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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这真是难姐难妹。你说聂素问你怎么这么能耐呢,咱俩认识也好几年了,我从没发现你这么前卫,未婚先孕,啧啧,要是没有意外流产这一茬,你是不是还打算来个带球跑的套路?”
素问瞪了她一眼。她知道周沫现在口气阴阳怪调的,就是怨自己没把怀孕的事告诉她。可当时人人都跟她说这事可大可小,要她保密,周沫人又在纽约,跟她说有什么用呢?现在可好了,孩子也没了,也不用说了。
周沫吧唧又咬了瓣橘子,挤眉弄眼:“真酸。我看你这样,我心里就平衡了。我看你跟那陆少跟双面胶似的天天沾一块,我本来以为你们这是一段春风一度,‘日’久生情,你要是带球跑来美国投奔我,那好歹也算出欢喜冤家,可你现在弄成这样,算什么,虐恋情深?我跟你说,现在不流行虐文了,你把自己整这么凄惨,也博不到观众半点同情。”
这牙尖嘴利又口没遮拦的丫头,算真相了吗?
素问懒得理她:“那你呢,不是去美国会你那五年之痒的男朋友了吗?怎么弄得跟孟姜女似的。”
周沫一口橘子差点噎在喉咙里。
“痒!还真被你说对了,丫的就是皮痒了,欠治!”周沫忿忿不平道。
素问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事情不对,可能严重了。她清楚周沫这性格,爽朗得近乎野生了,寻常人想跟她整出点误会也不容易,她要是生气就是真崩了没下文了,所以她猜测,周沫跟那男友,八成是,掰了。
往事不堪回首,周沫囫囵的吃了一整个橘子,才察觉吃人的嘴软,自己不得不老实交待了。
“丫的老娘下飞机的时候,那兔崽子还特殷勤的来接机,嘘寒问暖,贴心的跟个孙子似的,结果在他那房子里屁股还没坐热,一女人拿着钥匙开门进来了,见到我就问:她就是你说的大老远从国内飞来看你的远房表妹?”
“表妹……你妹还差不多!老娘含辛茹苦,在国内等了他四年,现在一转眼成小仨了?他娘的白眼狼,不就是喝了点洋墨水,镀了层铂金,在一群鹰钩鼻的外国人中间看到个国产妞儿,就他乡遇故知,情不自禁了?靠之,狗男女同居了两年了,老娘还傻不啦叽天天在国内守着他电话。当时姐就对自己说:你丫的小说写多了没长眼吧,看上这样一人渣,还不如自插双目吧。”
一番慷慨激奋,义愤填膺,剧情一波三折,有起有伏,听得聂素问是叹为观止。当下感慨,不愧是写小说的,这岔儿要是换了自己说,不外是两句话,六个字:劈腿了,被甩了。
霎时明白什么叫同病相怜。天下间的喜事大约是各有千秋,悲剧却总是一个样儿的。
素问禁不住安慰她:“吃一堑,长一智,下回要黛眼识人了。”
想想也不是不感慨,那男人还是清华大学高材生,当初沫沫怎么跟自己介绍来着,理科生,人品好,特老实。可见学历和人品是没有直接挂钩的。
周沫同感似的点点头:“人一有钱,就变坏。”
这点她倒不苟同。起码陆铮不是这样的。
姐妹俩互相感慨了会,病房里都是伤春悲秋的氛围,以至于小护士来查房的时候都一愣一愣的,觉着两人好像都有病似的。
等护士走了,江措翻着床头那设备:“你这病房真不错,空调供暖,有电视,还有影碟机。”
说到这,素问得瑟了:“还有无限WIFI呢,医生说我这样的病人,流产后容易得忧郁症,又不能下床活动,所以要多准备点娱乐措施,保持我心情愉快。”
她这番话有点解嘲的意思,还不是那晚自己的异常举动,把医生给吓着了。
周沫说:“得,那我下回过来给你带点好碟。”
住院的日子,无聊是真无聊,每天躺着动也不能动,吃睡都有人伺候着,她一提出要下地,医生护士就吓得跟什么似的。
其实最让她郁闷的是,自那天后,陆铮再没来过。她背着母亲曾经偷偷给他打过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发短信也没见他回复。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急着赶回去处理,一连几天都不开机。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非常希望他在身边,向茹虽然也经常来陪床,偶尔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她在外间休息的鼾声。母亲上了年纪,她也不想她太过劳累,常常就劝她回去睡了。而她白天休息的太多,晚上又总是睡不着,这样一个人的孤寂夜晚,总是分外想他,想念他毛衣上淡淡的清香味道,想念他大手拍着自己的背。
周沫说到做到,后来过来时真给她哗啦啦打包了一袋碟片,有名的,没名的,素问真怕她把那些珍藏无(谐)码也给弄来了,所以一直没敢问津。
两人没话说了,周沫就随手打开电视,遥控器走马灯似的在手里换着,间或停下,对着电视里的广告或烂剧评价两句,若是遇到新闻,一向是不置一顾。
忽然画面一闪,是新闻联播里最常见的领导人讲话场面,只是背景完全不同了,庄严肃穆的礼堂里,布置满了白色的花圈。
底下字幕一闪而过,就被周沫换过去了,素问一急,脱口而出:“等等,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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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个好消息,《豪门军少宠妻无度》获得了潇湘书院第一季征文大赛的现代类亚军。虽然本书还有许多不尽如意之处,幸运的是,一路还有读者支持,也感谢编辑的肯定。晚在这对追文至此的所有读者,鞠躬,致谢。
九十四,
更新时间:2013…1…11 0:04:55 本章字数:5939
章节名:九十四,
底下字幕一闪而过,就被周沫换过去了,素问一急,脱口而出:“等等,谁死了……?”
周沫愣了愣,把遥控器交给她:“没见你关心新闻啊?”
素问不吭声,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找回去,终于让她找到刚刚播新闻的台。爱萋'画面上追悼会还在继续,礼堂肃穆,所有的人都面色严肃,低垂着头,洁白的花圈上题着字,某领导在上面念着那一串长长的称谓: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军纪委书记陆海博同志……云云。
素问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下掉在被子上。
她想起很久以前,小艾对她八卦过的陆家的背景。陆海博老将军一生戎马,是从解放战争的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又经历了中越反击战的九死一生,陆家的风光和荣耀,都是老人半生的血汗所得。如今,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享尽财富和特权,却很少能体会那个年代的辛苦。
刚得知孩子掉了的时候,她是怨恨过陆老爷子的,甚至三年前,她接过那张支票时,也恶毒的想过,要是这个老人能消失就好了。可事情真正发生了,她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记得陆铮跟她提过,老爷子三年前就查出肝癌,这之后的三年时光里,老爷子也不过是掰着指头过日子,也许哪一天,闭上眼,就再不会睁开了。这样一个曾经在军政界叱咤风云过的人物,终究是入土为安了,那些关于他曾经的功与过,也一齐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来不及去追究了。
只是,陆铮……
镜头在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上一扫而过,素问敏锐的捕捉到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孔。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站在陆文漪身后,神情克制而沉默,偶一抬头,隔着镜头都可以看见他眼中布满了血丝。
难怪他这么多天都没再出现,陆家丧葬,他作为唯一的男丁,一定有许多的事要处理,可能连吃睡都不能定时。
想到这,素问觉得隐隐的心痛,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新年之后,他们没有迎来新的阳光,北京城头顶的这片天,仿佛愈加阴霾了。
两天后,聂素问接到一通电话,原来是婚纱照洗好了,该装框的也装框了,送到家的时候没人,打男方电话又一直没人接听,所以只好打到她手机上来。
真是物是人非。一个月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计划着要结婚,装修新房,拍婚纱照,什么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个月后,她的孩子没了,陆铮家中遭逢丧葬,婚事无论如何要作罢了,或者是推迟,延后,都得等他一个说法。
素问知道他最近辛苦,自己却不能帮他分担,更不愿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去麻烦他,于是请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在小区下等她,她自己回去一趟。
医生叮嘱过她,流产后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一个月才可以下地,不过她这两天身体好多了,一直跃跃欲试的想下来自己走走,但医生护士总把她当林妹妹似的,一点小动静就小题大做。也难怪,当初陆铮那样严肃的发了话:她要是有一点事,所有照顾她的医护人员都得丢饭碗。
再躺下去,她快要发霉了。
这个点,是午休换班时间,护士不会来查房。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