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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生闷气,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又不知死活地发了过去:“我在万达广场的上岛咖啡等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走了。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我累了……”
即使只是无声的短信,都能让看到的人心软,眼前仿佛出现那张失魂落魄的俊脸。凌欣妍又动了恻隐之心,其实她并没有不相信他,更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想让他如此顺利地追到自己。
手里拿着手机,反复看着那条短信,不断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难道下半辈子就打算独自带着点点过下去吗?不可否认,在累了的时候,能有个男人依靠固然是好的,而祁允澔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深情而体贴,细心到连她每个月那特殊的日子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对她的家人、朋友也爱屋及乌,这还不够吗?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房子车子票子,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才知道一颗真心有多难能可贵。
想到着,便不再犹豫,抓起包包就往外跑去,玄关处穿鞋子的时候刚好凌浩然老两口去散步回来,见到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这么晚了赶着上哪儿去?要不要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爸,你和阿姨早点儿睡吧,不用等我!这事儿还只能我自己来!”她是去追求幸福,自然不能通过别人来完成。
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开始,市中心的车流量很大,车子行进的速度就像蜗牛在爬,让凌欣妍很是着急。频频从车窗中探出脑袋来张望,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那样就不必等待和排成长龙的车队移动了。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万达广场,停好车后,小跑着往上岛咖啡匆匆赶去,生怕去晚了,那男人就不见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忐忑,只因对他的在乎。
直到此时,她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这男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她生命的最深处,深入她的灵魂,怎么都赶不走了。
还没等她走到那里,便见到前方的路边围着不少人,似乎发生了车祸,本来不想去凑热闹,可是听到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声呼喊着什么,于是就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谁知这一去,竟瞧见了让她魂飞魄散的画面--
车祸现场,她赶着来见的男人一身是血地坐在地上!
凌欣妍不管不顾地拨开人群冲了过去,颤声问:“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你身上为什么会流了这么多血?”看到眼前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她泪如雨下。怎么能这么残忍?!她才下定决心要牵着他的手走到生命的尽头,难道连这样的念头都成为奢望了吗?
“如果我没死,你会不会……给我一次机会?”心跳加速如同打鼓般,祁允澔的鹰眸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小脸上。
女人微怔一下,忙不迭地猛点头,泣不成声。要是她有那个能力去与上天抗争,那她愿意倾尽所有,也要换取他的安康。
“好,那现在就去结婚吧!”某少从地上利索地爬起来,满心欢喜地牵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连步子都如此潇洒。
完全跟不上这样的步调,凌欣妍还处于一片空白之中,忘了要迈开腿,就那样站在原地。还差点儿因为他手上的拉劲儿而摔倒!
男人诧异地回过头,对上她震惊的表情,漾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解释道:“我没事,只是在救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全然见不到刚才那“虚弱”又“无力”的影子!
错愕地盯着他,半响都没回过魂来。
心疼地轻拍了她的侧脸几下,祁允澔转而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你这傻孩子!知道我没事儿,不都应该欢天喜地的么?难道你还真希望躺在那血泊里的人是我?”
隐忍多时的泪水这才“唰”的往下掉,凌欣妍就那样看着他,含嗔带怒的,却又有几分惊魂未定。像个孩子似的,眼泪想收都收不住。
顾不得身上还沾有血迹,祁允澔长臂一伸,就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开那样的玩笑!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乖,再哭明天举行婚礼的时候就不漂亮了。”
此话一出,即刻就把凌欣妍惊得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明天举行婚礼?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是答应了没错,可是婚礼也需要时间去筹备的呀!”
这家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么多年都能等了,还在乎这十天半个月的吗?酒席、婚纱都要订,还有婚纱照要拍,要筹备的事情多了去了。
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疑问,祁允澔魅惑一笑:“老婆,这些东西我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新房或者酒店都订好了,就等着你这个女主角一起去拍婚纱照了。就连请柬,老头儿都已经亲自写好了,用不着**心。”
这回轮到凌欣妍傻了眼了,这……这也太超前了吧?有没有征求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为什么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放心吧,婚纱的样式我也选了好几套,当然了,最后是要由你来点头的。婚纱照要怎么拍,到什么地方去拍外景,也由你说了算。我乖吧?”像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狗似的,某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的高大形象做这样的事情是有多不协调。
瞧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凌欣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中的光芒,耀眼的程度都快能和太阳相媲美了。
不经意间瞥见他额上那层细密的汗珠,顿时也没了脾气,反反复复折腾了那么久,似乎也够了吧?反正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该怎样就怎样吧!
所幸祁家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除去拍婚纱照那天比较疲惫外,其他事儿还真是不需要她亲自操心,办得妥妥的。就连“五虎将”的其他成员都主动请缨来帮忙--捣乱的成分还比较多,所以祁少一怒之下,将他们全数驱逐,还是用别人放心一些。
不过他们也没闲着,一个个儿的抢着送礼,自然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还很体贴地免去了祁允澔参加这个月“大姨妈聚会”的麻烦,让他专心为婚礼奔波。
少了当事人,众人邪恶的本性就开始发作了。
“哎,不如我们来打赌吧!就赌一下那小子大概过多久能当上父亲?我看他可是猴急得很哪!”季延安吐了一个烟圈,自娱自乐的样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邢梓东喝了一口酒,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悬乎!那凌小姐可不是个会言听计从的主儿!你们看啊,祁少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了,才能修成正果,哪儿那么快就会如他所愿,给他生孩子呢?依我看啊,还有得闹腾呢,我们就看好戏吧!”
听听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哪里像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兄弟会说的话?整个儿就一落井下石嘛!说不准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几个还要在一旁拍手叫好呢!
“赌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就不能弄点儿有创意的吗?”刚跟家里的保姆通完电话的桑祈轩转过身来,凉凉地插了一句,“不如我们赌一赌,那小子婚礼上会不会哭?我出二十万!”
其余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立马就全票通过了,于是纷纷开始下注押宝,除了桑祈轩,所有人都觉得祁允澔不会哭。一个大老爷们儿,再怎么感触良深,也不至于会当众落泪吧?况且祁家老爷子请来观礼的那都是响当当的军政大人物,不怕人笑话吗?
指不定他真忍不住哭了,老爷子回头就要发飙了,少不了进行思想教育的。
到了婚礼这一天,谁都没有提起打赌的事儿,不过在教堂的化妆间里准备的时候,季延安旁敲侧击地“采访”了一下当事人:“你说你等会儿交换戒指,或者说‘我愿意’的时候,会不会失控呢?”
对着镜子在最后检查自己的发型,祁允澔不以为意地白了他一眼,“神经病!你当哥是水做的?我没接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没那本事,你还是省省吧!”
想看他的好戏?才不呢,打死都不能让这帮喜欢损人的家伙白白看笑话,若是有把柄落在他们的手里,那真是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一旁看着的桑祈轩也不插话,只是高深莫测地轻扯了一下唇角。
爱情这东西,只有苦苦追寻,或者失去过的人才能明白有多难能可贵,才会在拥抱那人儿的瞬间,感动落泪。感激上苍又将她送回自己身边,祁少不就是为了这段感情辗转等待了八年吗?都和抗日一样持久了!
事实证明,有经验的人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从那神圣的婚礼进行曲的前奏响起,祁允澔的鼻子就开始发酸了,再看到门口处,那一抹洁白的身影缓缓走来时,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