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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瑜摇头,“我只听到他一个手下叫阿山,许唐开始好像称呼了他一声什么却被鞭子给截断了,那人说是道上的规矩,说靖琪是他要的人许唐不该碰!所有人都对他很尊敬,也有点畏惧!”
“你还说许唐派人帮你治好了伤?”
“嗯,那几天我被关起来,有人寸步不离地看守,但是并没有更多的为难我!被绑上车的那天我的肩膀脱臼了,他们派了人来给我作了复位!”
荣靖毅看了林嘉恒一眼,冷哼一声,起身想走。他已经猜到这事与苍溟脱不了干系,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尽可能多的搜集信息逼苍溟跟他谈。林嘉恒如果就此与许唐合作,便是与他们荣家为敌,为虎作伥。
“等一下!”金小瑜叫住他,“荣……靖霄的伤势,好些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闭上眼就会看到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浑身浴血的模样,心中像坠了一块铅石般难受不安。
荣靖毅回身冷笑,“你还关心他的伤势?放心吧,死不了!”
他已经帮荣靖霄转了医院,当事人不说,他也不知道当时在火场救人的情形是怎样的,只是为自己家人差点丧命而感到后怕和不甘——拼了命救出来的女人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金小瑜心头的不安像湖心的涟漪一圈圈扩大,他伤得很严重吗?
等荣靖毅走后,林嘉恒坐在金小瑜床畔,给她剥好一个橙一瓣瓣喂到她嘴里,柔声道,“担心他?”
橙子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漾开,她看着林嘉恒道,“嘉恒,你别误会!我和靖琪被劫的那天,他拼命地去救我们,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伤……”
“傻瓜,我知道!”林嘉恒用纸巾摁在她的唇间,拭去残留的果汁,“我没误会什么。放心吧,他的家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林嘉恒没有告诉金小瑜,将她从火场就出来的人是荣靖霄,她甚至不知道他也去了十里铺。
他不愿她再和荣靖霄有过多的牵扯,如果她知道荣靖霄为了救她伤得那么重,心底会不会又起波澜?他已经愿意放弃一切旧时恩怨与她在一起,不想再冒那个险。
他现在在意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许唐要的是跟他的合作,劫走金小瑜的这些天也没有折磨为难她,甚至还专门派人来为她复位脱臼的关节,那为什么在最后他去救人的时候要放火,拦阻的人还动了刀,就算是做戏也太过头了,根本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莫非,这不仅是许唐的主意,还有其他的人想要金小瑜的命?
金小瑜出院的时候,除了手背上缝针的伤口之外,其他伤处都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这样一番折腾,让她原本稍稍丰腴了一点的身子又瘦了一圈儿,明明是高挑的气质美女,整个人裹在厚实的羊毛大衣里却看起来好像风吹堪折的小树。
林嘉恒喜欢搂着她瘦削的肩头或是牵着她的小手,即使开车的时候也不时回头看她,用那种温柔宠溺的目光笼罩住她。
出了这趟意外,不仅是她,他也变得更加依赖她,他们之间融洽亲近得比以前更像真正的情侣了。
她身体不好,之前停了一段的药膳请营养师重新搭配之后又开始吃,中药也调整了方子每天一副喝下去。
抱她在怀里的时候,林嘉恒又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很好闻,可他真的希望她就健健康康的,什么药都不用再吃最好。
靖琪依旧没有消息,金小瑜担忧挂念,也时常跟蓝素打电话问荣靖毅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得到的回答总是不乐观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常会梦到被劫时候的场景,梦到靖琪被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又会冷汗涔涔的从梦中惊醒,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林嘉恒很想陪着她,即使在半夜醒过来,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安慰总不至于让她惊惧得后半夜都睡不着,可是他却恪守着那一步,即使上回已经吻过她,即使有时他们也会相拥着在沙发上浅眠,但他从没提出过进一步的要求。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上心的体贴,也从未发现自己有这样的骄傲,只想让她全身心地交付,真正结合的时候不是因为肉欲,而是因为感情。因此他没有给她正式的婚礼之前,都只能在近处守着她,却不碰她,常常是她睡下了他才关灯离开,只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手上的伤口愈合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金小瑜去医院开始做复健治疗,效果却并不显著,右手如医生所说拿不了重物,就连握笔都变得困难而不灵活。
设计师大赛的复赛已经迫在眉睫,可她握笔画图都觉得吃力,更不用说灵活使用针线之类的工具了。
为了不让林嘉恒担心,她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沮丧和自弃的情绪,他看到的仍然是温柔浅笑的金小瑜,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她内心的伤感和脆弱。
林嘉恒从她出事之后开始,推掉了很多应酬,就连加班和开电话会议,都和尽量带到她的公寓里来做,他想尽可能多地陪着她。
可是总有推不掉的时候,有一些重要的会议和酒宴,他不能不参加。
“这件礼服配这个衬衫好看,很精神!不过要配领结!”在婚纱店里,金小瑜拿了崭新的秋冬季衬衫和礼服给林嘉恒试穿,在大大的更衣镜前为他拉平衣服上的褶皱,看着镜中的他微笑。
林嘉恒却笑不出来,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去这酒会。上回在荣氏的酒会上他伤了金小瑜的心,她不再作为他的女伴陪他一同出席这样的场合,他也不敢跟她提,怕又惹得她伤感起来,最近她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他索性不带女伴,独自一个人前去,喝一点点酒或饮料,早早地便回来陪她。
原来恋爱是这样的感觉,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每一分钟都变得无趣难熬。
金小瑜去为他找做领结的材料,他喜欢她每次为他试完礼服之后即兴地用巧手给他做出的领结,可是这回出事之后,她还一直没有为他做过。
过了好一会儿金小瑜都没回来,林嘉恒走到放布料的小隔间去,从门缝内看到她蹲坐在地上,吃力地一次次试着用针线穿过缎布,却每次都因为右手使不上劲而弄得歪歪扭扭。以往像变魔法一样从她手中变出的领结,现在仍是一块裁剪得参差别扭的废布。
金小瑜捂着嘴掩饰住啜泣的声音,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滑落,每一滴都像在林嘉恒心头漾出一片湖泊,连起来,就成了汪洋大海,瞬时将他淹没。
他好懊悔,一开始就不该跟她玩这个游戏,不该把她卷入到这纷繁复杂中来,不该为了斗气而跟许唐那样的魔鬼合作,不该答应对方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金小瑜是为了他才伤成这样的,他们都知道设计师的手有多么宝贵,可是她却为了救他让自己最骄傲灵巧的手变得如此笨拙不堪。
她一定是怕他愧疚和担忧,才不敢告诉他复健的效果不好,拿不起纸笔和针线,悄悄地躲在角落里哭。
金小瑜,你真是个傻瓜啊!
林嘉恒被她的泪海淹没,快要窒息,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去,蹲下/身去半跪在她的身边把哭泣的她搂入怀中紧紧抱住,轻轻说了一句,“小瑜,我们结婚吧!”
平淡真实的一句话,带着绝对的肯定和不能撼动的决心,像一朵烟花在金小瑜心间炸开,她连哭泣和呼吸都暂时忘记,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伏在他温热的怀抱中讷讷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小瑜,嫁给我,作林太太,好不好?”
这一回他把她推开了一些,眼睛里盛满温柔地看着她满是泪光的眼睛,突然觉得她这样完全茫然震惊地瞪着眼睛看他的样子好可爱,像受惊的小兔,让人想逗弄、想小小地欺负,更多的是想抱回家去保护起来。
金小瑜回过神来,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推了推他道,“嘉恒,别开玩笑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我认真的,让我照顾你!”
金小瑜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布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手……”
“对,我知道你的手现在连提笔拿针都很困难,你以后做设计师会有很多难处。但我要跟你结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心,会为了一个在我心头没有任何分量的女人提出照顾她一辈子的请求,所以我甘愿用我下半生的自由和幸福来换,是因为我爱这个女人!你听懂了吗小瑜,我爱你,所以我想跟你结婚!”
我爱你……
爱情来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时不止幻想过一次。
遇到荣靖霄以后,她以为那是她的王子,她飞蛾扑火一般地投入了、去爱了,以为那就是爱情。
她说我爱你,却只有唇线紧抿的讥笑和不屑。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