏然的举动，而后又对着“讨债”的索里斯投以不满的眼神，“我是不会上场的。”
索里斯心虚地漂移着目光，就是不与邱落叶的对上：“反正是临时起意的，而且鼓手阿海也没来，那今晚就她一个人唱呗。”
“……”
“好了，你们都出去，我换衣服。”莫夏然把邱落叶和索里斯都赶了出去，开始换衣服，上妆，将自己装扮成那个雌雄莫辨的神秘暗夜。幸好休息室里有装扮道具的备份，不然回趟家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这样说来，不晓得小优怎么样了，她一宿未归，他会不会担心呢？
莫夏然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默叹了一声，大概会吧，因为小优是个单纯天然的好孩子。
甩了甩头，将与唱歌无关的事情都甩了出去，戴上假发，莫夏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陌生但熟悉的少年，一字一句叮嘱般地说道：“你是暗夜，是暗夜之子，你是个歌手，你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唱歌，除了唱歌，你一无所有。”
、第十二章 晴空霹雳（2）
在深华市，爱里塔格是青年男女们最爱去的俱乐部之一。
只是这两日没了星叶乐队的“坐镇”，顾客流量和消费额明显下滑了不少。
作为爱里塔格的所有者，索里斯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来提高业绩，上次莫夏然来到店里，是因为她受了重伤，所以不好提这事，但是这回可就不一样了。
索里斯难得换了身规矩的调酒师服饰，站在爱里塔格吧台的后面，一边为顾客调制他们要求的酒水饮料，一边抬眼偷瞄舞台上的莫夏然和邱落叶。
落叶这孩子也真是的，嘴上说着不会帮她，可眼下不还是上去帮忙了么？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索里斯无可奈何地摇头，前方一束刺眼的折射光耀过来，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今天怎么有暗夜的场？”两个面生的青年在吧台上坐了下来，“来杯‘天使之吻’和‘玛格丽特’。”
索里斯敛眸转身取料，开始调制。
“不是说星叶签约蕊合斯了吗？”
舞台上，暗夜低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响了起来：
“……不要，不要醒来，醒来的世界你已不在。”
“咦，是《断线木偶》。”旁边的青年附和，“都已经和蕊合斯签约了，还能在这里唱么？”
索里斯听着他们的议论，眉头不觉打成了结，都忘了，还有这茬了，莫夏然她哥搞出来的，不过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
酒带来麻木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
缓缓地提起双脚
原地起舞
期望能引起你丁点的注意
呼啸的风
裂开的伤口
……”
“您好，您点的‘天使之吻’。”索里斯将调制好的第一杯鸡尾酒递了出去，继而开始配玛格丽特。
“天呐，是暗夜和约瑟芬。”
“今天来这里，真是来对了。”
又是一拨青年男女走进爱里塔格，入耳的熟悉歌声让他们大大惊喜了一把。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他星叶已经被蕊合斯签约了，难道爱里塔格也是南风集团开的？”
索里斯以一个不明显的角度，瞪了眼说这话的青年，厌恶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什么时候他的店变成南风的了？而且……
他垂下眼睑，状似专心地调酒，莫夏然他哥假冒她签约的事情，可能带来的麻烦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
当我意识到时
你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
我是断了线的木偶
一直想要试着触碰你
却一直无能为力
流着虚无的眼泪
朝着你的背影
无声地呼喊着
呼喊着
……”
这时候，一个酒保模样的人小跑了过来，对正在调酒的索里斯附耳私语。
索里斯点头表示知道后，遂将完成的玛格丽特递给坐吧台的青年，和别的调酒师打了声招呼，离开吧台，来到舞台下方。
他神情颇为严肃得盯着舞台上的邱落叶好一阵子，直到他们的视线对上，索里斯才朝他点下头，使个眼色，匆匆离去。
“……
银线全部绷断
木制的心也碎裂一地
孤独地在黑夜里哭泣着
为什么我会如此得喜欢你
为什么我要如此得喜欢你
……”
莫夏然唱得很投入，因为她已经将自己的所扮演的角色转化成了“暗夜”，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邱落叶和索里斯之间的眼神交流。
曲目的演唱已经到了最*。
“……流着虚无的眼泪……”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巨响，打断了她的演唱。
“暗夜，你不能在这里唱歌，你这是违约行为！”
喧嚣热闹的人们都止住了声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