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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妹说她一直爱着土豆,但俩人性格不合十分折腾,磨合了小半年越磨越痛苦。离婚之后,忽然有一天,她翻起大学时候土豆送给她的一只鞋。那是土豆那会在耐克实习,在活动上用水笔在一双白球鞋上画了两小人,写着:“致我共度一生的姑娘。”这双鞋算是定情信物,两人一人一只。
土豆妹说那天看着鞋只觉得和土豆的那段感情很美好,值得保存,搁那时不时看一看,回味一把。她已经不爱他了。
土豆妹说:张扬,我觉得电影那话说的挺对的,结婚怎么选都是错;没什么人真那么完美,我们对爱情期望太高了,爱情被期望磨钝了;下一个他没土豆长得帅没他会搞小浪漫,但他踏实,没有大风大浪我就过过幸福小日子。
这个事对土豆打击很巨大,巨大到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默不吭声地收拾了帐篷,回去的时候皱着眉一言不发,完全就是一副“散买卖也散交情”的架势。
最后一天我们几个人在亚庇最后吃了顿饭。土豆精神状态有点涣散,整个人就跟没魂了一样,那天土豆妹没去,她改签了机票,提前回去了,走前把那只耐克鞋还给土豆,42码的鞋,占了她的行李等挺大一块地方。
我开始躲着谢君昊,看见他就会尴尬、局促、浑身不太自在。
他也没有刻意逼我什么,不淡不咸。
国庆最后的一天假,我去杭州的灵隐寺烧了个香。在大马路上碰到个念卦烧香看手相的高人,请他替我看看运势。
这个师傅端着我的左手眉毛一抖一抖,对完生辰八字之后说我的三道文曲星,普通人就有一道,而我有三道,天生就是贵人,命格特别好,桃花运就会有一二三四五六七朵;说得我特别不好意思,从杭州回来的火车站上就被人顺走了钱包。
接着,第二天高欣把我开了,理由是无顾旷工。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她在外地出差,就一个电话告诉我不用来上班了,语气特别淡,说得就跟吃顿饭一样轻巧。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去把那个看手相的算命摊给砸了。
坐在家里当无业游民的时候,看《史记》看《资智通鉴》看《易经》看《周公解梦》,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们的人生会有很多阶段,在每个阶段都会有必须完成的那么一件事或者几件事。就好比你到一个时候,你就得体验一把失恋了一颗中国心拔凉拔凉的感觉。
但我们得找到自己的追求,要弄明白这个阶段应该干什么,我要追求些什么要放弃些什么。
眼下我需要找回我的生活重心,我想奋斗,找个有前途的工作,打造灿烂明天。
我屯了些书在家里,开始充充电,一面递简历一面自己学点东西。
10月底的时候,我收到罗依然的邮件,她寄了一张她和林佑在剑桥草坪上的照片给我,邮件正文是:我和林佑圣诞节回国。
阳光很灿烂,背景是欧式风格的主教楼,林佑背着书包站在那,像是记忆里的人。
我比较顺利地通过两家公司的面试。思来想去,选了深圳的一家企业。和爸妈交代了两声,拉了个行李就去了深圳。
换了个新号码,给通讯录群发了条短信。
“张扬,你去深圳了?”
我刚发完,谢君昊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嗯……又换了个工作。”
电话那边微微顿了一下,谢君昊压低了声音说:“那这边还顺利么?你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我隐约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用英语咒骂了一声。
“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谢君昊沉默了一会说:“刚才我口气不好,抱歉。我深圳有朋友,你住的地方有吗?我让他帮你找找。”
“那多谢了,回头你要有机会来深圳,我们再联系。”
他无奈道:“你去深圳,是因为我吗?张扬,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说,犯不着跑这么远躲着。嗯?”
“你想多了,我被上一个公司开了,才找了份工作过来。”
“我要和你谈谈,当面,认真严肃地谈谈。下星期周末我过来。”说完他就挂了,口气不容置疑。
谢君昊的朋友海南帮忙替我租了套单间,位置很好,和办公室隔着一条大马路。每天早晨下楼在报刊亭买份报纸,再走五分钟到公司。
今天报纸上写着:职场得意,情场失意,房产新贵应该何去何从?
写的是高欣和陆华离婚之后,陆华拿地屡屡受挫,业务做得大不如以前。
上面还登着“和平会馆”开业那天,他们俩人站在一块剪彩的照片,貌合神离。
我看着“和平会馆”的招牌有点刺眼,那四个字怎么看怎么沧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面老张和他老婆的不要跳过呀,我很喜欢的说^_^
从昨晚10点到今天早上7点码了7000;可能有些错别字,先去补10分钟的觉,嘿嘿
昨天晚上晋江抽了登陆不上,这章补上两章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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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深圳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有日销千金的富豪,也有顺人钱的混混。具体表现在我抵达深圳的第二天包就被人割了,直接损失了十块五毛钱,搞得我再次想奔去杭州去把那个算命摊给掀了。
我的老板常常和我感慨深圳是个有梦想的城市,因为大部分深圳人都是外地人,每个人,无关学历、背景和资产,在这里都能找到一席之地。这个城市充满了机会,也充满了追梦的人,创造了一大批中国牛X的企业家。
我喜欢他的这个说法,也喜欢这个混搭的城市,小商品市场和大商业中心隔街相望。
站在23楼往下望,车水马龙,人、事、物,养不起的车子和买不起的房子都十分渺小,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时候,我正在思考怎么样来钱来得快。
排除了作奸犯科和打回朖胎再世为人两个途径之外,我就陷入了一片绝望中,不得自拔了六分钟。
眼下这个想法来源于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俩一言不发地来深圳想给我一个惊喜;这个惊喜还是坐了长途汽车整整36个小时传递过来的。
我问我妈为什么不买机票?
她说飞机太巅,机场太远,机上的东西不好吃。
我知道她是嫌机票贵,因为我妈现在还没坐过飞机。
回头算一算,工作了快一年半,折腾了三家单位,身边没存下多少个子儿。
我心里不太好受。
我妈冲我招了招手:“张扬,我给你带了牛肉干,赶紧过来吃两口。”
我一边接过来一边应道:“下回来别带这么多东西,提着多累啊。深圳这么大,想买个牛肉干还会买不到么?”
我爸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回头坐沙发里,沉默了一会,抬头和我妈说:“下午咱俩去给她买个电视机。”
“不用啊爸爸,我平常基本不看电视机。”
“怎么不用?住的地方这么小,连电视都没有,要啥没啥。”
我妈有点忧愁:“张扬你一个人在外面,受不少苦吧。”
她看了一眼我爸,继续对我说:“这次来之前,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如果你定下来以后都在深圳了,我们就在深圳给你买套小房,就当爸爸妈妈提前送你的嫁妆。”
我说:“妈妈你想得太远了。我才刚工作,肯定要租租房子。而且深圳房价这么贵,你们省吃俭用一年也买不了一个卫生间。我现在住这真的特别好,走路去公司就五分钟。”
我知道我妈在想什么。坦白说,就是把老张家老底儿往下挖三千尺,也就只能在深圳乡下买个小房。爸爸妈妈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想着先让我过好日子,完全不考虑后路,想到这点我就忧愁我就心酸我就想捞银子。
我一边想怎么捞银子,一边进厨房想找点火腿肠吃。接着就听见我妈高呼:“张扬,赶紧出来,出事了。”
冲出厨房,我看见我的妈妈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门外的谢君昊。
这哥们拖了个行李箱,西服和领带搭在手上,浑身上下彰显着出差在外回家见老婆或者情人反正准备在此过夜的风采。
他咳了一声,反应地很快:“阿姨,你好。我叫谢君昊,是张扬的朋友。”
我的妈妈显然陷入了茫然当中。
我爸不愧是出过国瞻仰过斯大林遗体的见过世面的人,不知道从哪蹭出来,非常严肃地问谢君昊:“你是她男朋友?”
谢君昊沉思了一会,转头过来看着我说:“还不是。”
我爸问:“你从哪来?”
“我刚从上海过来,在那边上班。”谢君昊笑着说:“今天是过来找张扬谈点事。今天叔叔阿姨正好都在,我请你们吃饭吧。张扬原来和我一个公司,帮了我不少忙,一直想找机会请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