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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杨忘了跟守门的保安通气,那孩子警惕性可真高啊,米艾去趟超市回来,被他盘问了老半天,直问跟房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啊,瞅一眼自己身上的休闲短裤跟夹趾拖鞋,她支吾道:“钟点工。”算了打道回府吧,再说住这儿也确实不大方便,衣服啊洗浴用品懒得拎。
正好可以在家好好看会儿书。她想考个营销员的资格证,考虑大半年了还没开始复习,以前是陪客户,现在又加上男朋友,天天深更半夜地回家,洗个澡就睡觉了,根本抽不出时间。
可是真正捧着书又看不进去多少,几年没搞学习了,乍一下让人老老实实坐椅子上,真不习惯。第一晚还好,第二晚开始腻歪,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试题看得头晕,还不到九点就烦了,呜呜~~想熬到高级营销师得猴年马月呀。
手机五彩光闪烁,一看是老板打的,说刚出差回来,声音有点疲惫:“喂,我就在你楼下,你穿整齐点我上来了。”
米艾啼笑皆非:“你来我这儿干嘛呀?”
“视察一下员工的生活呗。”理由还挺充分的,放他进门,他在一室一厅的房间里转一圈,对显示在电脑上的试题比较满意,“嗯,好学生。”
汗~~“我玩游戏呢。喝什么?”
“有橙汁吗?”莫梓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看电脑,“今天我生日。”
她正从冰箱里拿果汁,脱口而出:“那你还不回家!”
“切,”他失望地撇嘴,“生日快乐都没一声。回家没意思,别赶我走啊。”
听口气好凄凉,米艾陪笑补了句生日快乐,得到莫氏白眼两只。“回家怎么没意思啊?”
“都没人跟我庆生过个屁,我妈他们旅游去了,我哥也在我姐那边。”
“那还有个老人家嘛。”
“你说我家老头?算了,在他眼里我没生日,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惹得她发笑,爷俩怎么好像水火不容似的。看他无聊地玩着扫地雷,母性本能陡然凸显:“那我陪你过好了。上饭店去?再叫两个朋友?”
“懒得动,刚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
一年中的重大节日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然后回家孤苦伶仃一个人,怪可怜的。“我给你下碗面条吧,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妈就给我下面条。”
“好。”
做饭她不太在行,下面条可会了,都是小青去支教那时候练出来的。拉面先用清水煮熟,水不要,这是为了去掉黏乎乎的泡沫,卖相好看。然后放到调好的汤里,炒好的肉丝跟青菜盖上去,再加个煎得嫩嫩的鸡蛋。
莫梓彧倚在厨房门边看她:“米艾?”
“饿了?马上就好。”
“有件事……”客厅里手机大叫,走过去看一眼来电显示,帮她拿过来。
“谁的?”他晃着手机只笑不吱声。不用问了,米艾匆匆关掉煤气,手往围裙上擦两下接起电话。苏杨打来的,没什么正事,问她在干嘛,她说正做饭,听见那头念叨还没吃饭哪都几点了,忙嗯嗯点头,“知道知道,菜还在锅里呢,都要烧糊了。”
苏杨说:好吧赶紧吃饭去,米艾我想你了怎么办?
低低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咬着唇笑:“凉拌~~好了过两天不就回来了嘛,挂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哦。”手机合上,扭身见莫梓彧正盯着她看,脸红了。“看什么!”
“呵,甜死人。上次你还没告诉我,答应他求婚没。”
“……啊。”扭捏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结婚?”
“忙完这阵,大概年底吧。”她把面条端到客厅桌上,“尝尝看好不好吃。”
镜片被升腾的雾气遮住,莫梓彧摘下眼镜捏捏鼻梁。“他……那件事你心里没想法了?”
什么想法?是说她跟苏杨之间分开的那四年?米艾坐到对面认真回答:“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肯定骗人的,我心里还是有疙瘩。不过我想每个人都会犯错,坦白地讲,他能回来找我,而且我也能重新接受他,理解他,挺不容易的。”
“哦,”他垂眼笑笑,“你能接受就好。定了吗?”
“定了。”
“挺好的。”扒拉一下面条,他对漂浮在汤面的绿色物体提出置疑,“喂这什么?”
“葱啦,知道你不吃香菜。”真是的,不戴眼镜连菜都分不清。起身去厨房端了些卤菜过来,又装一小碟辣罗卜给他,“尝尝这个。”
夹一块尝了尝,食客连连点头,辣得鼻尖冒汗:“好吃~~你自己做的?”
“我哪会,我妈弄好给我送过来的。”
“你妈对你真好。”
听这话说的,谁家妈妈对孩子不好呀。冰箱里还有做早餐吃的虎皮蛋糕,将就一下看成生日蛋糕吧,端了一盘子出来,再拎瓶芝华士,还是上次明月从东子那儿拿来的,放家里一直没喝。
寿星觉得还少点什么,东瞅西瞅在墙脚找到两根白蜡烛,点燃了粘在盘子两侧,然后傻眼:“好像给死人上贡~~”
“呸呸!”米艾气得打他一下,赶紧把蜡烛撤了。
他摸着手背皮笑:“随便说说嘛。”
“说也不能说这种话。那瞳没给你庆生?”
“她拍戏去了。”
哦~~家人不在,佳人也不在,难怪看起来心情不太爽。
一瓶芝华士一会功夫就喝了个底朝天,莫梓彧又从柜子里搜出大半瓶红酒,举着酒瓶看上面的商标:“张裕干红,有好酒也不拿出来。”
是,是好酒,白的红的一起来,等会看他怎么耍酒疯吧。他手机响,米艾调侃道:“美人慰问你来啦。”
“不是。”撇嘴摇摇头,接起电话。“阿姨啊……不回来了,我跟朋友在外头吃饭呢,一大帮朋友,您别忙活了……算了要不是您说起他记得啥,叫我回去训话……您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别忙了啊,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拜拜。”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米艾拢着手臂环顾四周:“哪来的一大帮朋友。”
“我家阿姨,哄哄她呗,老怕我一个人过不好。”
“阿姨?”
“就我家保姆,从小带大我,比我妈还亲。心肠可软了,刚还说什么老头叫我回去过生日,切,老头记得才怪,肯定很久没骂人了憋得慌。”
听他老头老头地叫,真没礼貌。“你就不能叫声爷爷啊?”
“他叫我臭小子小兔崽子,要么喂,哎,我干啥叫他爷爷?”
她噗哧一声。
“笑什么,真的,这老头的使命就是想着怎样打击我压迫我。”
“哪能啊。”亲爷爷能对亲孙子做出多过分的事来。
“真的你别不信,我的童年跟青少年时期就是在他的专政下悲惨地度过。”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莫梓彧敲着空玻璃杯痛诉历史,“你知道我几岁到老头家吗,三岁半,那时候我爸在深圳开公司,我妈一边帮他一边带我哥我姐读书,说是怕老头老太寂寞,楞把我扔到北京。老头也真舍得折磨我,学书法学钢琴拉小提琴,不管我喜不喜欢都逼我学,别的小伙伴在外头踢皮球,我只能可怜巴巴地趴在窗户口看两眼,还得躲着,不然就等挨骂吧。”
“家长都这样,望子成龙。”
“不不,我家老头是望子成疯,疯狂的疯。嘿嘿我没疯运气真大。以前还有我奶奶护着,后来她去世了,老头也从位子上退下来回这边。呵,从那时起专政就开始了,我想学什么他不让,我不想学的他偏要,我学吉他学萨克斯他说那玩意儿是资本主义,他怎么就不想想钢琴小提琴不资本?我中学六年,年年寒暑假得去部队锻炼,我靠你能想象得到那啥样儿吗?高中毕业本来联系了国外的学校,他楞不让我去,好吧那我学计算机,去北方行吧,他也不让,给我换成H大的土木……我本想去清华或者哈工大的。”
涌到胸口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闷有点重,米艾嘴拙地安慰:“可能老人家想着为你好,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你别计较。”
他摇头:“我没计较。”
还没计较,看那双桀骜不驯的桃花眼,就说怎么司令大宅不住,非得自己搬出来。
“其实我知道老头心里怎么想,我哥我姐是我妈带大的,哪方面都没得挑,老头怕输给我妈,就可着劲儿折腾我。”抓起瓶子把最后一点酒倒进杯里,他一饮而尽,没戴眼镜的双眸里有不多见的茫然和脆弱,脸贴在桌上喃喃,“我都做得够好的了,从小到大就没下过年纪前三,奖状一屋子,可是没用,无论做多好老头从来没有一句表扬的话……”
“好了,”她拿开他手里的杯子,“别说了。”
“咦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不说了不说了。”他闭着眼睛笑,说话声音明显有些大舌头,“你今天做的面跟我妈做的一样,真好吃。她就做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