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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笑了下,拉着素问一起蹲下来,拿着她的手向威风的头上摸去。
这只威风军犬立马抖了一下,甩了甩尾巴,释放出“生人勿近”的信号。
素问吓了一跳,立刻缩回手来,一脸遗憾的看着威风。这大家伙瞥了她一眼,然后不屑的扭过身,摇了摇尾巴,颠儿颠儿的走回到顾淮安脚边,还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腿。
素问抬起头,有点儿惆怅。
少校同志憋笑快憋出内伤了,素问脸红的戳戳陆铮:“怎么你摸它它就那么听话。”
陆铮摇摇头,对她说:“你别害怕,军队里最敬重的就是有胆量的人,就是一只狗,它进了部队,也是名军人,是我们的战友。你只要胆大点,它就不会排斥你。”
素问不信,陆铮已经强行抓着她的手,靠近了威风,威风睁着那一双威风凛凛的狗眼,死死瞪着素问,吓得她一紧张,又要后退。
“闭上眼。”陆铮命令,柔和却不容抗拒。
素问颤抖着闭上眼睛,把一切交给了他。
手心触到柔软的皮毛,威风呜了一声,没有抗拒,陆铮才慢慢松开手。素问有点惊讶的睁开眼睛,见威风果然在自己手下低着头,任自己抚摸。
她高兴的动了动手掌,给这傲气的小家伙顺着毛,出乎意料的,与它刚硬骄傲的性格相反,皮毛异常的柔软和舒服。
威风仰起头,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素问用一双新奇又满足的眸子看看它,又抬头看看陆铮,迎视着她的,是深情而肯定的目光。
就是一只狗,到了部队里也会不一样呢。挂了个军字就仿佛长了部队的骨头,同边防的战士们一样,静静的守卫着祖国的边疆。
告别了顾淮安少校,素问和陆铮在回连队的路上。她问:“边防连和特种部队不是楚河汉界分明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陆铮的表情很柔和,目光深远,仿似一种沉浸在回忆里才会出现的柔和。
“顾家,住五号院的。”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他的语气吝啬的,就好象那段已经离他而去的时光,是真的已经很远很远了。
北京军区大院儿,他和萧溶住三号院,顾淮安,住在五号院。
只是这位军人家庭的公子哥,年仅十六就进入了军校,十八岁参军,加入特种部队后,十年内只回过家两次。和他们一样的出身,却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没曾想,在这祖国的边境,会让他们再次重逢。
陆铮现在有点明白,当初外公为何一意坚持让自己去当兵。
这其实是很有意义的一条人生路。
素问似懂非懂,跟着陆铮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刻意的走他踩出的雪印上。
“那他是知道我们在这,故意来的咯?”
陆铮回过头,凝视她几秒,忽而,笑了下,冲她伸出手:“别玩了,过来。”
把手放在他温暖的大掌中,任他拉着自己前行,那张从未劳苦过的手,曾经抚摸过她的全身,那比女人还要细腻的皮肤,修长漂亮的手指,如今生出了薄薄的茧,捏在她手背上糙糙的。
却让人,意外的安心。
“淮安,那家伙……”他喃喃自语,笑着摇了摇头。
雪狼突击组的训练基地外围,看似是空无一人的树林,实际遍布潜伏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动向。早在上午聂素问第一脚踏过河界的时候,恐怕警戒的信号就已经传遍训练基地内部了吧,顾淮安那厮,又怎会不知道?
恐怕早早的就闻讯而来,带着他那一队“狼”们,在悬崖边特地等着看完了他这一出免费好戏才出来的。
正如素问所说,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陆铮无奈的摇摇头,牵着素问回到了营房。
一一五,最后一晚
更新时间:2013…1…11 0:05:18 本章字数:7948
章节名:一一五,最后一晚
晚间整个连队都热热闹闹的,曹自彬排长亲自带着兵在布置食堂。爱萋'
素问逮到个新兵问这是怎么了,那兵伢子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俺们连长说了,今晚军民会餐,要搞茶话会。”
到导演那儿一问,还真有这回事。摄制组来了,也不能白吃部队的饭,他们这一伙儿都是艺人,艺人能干啥,不就唱唱歌跳跳舞,就当代替不能进山的文工团来慰问士兵们了。
这个主意出来,大家倒都挺赞成,不仅没因为在这深山雪地里表演给士兵们看,没有出场费拿而消极怠工,反而格外认真的开选题会,商讨节目,制定节目单,一副和乐融融的场面。
素问和小艾商量了下,也出了个节目。她本来就是唱歌比赛选秀出身,除了演戏,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决定好节目内容后,素问又悄悄附在小艾耳边,和她说了几句,小艾睁大了眼睛,不解的从背包里找出单反相机递给她。
聂素问扛上照相机,没学过摄像,可姿势还有几分专业的。
晚饭时分,曹排长派人来叫他们去食堂开联欢。
除了加餐以外,每桌上还摆了一叠花生,连壳儿的那种,一张桌六七个人,盘子里才搁一只苹果,皮儿都有点皱了,长满了斑点。
演员桌这边几乎没人去动花生苹果的,战士们那边却也只剥花生,没人吃苹果。理由却是大伙儿没人敢吃,才一个,都想着留给领导。
最后还是曹自彬站出来,两手一左一右,一只苹果被生生掰成了两瓣,然后再一分,倒是生生用手就分成了不甚规则的四份。
“来来,一人一块。”曹自彬热情的发给大家,倒是没留给自己。
“排长你……”
“我不吃这甜了吧唧的东西。”曹自彬不屑的转头,“快吃快吃,别看我,这是军令,都赶紧吃!”
节目开始,不能光演员这边一枝独秀,所以节目单排布是演员们出一个节目,战士们出一个节目,交替进行。
摄制组这边先是台湾小帅哥上去劲歌热舞了一段,甭说这音响条件差,机械舞还是跳得有板有眼,把战士们都看愣了。
一曲完,战士们热烈鼓掌,曹自彬把一个花生米砸到发呆的赵文江头上:“去,别丢咱一排的脸,不然回头五公里越野收拾你。”
赵文江摸摸脑门,不好意思的上去了。唱的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一开口,高亢粗犷的嗓音就把大家都震住了,小艾戳戳素问:“不得了啊,这是小沈阳他弟吧。”
赵文江唱完,脸都憋红了,大家还沉浸在惊讶中不能回神。素问第一个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看不出啊,这个腼腆的山东小伙子唱起歌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就连导演都在旁边开玩笑说:“这儿有没有经纪公司的星探,赶紧挖掘挖掘。”
演出进行到后面,高(谐)潮一波波迭起,不知道是谁提议,让陆铮也上去唱个。
顿时连素问也愣了,陆铮曾经管过一整间娱乐经纪公司,可从没人听他唱过歌。他们去歌房也不见他点歌,连素问都没听过呢。
顿时来了兴致,跟着那些战士们一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陆铮坐在位置上死面,装没听见。
曹排长满面红光,没喝酒也半醉了,推了推他:“你上去。”
陆某人淡定回:“我不会唱。”
“不会唱也得唱!”曹排长一脸的匪气,“这是军令!”
陆铮欠欠身,摘下帽子,站起来。全连一起“噢噢”的起哄,鼓掌。
那一刻,素问在陆铮脸上看到一种难得的光辉,是羞赧,是无奈,还是高兴?她分不清了,只记得是从没见过的光芒。过去他是陆家的小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此刻与他的战友在一起,虽然不情愿,但那股高兴劲儿,却作不来假的。
他想了想,冲“音效师”说:“就唱那首,咱们排总唱的。”
摄制组有带音响设备上山,部队里也抽了一名文艺兵,协助管音响的一起负责音效,其实就是把身边能找着的CD,录音带给放上。
吉他的清音响起,素问万没想到,陆铮挑的是一首在网络上爆红的《老男孩》。
他的声音清洌磁厚,虽然没什么特点,但是因为声线干净,也不会影响歌曲本身的质地。
他唱歌的时候睫毛微垂,似乎是不好意思,一直注视着地面,可神情专注,仿佛非常投入。
当他唱“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素问禁不住抬起手,帮他击掌打拍子,身体跟着他的节奏,轻轻的摇晃着。
也许这不是最动听的版本,但现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边防连士兵,还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情不自已的跟着一起打起了拍子,整场联欢,一直热热闹闹,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整齐划一,连祁连长都跟着一起打起了拍子,微微摇晃的脑袋,眼中盈盈有光。
这是一个神奇的晚上,以至于躺在床上,素问还久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