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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种可能就是,凶手故意拿走一部分现金,以扰乱警方的视线。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较大,第二种可能性就相对小一些,而且,假如是第二种情况的话,这个凶手的冷静程度和自身的控制力就让人有些担忧了。
一个人在行凶之后,面对大量的现金,还能想到控制自己的欲望,选择拿走一部分现金而不是全部拿走,来扰乱警方视线。这个可能性,刘逸飞想一想,就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一个案子,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冷血的杀手。
刘逸飞琢磨着,自己应该留下两个人继续审问抓到的这个家伙,而其余的人,则应该全力开始排查薛法官这几年判过的案子,特别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家伙。
监狱里的改造,很多时候并不能把罪恶改变成善良,在仇恨和压抑之下,心灵可能会更加扭曲,罪恶可能会愈发的凶残,从而走向疯狂。
萧晓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小钱刚好从痕迹科回来。
“萧哥,都跟老刘谈了些啥?”小钱拿着两份报告,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没啥,就是把我们发现的情况都说跟说了一下,告诉他他们抓到的家伙可能不是凶手。”萧晓白伸出手,把报告从小钱的手中一把抢了过来,瞪了他一眼:“有报告出来也不给我看,没事就喜欢打听闲事。”
“哎呀,萧哥,你把这些情况都告诉老刘了,那我们要是输了怎么办?到时候可影响到你升官的问题了!”小钱一听,着急的跟猴抓了一样。
“案子的情况,本来就是应该共享的,没必要藏着掖着,即便是跟二组比,我也要跟他光明正大地比。何况,我就没想过要跟他比。我现在就想着赶快把案子给破了,是谁先破案,我倒是没在乎。”萧晓白打开报告,看了起来。
“可是……”小钱听了萧晓白的话,更加着急了。
“别想那么多,串子。心里想得多,杂念就会多,人就会偏离原有的轨道。我们是刑警,又不是搞政治地,那些小手段,用多了就会习惯的。”萧晓白抬起头,看了看小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何况,你真的以为,案子办得好,就能坐上支队队长的位置?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跟二组的人搞好关系。”
小钱听了萧晓白的话,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现场发现有半个陌生的指纹?在指纹库里核对了没有?”萧晓白看着痕迹科的报告,向小钱问道。
“搜索核对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我当时想,假如是因为薛法官判案而遭到保护的话,现场提到的指纹,也许能在原有的指纹库里找到。这大半个指纹,是在厕所水龙头上发现的,因为在水龙头的边沿部分,只有一大半在,刚好还可以取点进行对比,谁知道忙活了大半天,啥都没有找到。”
“对了,跟二组抓到的那个家伙的指纹核对了没有?”萧晓白忽然想到,二组抓到的疑犯不知道有没有进行指纹登记。
“没有,痕迹科的同事刚才都在跟着我们跑,二组大概还没有来得及送过去,要不我现在就让他们核对核对?不过,萧哥,你不是说这个人可能不是凶手么?有核对的必要没?”小钱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着头应了。
“还是核对一下吧!说不定是从犯,我刚才跟刘队谈的时候,他说对方在口供上有些含糊。核对一下,至少能判断他去没有去过现场。”萧晓白想了想,还是觉得稳妥一点比较好。
始作俑者 第十一章 谁是流氓
指纹的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二组抓到的那个家伙的大姆指指纹,和现场发现的大半个指纹是完全一致的。
这个结果,着实让二组的人精神一振,抓到的这个家伙,死咬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是在大排档喝酒时打架弄上的,在关于为什么会到访鸿博景园的问题上,他又总是支支吾吾,说这说那,就是不正面回答,而现在现场发现的指纹,可以证明他曾经到过现场,他没有理由不再交代了。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余庆交代了所有的事实经过,他曾经到过薛法官的家里,但是他并不承认自己是杀死薛法官一家的凶手,他之所以不愿意交代这些事情,因为他去薛法官家,是为了行贿,他怕承担责任。
他的弟弟余乐在前一段时间,与人争斗时,失手将对方腹部刺伤,造成对方胃部损伤,还好抢救及时,才没有死掉。在司法鉴定过程中,被鉴定为重伤。对方家属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的弟弟,并要求高额赔偿。余庆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少坐几年牢,自己家也少赔偿一点钱,就想买通薛法官,他前前后后共计送了两万元,薛法官才答应在判罚上为他弟弟开脱一些。
在现场卫生间水龙头上发现的大半个指纹,在他交代的过程中,也被弄明白了。据余庆交代,他当晚七点半的时候,来到薛法官的家里,但是薛法官当时不在家,薛法官的妻子就招待他喝茶,这中间,他上了一趟洗手间。之后薛法官回到家,他将钱交给了薛法官,又跟薛法官聊了几句弟弟的案子,就离开了。
当然,发现的指纹是在哪里,审讯的干警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交代自己在薛法官家的一举一动。他上过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扭过水龙头,这样,发现指纹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至于在他家里发现的血衣,他承认是自己在送完钱之后,心中郁闷,自己去大排档喝酒,结果在吃饭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中间打斗的时候,对方的鼻血流在自己的身上。
“对方的鼻血?怎么会弄到你的胸前?”负责审讯的干警并不相信他的说话。
“我上来就是一拳,打在那家伙的鼻子上,他当时就被我打懵了,然后用臂弯夹着他的脑袋,贴着身子打的,打完我就跑了。”说到打人,余庆似乎十分的兴奋,好像是自己伟大的成就一般。
“你弟弟因为故意伤人已经获罪了,你还不知道吸取教训!怎么?你想跟你弟弟一样坐牢啊?!”看着余庆兴奋的样子,负责审讯的干警,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这都什么样的一家人啊?!
“妈地,我的钱就不是钱?我白白送出去那两万块,能不心疼啊?薛正强这个王八蛋,心黑得很,我第一次送五千块的时候,直接被他轰出门了,我当时还以为他真的是不吃这套的呢?听人指点之后才知道自己送的太少!这帮王八蛋,除了知道黑钱,还会干什么?”余庆越说越激动,差点连面前的干警都给骂上了。
坐在一旁旁听的萧晓白有些默然,中国的法律系统,是属于法典法的,这种判刑的方式,很容易出现暗箱操作的行为。比如说此案的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些法律条文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三至十年中间的幅度,是由谁来决定?还不是负责案件地法官?
如果负责案件的法官行为不端,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被告行贿法官,就会判罚三年或者四年;而被告不行贿法官,或者原告行贿了法官,就会判罚九到十年。这中间,整整相差六年之久。同样一个案子,假如存在这种暗箱操作时,判罚的结果会相差六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人生该会有几个六年呢?
相比以前来说,中国的法律系统已经完善了很多,但是,我们的法律系统中,依然存在着一些让人无法忽略的问题。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余庆的话,让在座的干警都有些无法反驳,薛正强贪污受贿的事情,队里已经是知道了的,并且也已经上报了。
又反复地审讯了几次,干警们并没有在余庆的话里找到前后矛盾的地方,就把他带了下去。
余庆的嫌疑已经基本被排除了,只要他血衣上的DNA检测结果出来,通过和薛法官一家的DNA对比,就可以判定他是否是杀死薛法官一家的凶手。不过在萧晓白看来,DNA检验的结果肯定也会是这样。因为余庆的解释合情合理,并没有任何的漏洞存在。DNA的检验结果,只是为了让判断更加精确而已,只可惜局里的设备不行,DNA的检验耗时较长。要不然,根本不需要自己这边去用指纹之类的线索去判断,直接用DNA检验的方法就可以判断了。
跟二组的人打了声招呼,萧晓白就离开了。董丽和小钱都在痕迹科忙着,小朱又在翻薛正强的判案资料,萧晓白想了想,决定去老李那边看看,说不定尸体解剖可以发现些什么。
来到解剖室,老李正准备解剖女死者的尸体,小吴正在用水龙头冲洗女死者身上的血污。
“男的解剖完了?有什么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