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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现在最关心的是陆铮怎么样了。
她攥着汗湿的手心,一声不吭的跟在顾淮安身后,这鬼天气,一路走来,裤脚已经全甩湿了。
顾淮安把她带到一幢四层的水泥办公楼前,楼梯里阴沉沉的,好像就要发霉似的,二楼转弯,右手边最后一个门前,他停了下来。
素问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在开门前他提醒她:”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陆铮正在紧要的关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鼓励他,给他力量。他现在很脆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伤害,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信不信,你这次若是推开他,就可能会把他永远的推进地狱。“
素问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良久,点头。
顾淮安这才扭开房门。
这是一间阴暗不透光的房间,房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靠墙摆放,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陆铮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说坐,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手脚都被绑着,双手反绑至身后,和椅背绑在一起。他现在垂着头,被额发挡着,看不出神情,非常的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素问的心一阵紧缩,扭头问顾淮安:”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是他自己要求的。“
屋里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士,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
”我们现在只能开发出这一种强制治疗的方式,他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效果不错。只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把你叫过来。“
、一七二,和好
“我们现在只能开发出这一种强制治疗的方式,他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效果不错。只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把你叫过来。”
“什么意外?”素问一下子抬起眼。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被绑在椅子上的陆铮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女医师赶忙指使着顾淮安:“看住他,别让他咬到舌头——”
顾淮安反应灵敏的冲过去,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骨,另一只手撑在他上下颚之间。绑着他的椅子在他的剧烈挣扎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陆铮痛苦的仰起头,太阳穴上剧烈的跳动着。
顾淮安好不容易制住暴动的陆铮,没有办法,只能拿一团纱布塞在他口中,防止他在痛苦中咬舌自尽。
这一幕,让聂素问怔怔的停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好一阵子,筋疲力尽的陆铮又重新伏下身体,头垂得很低,在这个过程中,素问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她想起顾淮安的话,如果陆铮现在是清醒的,一定不希望被她看见这幅狼狈的样子吧。
等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女医师拿笔在病历上唰唰的记录,一边对她说:“这种毒的特性,就是当毒瘾上来时,吸食者会有强烈的暴力倾向。不过他是我见过自制力最强的人了,为了不伤害别人,他宁可选择自残。”
女医师放下笔:“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今天我们一直不敢放他离开,生怕他回去后再次发作。”
素问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着。
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陆铮的身边挪。
顾淮安控制住陆铮,回过头看她,脸上是难得的焦虑与担忧。
“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亲自来找我,说愿意进戒毒所接受治疗,再残酷的手段他都可以忍受,只希望不要再伤害身边的人。”
他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素问:“他是不是不小心伤到你了?”
素问紧握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一团,胸口一阵阵的难过与懊恼。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忍受着这样巨大的痛苦,可她还在于他置气。
“陆铮……”她蹲下身,试图伸手触碰他。
顾淮安敏锐的隔开她的手。
“给我药……”
素问愣了一下,陆铮的声音有点发颤,几乎能听到他牙齿的栗动,“我受不了了……”
他垂着头自言自语,仿佛完全没看到她。
顾淮安向她解释道:“他现在是失去理智,不会认得你的,你还是小心一点。”
素问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离开,仍旧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被绑着的陆铮稍微安静了一会,口中喃喃念着要药。
顾淮安冷声拒绝:“不行,你不能太依赖药物。那些只是治标不治本,会让你的毒瘾更深,你若下定决心戒掉,就一定要忍住。”
陆铮只是拼命的摇头:“不行,我根本不能控制我自己,我今天差点伤了素素……”
“……”
“……”
顾淮安和女医师一起回过头来看着素问。素问愣了愣,小声说:“不是今天……那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陆铮现在已经神志不清,记不得是哪天发生的事了,只是心心念念的,不可以再伤害她……
女医师上前掰开他被绑在椅背上的手,摊开掌心一看,里面已经被他自己掐得一道道的血痕,血肉模糊,女医师有点生气的说:“你别老记着别人,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戒毒本来就不是三两天的事,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用这种强制的方式!”
“不这样做,难道就能轻松的治好么?”陆铮撑着顾淮安的身体,勉强的苦笑,“无论用哪种方法,都只能强制戒掉,不过时间长短罢了。”
“可是你这样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忍受不住自杀了!我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把你绑在这里看着你!”
陆铮的声音变得飘忽:“我没时间了……素素还在家等着我……我拜托你快点……”
女医师愤怒的摘下眼镜:“你看看清楚,你爱人已经来了,就在你面前!”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顾淮安瞪了一眼。女医师不知道素问对陆铮来说的意义,可顾淮安了解他,他知道陆铮这一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聂素问。
果然,她刚一说完,陆铮忽然抬起头,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瞳孔诡异的扩大,瞪着自己。素问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担心的表情,她刚想说什么,不妨陆铮猛的向前一贯,因为手脚都绑在椅子上,他跄踉了一下,全身抽搐着,膝盖向前弯曲,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陆铮——”素问慌张的扶住他,将他痉挛的手拽进自己的掌心。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狂跳,五指曲起,在空中虚无的抓着,眼看就要戳进素问的手心,顾淮安一把拽开素问,就看见陆铮的指甲再一次深深陷进已经血肉模糊的掌心。
“我想杀了自己……”陆铮低吼,连人带椅子轰然倒在地上,蜷缩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沁了出来。
女医师当机立断,从怀中抽出一只针管,朝他的静脉快速的扎了进去。
世界瞬时安静下来。
陆铮脑袋一歪,软软的倒在顾淮安的手弯里。
而素问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这就是他戒毒的过程。
这就是他不能开口向她启述的事实。
这就是他昨晚晚归的原因。
而她,还在责怨他。
“出来吧。”顾淮安扶着陆铮,把他放到墙角的床上,然后才回头,淡淡向她扫了过来。
素问僵硬的站直身子,跟在女医师和顾淮安的身后,缓步走出这间暗室。
“这样的治疗,还需要多久?”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女医师闻言转过头,笔直的望着她。
“一直到生理戒断,心理上的问题,只能交给心理医生,不在我的治疗范畴。”
顾淮安也叹了口气,这似乎是一条艰巨的路。
“我给他注射的镇定剂可以让他睡到明天早晨,今天他的状况这样,恐怕不能跟你回家了。明天你还要过来看着他受罪吗?如果你要来的话,我会派人到车站接你。”
“我会陪着他的。”素问露出坚定的表情。
女医师笑了笑,转身先行离去。
顾淮安一路送她下楼,外面仍在下雨,傍晚好象又降温了,这鬼天气,三月倒春寒,气温骤降到零下,素问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冬天的大衣裹上了,可还是禁不住的浑身发抖,那种冷意,像是一直渗到骨髓里的,怎么也排遣不去。
顾淮安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在她身旁,似乎感慨良多。
“陆铮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现在这样,算是为国奉献,可是我却连他的军人身份都保不住。他是个内敛的人,我想有些情绪他可能不会在你面前表现,但我看得出,他非常怀念部队的生活,突然间的改变,令他也很无措,很不甘心。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多关心他,陪他走出这个阴霾。”
素问用冻僵的手指捏紧了伞骨:“……我明白的。”
独自一个人回到家,客厅里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清冷冷的。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再看到咖啡盒上面贴着的字条,竟有种完全不同的心酸感。
陆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行字的呢?在他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一个人去承受折磨的时候。
她默默的把字条揭下来,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