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钺之却瞥了他一眼,自语一般的说着:“唉你说咱两这是干嘛呢?”要不是怕福来再有身孕,他可能早就下手了,因为避孕套那东西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佟福来忽然有些忧伤,他只得起身假装去倒茶,但身后的男人却深情款款的望自己,让他颇为不自在,他扭过脸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情骤然间跌入了谷底,明天他们又要凄凄惨惨的分开了!
77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星期三早晨;沈钺之和妻子回到了奉天的沈宅;他稍事休息洗了个澡之后便敲开了父亲的房门;想和老人家把佟先生的话传达到,因为这对他们带的队伍,甚至是整个沈家都是至关重要的。
沈慕函此时正坐在窗前看报纸,他抬眼说道:“坐吧。”
“爹,您身体如何了?”他和妻子去上海之前;父亲身体欠佳,都是被这动荡的局势给搅合的;老爹整天长吁短叹;却只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
“你母亲和大妈帮我抓了药,吃了之后精神稍微好些,有事么?”他并不清楚儿子和儿媳去上海所为何事,以为两个年轻人是去南方游玩的,孙子夭折后小两口都深受打击,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也好。
“您和佟孝成先生是旧识么?”他问父亲。
沈慕函放下报纸,摘了眼睛,皱着眉答道:“算是有些交情,你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那个男人当年在北京也是个“风云人物”,曾追求过仙娥,不过最后是他胜利凯旋,抱得美人归。
“我和他的儿子是好友,这次去南京的时候他特意找我谈了一次,他说可以做中间人疏通关系,帮我们争取到好的编制和位置,当然他没有说得很直接,现在南京政府和军阀们在商议的都是整编,缩编的细节,但传说一直都争执不下,我觉得咱们应该留条后路,南京现在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您觉得呢?”他作为儿子自然不能代替父亲做决定,更何况他们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将士。
沈慕函听到儿子说的话,就沉默了片刻,随后又问:“佟孝成现在是参谋长,在南京很吃得开,他以前就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他的话能信几分?我们可是捏着几万将士的性命啊。”他和那个人几十年没有来往了,完全摸不清人家的底细,他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的。
钺之锁着眉头,抓了抓下巴:“我认为佟先生没必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考虑到我们两家的利益才这么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公子交情有多深,但如果只是酒肉朋友那就不足为信,官场复杂,得谨慎行之,你没对他做任何承诺吧?”他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嫩了,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赶忙摇头:“没有,我只说会把话带到,做决定的人是您不过。”他想继续往下说,但又犹豫了起来。
沈慕函“嗯?”了一声:“别吞吞吐吐的。”莫非是儿子收了佟家的钱财好处?
沈钺之纠结了很久,才抬起头说道:“实话跟您说好了他的小儿子福来是我的相好,我们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了,其中有很多过往我就不多说了,但福来的身子有异于常人,半男半女,是传说中的阴阳人,我离开北京之后他就怀了我的骨肉,现在我们的儿子天禹都一岁多了。”
当钺之的话讲完之后,沈慕函就惊呆了!他倒是听说过儿子有“断袖之癖”,却从来没过多的干涉过,不过对于阴阳人生下沈家血脉的事他定然是不能,也不敢相信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佟先生没把话点破,但他知道天禹的父亲是我,所以他没必要拉我们下水,当然如果能钓上沈家这条鱼,他自然也是很有好处的。”没人会做损己利人的事儿,他们不会,佟先生更不会。
沈慕函带着怀疑的口吻问:“你确定那个孩子是你的?”儿子和对方分开这么久,难免会有别人介入,更何况他压根就不信“男人”能生孩子。
“唉,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他很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父亲,这都是在南京的时候他和福来带着儿子去照相馆拍的。
其中有他们抱着孩子的,还有天禹一人的写真。
沈军长拿过照片,仔细的查看,他也被这个小孩子的模样给弄懵了,这娃娃俨然就是钺之小时候的翻版,五官简直是一模一样,连笑起来都很像。
“我时常会看以前的照片,和我小时候很像吧?再有,我肚子上的胎记,我的儿子也有,就是我想抵赖也不行,孩子是在洋人医院出生的,怀孕的时间,生产的时间都有据可查,福来为了生我的孩子受了不少苦,但我现在的状况却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对他,这让我很无奈!”他说完就抱住了头,不断的叹息,这几天他脑子里装的全是孩子娘和孩子的事,他必须为他们打算好将来,安排好一切,即使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在一起,他也要尽到男人和父亲的责任。
沈慕函看到“铁证如山”也就没再说否定的话,他反倒是轻松了很多,因为沈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虽然照片上抱着孙子的是个清秀端正男人,但实际上却也是钺之的情人,也算是他们沈家半个儿媳了。他该如何接受佟参谋长的好意?怎样对待这对“母子”呢?
过了暑假,佟福来又回到陆军中央学校开始了新的课程,由于等待广州,长沙校区的学生入学,上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了,所以实际上第一个学期只进行了三个月的军事化训练,正式的课程几乎都要在九月份展开,课程都安排得相当紧,十二月份的时候还要学员全部编入中央军的师团见习,这对没有当过一天兵的福来来说将是个重大的考验。
虽说不用一天到晚的操练,但他们依然是每天六点就起床,这让很多公子哥儿受不了,更有甚者就连军训的三个月都没坚持下来就草草退学了。
星期六早晨,起床号一吹响,所有的学员就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轱辘下来,匆忙穿好军服,把被子叠得和豆腐块一样的整齐,随后便紧紧张张的跑到水房洗漱。
洗漱完毕后,大家都来到宿舍外面排成几行集合。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教官站在学员面前喊道,向右看齐这四个字一出口,大家都一丝不苟的倒着小碎步调整队形,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五分钟。
队伍调整齐之后,教官又喊道:“向右转,跑步走!”学员们就排着队用整齐划一的步伐向着食堂进发,准备吃早饭。
从进入食堂到吃饭,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解决问题,头一个月很多喜欢细嚼慢咽的学员都不适应,经常是吃了几口就被迫离开饭桌了,操练队列的时候因为热量不够而晕倒的事时有发生。
福来倒是很适应这种快节奏,因为当年他在北京拉车的时候,他经常都是抽空买一块大饼,或者几个包子果腹,所以十五分钟对他而言是足够吃饱的。不过这种紧张的气氛,他起初也很不适应,因为大家伙儿都忙着吃饭,根本没人顾得上说话,闲聊,直到吃完饭列队小跑到教室上课的时候学生们才会在课前聊一会儿天。
福来最喜欢的就是地形学和战术学两门课程,这两门课程的教官水平较高,讲课的时候总是能举出生动的范例,这让大家学习起来很有兴趣,地形学教给每个学员熟练地掌握识图、用图的技能和要领,达到行动时判定方位不迷向、到实地能对照地形选准位置、按照地图行进不走错路。为了识图、用图,还必须先了解绘制军事地图的一些基本原理,所以这门课程可谓是寓教于乐,每个人都可以动手绘制战斗时用的军事地图,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一般。
而战斗学则着重教给诸位学员何为战斗:战斗的本质和要素,战斗的特点和规律,战斗的主客观因素及其相互影响,诸战斗队形,军种、兵种在战斗中的地位、作用和使用原则,进攻战斗,防御战斗,移动和移动中的驻止,如何与其他兵种进行合同作战等。可以说这门课程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必备的素质之一,不懂这些就是武行出身的“土豹子”,用教官们的话来讲就是“难登大雅之堂”在日后的军旅生涯中很难得到重用。而不管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还是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日后的“仕途”如无意外,必然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个个都是根儿正,苗红的蒋总司令嫡系,除了进入第1,2,3,9,10,11师之外,还有可能被按插入后收编入嫡系的队伍中,使地方军阀的武装力量逐渐“中央化”,向党国靠拢。
至于一般人厌恶的外语,他倒是算是有些基础,学起来轻松一些,最不喜欢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