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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原因当然不是两唇相吸会发生什么恶劣事件,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岁半的小丫头已经蹲在了他们两人脚边,仰着小脑袋瓜,张着大大灵活的眼珠子,微张小口:—O!
嗝!
两个大人同时咽下一口口水,只因为这种限制级影片,绝对是儿童不宜!哪怕自己是这孩子的亲爸亲妈。
小丫头对上两个大人垂落下来的眼睛时,立马知道自己破坏好事了,于是学着电视里的人把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喊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奉书恬眉尖小小地揪成了一座小山,以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复杂心情说:“她在家,都看什么电视剧了?”
什么?这话是责怪她没有好好教育女儿吗?安知雅双手果断地推开他肩膀,朝女儿叫道:“弯弯,过来。”
小丫头从指缝里偷偷望了下父亲,眨巴眨巴眼珠子,小嘴巴的唇角瘪了瘪,小脸蛋上明明白白写了愧疚:愧疚自己破坏爸爸的好事了。
女儿写在脸上的信息,父女之间是心灵相惜一点通,奉书恬接收到的同时,微微一笑。这小女儿愈看是愈心水,太对自己胃口了,不愧是他的孩子。把手在小丫头头顶上揉一揉,然后安抚小女儿:这种事来日方长。
“我知道,只要爸爸和妈妈住一块了。”小丫头得到爸爸的肯定和夸奖,得意地举起左手和右手各自一只小指头,互对着点了点,“爸爸和妈妈就有机会这样子亲亲了。”
安知雅的脸腾地红成了一片。想她从小到大,都从没有这样脸红过。只能说现在的孩子愈来愈鬼精灵了,都不知道从电视里面学了什么,而且平常都装在心里头的,当到了关键时刻露出这样一手,绝对能让所有大人绝倒了。
“弯弯!”低声的,急切的,再唤一声女儿。同时注意四周情况,幸好这里是软卧,没有什么人走动,应该也没有人听见看见刚才的一幕。
弯弯扶着蹲久了的小膝盖站了起来,小唇角无奈的,像是小大人一样叹声长气:“妈妈脸红了。可这不是什么羞人的事情。村里好多孩子都说了,他们的爸爸和妈妈每天都亲亲的。”
“是。是的。”奉书恬知道教育孩子这种事情,不能故意掩盖着,盖得愈紧,孩子愈会胡思乱想,反而不好。他蹲下半只膝盖,准备和女儿多沟通这方面的事。
安知雅见小女儿不过来,只得自己疾步过来,立在他们父女旁边。
结果,两父女见她过来,齐齐仰起了头看着她。
安知雅心头一个咯噔:这父女的眼睛,一样的双眼皮,一样的狭长,一样细致的睫毛,连眼神儿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果然是血缘不能骗人。苦涩在心间里头慢慢地蔓延开来,如盘绕的藤蔓纠缠着拉扯着。
“爸爸。”小丫头见妈妈的脸色郁郁的,紧张地拉一拉爸爸的袖子。
一方面,小丫头怕妈妈生气了会打自己,一方面又怕妈妈迁怒了,连爸爸一块打。虽然妈妈从没有打过自己,但是,现在的妈妈好像不太一样,妈妈这样的脸色是小丫头从来没有见过的。
感觉到女儿的小手在自己的袖口紧紧扯拉着,奉书恬安抚地把女儿的小手握一握,向包厢那头探着脑袋的徐桂花示意一下。
徐桂花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刚刚她贪着那床好睡,合一下眼皮,哪知道这一会儿功夫,外孙女跑了出来,惹了女儿这么大生气。
“弯弯。”把外孙女搂进怀里,徐桂花看着奉书恬那张始终和和气气的笑脸,便给了女儿一个眼神:你气什么都好,人家毕竟帮了我们。
什么都不能向母亲吐明。安知雅默默地咬了下唇,转身走了。
徐桂花叹口长气后,向奉书恬道歉道:“对不起。我女儿的脾气像她外公,是这样子的犟脾气,但人其实挺好的。”
“我知道。”奉书恬简单明了三个字告慰了岳母大人。
徐桂花见他答得这样爽快,益发为女儿感到稍稍的羞愧,问:“你看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先生贵姓?”
“我姓奉。妈如果不介意,叫我小奉或者叫我名字书恬都可以。”
徐桂花是被他叫得十分流利的一口“妈”,给惊得瞠目结舌了。
“我都收了弯弯当女儿,叫阿姨您一声妈也应该的。”奉书恬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显得内敛又有风度,让人无法设防。
“是。你这话说的也没有错。”徐桂花答应了这声后,摸不清楚这内心里有种被设套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窝在姥姥怀里,听着爸爸的话嘻嘻地笑着:爸爸果然很聪明,几句话把姥姥给收服了。
“妈,我们回去吧。”奉书恬恭谨地唤一声岳母大人。
“好。”徐桂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认了这个女婿,牵拉着外孙女往回走。
回到包厢后,这思来想去不是一回事,徐桂花找上女儿说悄悄话:“知雅,他说他姓奉,名书恬。看起来他真是想认弯弯当女儿,人又不错,不然——”
“妈!”安知雅略提高了音量。
徐桂花下定决心拧了把女儿胳膊,沉道:“你这都二十九了,想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源起 第九章:他抱着她
女人的年龄不像男人,像是很丢人现眼的事情一样,尤其是未嫁的女人。
安知雅与母亲都摆脱不了这种世俗观念的束缚,她自己无所谓,但做母亲的,肯定看不惯自己女儿被人说。
“妈。”安知雅略是沉了沉语气,说,“奉先生不是我们能攀得起的人。”
“是吗?”徐桂花没出过村,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大了解。这次见面,奉书恬性情愈是温和了,说话更是客气了,没有一点官家或富家子弟的态势,像是个普通打工一族。
安知雅不得不帮母亲普及常识:“这软卧的价格,相当于飞机票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别看没有花饰普普通通,但都是质地很好的。”
是这样吗?徐桂花不禁忧愁了:“我上次见他是个军官,应该条件也不差。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我们家真是攀不起的。”
“是攀不起的。”安知雅很肯定地说。
徐桂花长长的叹息声飘曳在空气里:可惜了,可惜了。她不能让自己曾经发生的婚姻悲剧再一次发生在女儿身上。
安知雅推母亲回去,道:“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妈你放心。我会和他谈清楚的。”
左听一句女儿说看着办,右听女儿说一句谈清楚,徐桂花是听不明白理不清楚这其中的来来去去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既拗不过自己女儿的脾气,也没有女儿聪明。
火车是要经过一夜,在隔天清晨才抵达她们的站点。这意味着,她们一家要和这个男人相处上一天一夜。安知雅感觉是坐上了贼车,揉揉额间,这种诡异的感觉很容易联想起六年前的事。六年前,为了姐姐,她算是“主动勾引”了这个男人吧,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都变成她是被动了。
眼角一抬,望过去,他完美的侧脸始终噙着抹文文雅雅的笑意,仿若是只无害的绵羊。但是只有她知道,这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哪里是只羊,分明是只世界上最凶猛的狼。不觉地把手抬到了额头,摸一摸,一片湿嗒嗒的。
“妈妈在偷看爸爸。”和爸爸玩纸牌的小丫头,偷偷贴近爸爸耳边认真地说。
奉书恬微笑着按下小女儿的小脑袋瓜,墨染的眼睛不着痕迹从孩子母亲那里收回来,眉宇轻蹙。
夜晚,更是难以入睡。今晚小丫头非要和姥姥一块睡,上床前,还特意对着爸爸裂出两颗狡猾的小兔牙,神似贼笑。
安知雅见老人家和小孩都睡了,拿了本书坐在床头翻了翻。
一杯水忽然停在了她双眼前面。
她眼皮微抬,见他的眉梢稍是往上扬了扬,如墨的眼睛俯视着她脸上。
“我不渴。”她刚要把水杯推掉。
他是把水杯杯口送到了她嘴唇边上,低而迷人的声线温温地说:“发烧了,应该多喝点水。”
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对面床上睡的徐桂花翻了个身。
安知雅不由紧张了,赶紧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见底。然后像要避开他,擦过他身边直接走了出去。
倔强,始终是牛一样的脾气。奉书恬看她走出去的背影,在心里轻叹一声息。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从六年前开始在他心底扎下了根,想去也去不掉了。很多时候,记起的,总是她每次生病时偷偷摸摸一个人忍受的模样。她似乎特别特别担心别人替她忧心,所以情愿一个人忍着。想到这,他捡起她翻看的那本药草集,眉色又重了一层。
走到了走廊里的开水器前面,扭开水龙头,蕴发蒸蒸热气的开水,咕噜噜流下来,很快盛满了一杯。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