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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点头。
这个道理,林浅也是明白的。因为对于任何进入市场的新产品而言,打响先声夺人的第一枪,还远远不够。后续的宣传、推广、铺货、管理……等等繁杂事务,必须跟上。才能真的让这个好产品,实实在在于市场站稳脚跟。
国内不是没出现这样的先例——某类产品刚进市场时,做得非常好,打响了知名度。但因为后期工作没跟上,导致断货、流畅不畅、客服不到位等等。最后生生夭折,前期的创意和投入都毁于一旦。明明是天才的产品,结局却是昙花一现。
在座的许多是营销和管理的老手,如今最难的关头已过,这种常规工作自然驾轻就熟。大伙儿讨论了半个小时,最后达成一致意见——由顾延之牵头,从各部门抽调出最精英的人才,亲赴全国各地,监督、管理支持一线市场,确保前后线沟通配合无障碍,确保爱达这座庞大的机器,这一次能最顺畅的运作,把Aito送上更高、更好的位置。
厉致诚对这个提案没有异议。其实他执掌爱达以来,更多是在大的战略方向、选择上,做出决断。这种常规性的工作,他往往更多尊重刘同、顾延之等商场老将的经验。
这也是林浅对他赞赏的地方。强大却不骄奢,知人善用。
然后就是讨论人选。顾延之做决定其实也非常快,微一沉吟,说:“重点市场都跑一遍,起码要一个多月两个月。这样吧,生产、技术那边,刘总定几个人;人力资源部的招聘和考核主管都跟着去,市场这边薛明涛、林浅……”他一口气点了十来个人的名字,最后抬头看着厉致诚说:“差不多了。厉总你看呢?”
被点名的林浅微微一怔,抬头也看着厉致诚。
要去……一两个月啊。
但是她不能不去。
果然,厉致诚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看她,缓缓点头:“可以。”
——
其实对于去跑市场这件事,如果不考虑厉致诚,林浅是非常想去的。
在她看来,一个“伟大”的产品上市之初,市场的各种反应、经营中的各种问题,都是难能可贵的。去跑这么一趟,必然会令她又得到一次极大的历练提升。
可是……厉致诚怎么办?
中午,林浅回到了Vinda子公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闷闷地转着笔头。
昨晚,他最后抱着她躺下时,还在她耳边低语:“还有三天?嗯?”
当时只把她燥得无言以对,只能把脸埋在他光~裸的胸~口,用力的蹭。
……
三天啊三天,转眼就变成了三十天,甚至六十天。
想到这里,林浅的恶趣味又开始冒头了——无所不能的BOSS大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啊。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呢?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还是对他的不舍。
她一向自诩理智、公私分明。包括上一次带队离开厉致诚,去为Aito的上市做前期市场调研。那时候尽管情窦初开,也很想他。但也只是想而已,翻来覆去地想,热烈地想,但情绪可以控制得很好。
不像现在,想到要分开两个月,她心里居然有些难过。那是一种挺陌生的感觉,委委屈屈的,干什么都有点提不起劲儿。好像原本全身的动力,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被一下子抽空。
她脑海中甚至闪过个念头——要不要跟厉致诚说,别安排她出差了。她竟然发现,自己是极盼望这个结果的。但她很快就把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压下去了。
因为要是真的为了他不去,事后说不定她又会遗憾惋惜的啊。
纠结了一会儿,等她下班时,天已经蒙蒙地黑下来,办公室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搭乘电梯,下楼。
办公楼门口停了一溜儿的车。林浅心里有事,哪儿也没看,低头就往园区门口走去。刚走几步,突然听到“滴滴”一声车喇叭响。
谁滴她!
心情正不好呢,林浅臭着着脸抬头望去,却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路虎,就停在她身旁几米远的位置。隔着玻璃,主驾的男人侧影模糊,不是厉致诚是谁?
这时候虽然过了下班的点儿,但还是有公司员工陆续经过。听到喇叭声,不远处就有人抬头望过来。林浅吓了一跳,立马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门迅速上车。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厉致诚。
他看她一眼,发动了车子:“接你。”
他答得如此理所当然,做贼心虚的林浅顿时有些黑线。这时车已要驶出园区的门,这里有探头也有保安,林浅想都没想,一下子趴下,把脸埋进了膝盖里。然后就感觉到他的手摁在了她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就像在摸一只小动物。
“起来,没事。”他的嗓音中有一丝笑意,可林浅才不依呢,直至开出一段了,才抬头,长长地呼了口气。
等厉致诚把她送回家,两人坐在沙发上拥吻时,林浅就责怪他:“你今天干嘛跑来接我,被人看到怎么办?”
厉致诚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说:“不必在意,慢慢也该公开了。”
林浅一愣:嗳?公、公开?
“太快了吧?”
厉致诚看她一眼,答得干脆:“不快。”
林浅有点囧。
她又瞄他一眼——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公开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当她是老板娘。所以她一直以为,这种事至少应该在订婚后才发生。
“你现在就公开……”林浅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衬衣上划圈圈,“将来万一咱们要是没成,又要如何自处?让我设想一下哈,你成了玩弄女下属的花心富二代,我成了靠潜规则上位的狐狸精。啧……将来你要是再交女朋友,不是又要公开一次,脸会有点挂不住吧……”
她叽里咕噜讲了一堆,却发现厉致诚一直沉默着。抬头一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已经沉下来。这模样令林浅有点心虚,嗔他一眼说:“我说的是事实啊。”
厉致诚将她的腰用力一扣,到底是用上了点劲儿,林浅“哎哟”一声,就被他牢牢扣在胸口,只能全身贴着他、仰头看着他,动弹不得。
“还胡说吗?”他低声问,隐隐有威胁地意味。
林浅佯怒瞪着他,不吭声,心里却甜甜的。
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眨了眨眼,说:“明天出差,我今天要早点睡,你回去吧?”
厉致诚也低头看着她,幽黑的眼一如既往地深沉难辨。
“我回去干什么?”他说,“今晚也在这里过夜。”
在他的注视下,林浅的心都快化成水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至少要出差一个月。你一定要想我,不许因为分隔两地,对我的感情就受影响,明、白、吗?”
话一讲完,厉致诚就低头吻住了她。慢慢地,就将她整个人都平放在沙发上,而后他的身躯无声无息覆盖上来。长夜漫漫,感情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更加炽热。抑不住想要在她身上索求无度,却偏偏得不到最终的解脱,只能压抑再压抑,折磨再折磨。
、那些相思
四月初的时候,宁惟恺去了趟台湾。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温暖、湿润、繁荣;又混乱。这种混乱是精神层面上的;藏在自负和繁荣的外表下。而这样一个地方,往往有无限商机和可能;是造就神话的地方。
不过,这一趟他来,就不像之前那么轻松和笃定了。
新宝瑞在台湾也有分公司。他一下飞机,就有当地干部驾车来迎接。三辆黑色本田CR…V在机场高速上流畅奔跑,低调而醒目。
助手原浚向他汇报:“华南区销售总监已经去找过汪泰识两次了。”
“还是避而不见?”宁惟恺挑了挑眉。他们说的汪泰识;正是明德面料的总经理、曾是大学教授的古怪老头儿。
原浚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第一次避而不见;第二次把我们的人骂了出来。而且这事还传开了。”
宁惟恺微蹙了下眉头,没什么情绪地说:“干得漂亮。现在全行业都知道我们想在爱达背后捅一刀了。而且还没成功。”
原浚颇觉尴尬;没接口;同时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那位把这件事办砸的总监。
宁惟恺也有点头疼。这些年,新宝瑞一直在做大做强。但宁惟恺也慢慢发现一个事实,他对公司到底有哪些可用之才,其实没有以前那么了解了。
而以前跟着他的,那些出类拔萃、为新宝瑞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业务经理们,现在大多跟他一样,步步高升,走向高层管理岗位。
屁股决定脑袋,人坐在不同位置,考虑事情的角度和方式就会不同。譬如他还是个销售经理时,大概会排除万难、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要脸也不要良心,替宁惟恺把项目拿下来。但当他成了高层领导,那就不同了。他想的更多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