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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雪拎着东西,跟在两手空空的安知雅后头,活像个小跟班。安知雅看东西挑东西,基本都是不说话的,一脸平常的冷若冰霜。卢雪是以前跟了她好久,才摸到一点门路。知道她看菜第一方针:时令菜。
现在是夏末秋初,有叶子的菜不少是看着好看,但不当季,炒了涩味十足。眼下是瓜类当头。一有冬瓜,二有苦瓜,三有丝瓜,都是清热解毒的良品。一般家庭,家里没有病人,三种瓜可以一天吃一种。如果家里有病人,可以针对地选一种,做成很多种菜式吃。一个有本事的厨师,用同一种材料配合其它做出一桌子菜,是基本功。
所以,厨师在挑中当时又物美价廉的时令菜后,真正考验功底的是食物配伍。如果说当厨师,灵感、天赋,可能偶有需要,但更重要的是知识的积累,这与学医是同一条路的。
安知雅恋上药膳,也是因于这个道理。她一直认为,食物之间的配伍与中医药方的配伍有同工异曲之妙,不能轻视。一是,配伍的食物之间绝不能出现互相违和的问题,这和药方的基本组成原则是一个道理的,这不仅是指一道菜里面两样食物不能一块炒,还包括一些食物不能摆在同一菜桌上,会导致人们同时夹了这两样菜后吃了会不好。比如一些不懂的餐厅厨师,喜欢搞新花样,做芋头糕和香蕉糕,摆在同一个盘子当饭后甜点,结果客人吃了容易生腹胀。二是,配伍的食物材质,不能参差不齐。这和一个医生开了一个有效的药方,但因为药方里的各种药质量参差不齐,导致最终药方不能达到最好效果甚至不能起效,最可怕的是会吃死人,又是一个道理的。
做医生要有良心,做厨师更需要良心。因为现在的问题食物多,吃能吃出一堆病来。不然不会有一句病从口入的金玉良言了。
现在天天有报纸报道哪些黑心商贩,用什么手段将劣质食品变为优质食品,危害百姓健康。但是,安知雅以为,如果厨师素质能过关,在买菜时先隔绝了这一危害,并不难。只是,一般为家里买菜的主妇哪有这种火眼金睛。至于百姓们要依靠的商检部门,是没有办法天天对所有菜市场上的食品用实验手段检验。如果单靠肉眼,没有一定的食品知识和经验积累根本无法发觉。
说到底,一个有本事的厨师,首先在菜市场,已经能初露锋芒了。
源起 第十五章:初露锋芒(二)
一辆量身定做的黑色迈巴赫应该是半路路过,刚好停在了这条市集的街口。司机绕到后座那里,为主人打开车门。从车里迈出一条修拔的长腿,走出来的男人,身穿细纹双排扣休闲西装,里面衬的是件酒红色衬衫,半敞口深V字领里露出一小截锁骨清晰细致,腕上是鳄鱼皮带钻石机械男表,左手小指上戴的金戒刻着一个镶钻的罗马字母“IV”,精致而奢华。
他的头发发质非常好,如流墨,额前一抹刘海紧贴在左侧眉中的朱痣上。
眼睛细细长长的,乌黑的瞳仁犹如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能把情绪藏得极深。
似乎习惯于稍昂的浓眉眉角,把隐隐的凌厉收放自如。这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都绝不可以小窥的男人。
“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为夫人买东西可以了。”男人要司机留在这里陪车里的中年女人。
然而车内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不同意,嘱咐跟随在车里的秘书:“小翁,跟钟总过去。”
“是。”秘书小翁下车后,追上BOSS。
要买的东西明确,男人俨然习惯了直线朝目标进发的动作,于是和他的秘书一路没有左看右顾,走到了最近可见到的卖姜弹位。
见是平铺在水泥路面上的彩色塑料布,散贩放开一个布麻袋,从里面抖出一块块大个的姜,买菜的人纷纷停下步子围过来。
近来感冒盛行,姜又一直是家庭烹调的主要作料之一,价格连日来有升高。秘书小翁拨开人群,让男人走到摊位前。男人低头一看,见这摊位上的姜一个个硕大,外表颜色鲜黄可观,价格不是很高,不少家庭主妇多捡几个装进菜篮子里头,除了今天炒菜煲汤用准备余下的可以放着备用。他刚想让秘书捡几个,付款后马上走,不要耽搁时间。然而,这时候,旁边挤进来两个年轻女人说:
“小雅,我们是不是趁着便宜,也多买几个。”
其中一个女人把姜搁到朋友鼻子底下:“你闻一闻。”
这两个年轻女人,正是来菜市场准备晚饭材料的安知雅和卢雪。见这边有个摊位卖姜卖的热闹,两人便走过来瞧瞧。
卢雪被她拿到了鼻子底下,只好一闻,闻了之后被这气味给冲的,急忙移开鼻子叫道:“味道好冲!不过,这味道都散发出来了,不是证明了是好姜吗?”
安知雅骤然把姜往地上一扔,刚好砸到了其它姜块上,一会儿几块姜骨碌碌地滚了起来。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到叫骂:“你干什么?”
“我说你这姜,都打了药吧。”安知雅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摊子上。
众人一听,哗——
在捡姜的都把姜扔了回去,已经付款的没走远的老太太和主妇们折了回来。
本来握了几块姜的小翁等着BOSS做决定,低声求问:“钟总。”钟尚尧没有说话,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胶在安知雅那张小尖下巴脸,仿佛在这张脸上有某种东西把他困住了。
中年男人急红了脸,向众人澄清:“没有的事,我这是好姜,新鲜的,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是不知道什么人派来害我的?!可能是看我这生意做的好。”见大伙儿不信,他操起把刀搁在自己大腿上,接着说:“如果我有半句谎言,我把自己阉了。而且,我从开市到现在,这么多人看这么多人买,都没有人来找过我算账。”
众人听中年男人这么讲,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望向了安知雅要安知雅拿出证据。
安知雅只好又捡了块姜让就近站的一名中年妇女闻一闻。
中年妇女闻了后,皱起鼻子说:“姜味好冲!”
“这就对了。鲜姜闻起来是没有味的。”安知雅把手里的姜块一扔,拍拍手,脸上依然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淡漠,“你们信他也好,信谁都好。”
这话说太多了,人家还以为她故意的没安好心。
卢雪见朋友转身一走,这才急忙跟上。不放心时回头望一眼,见在安知雅抛下那句话后,有人信,有人不信,摊位那里一时乱哄哄的。
“我记得那个中药铺子是在这里吧。”安知雅绕到了市集中间的一条巷子口,进两步,见到了一块老招牌有金字刻凿“聚贤堂”三个字。这是一间有点历史的中药铺子了,装修年年翻,但是古韵依旧,从没有更换过的老招牌可见一斑。
卢雪从不知道她与药铺有交集,问:“你是来这里买药?”
“不。”安知雅进了药铺后,直接向抓药的伙计说,“找张先生。”
“找我们老板?”这个年轻的小伙计应是新来的,不认得她,问,“你是什么人?和我们老板什么关系?我们老板刚刚出去了。”
安知雅不和他多说,眼睛一瞄扫到了收银的老男人,叫了句:“张先生不在吗?”
埋头算着账本的老男人听到她声音,抬起头,扶起老花眼镜看清楚安知雅的脸后,马上跳了起来,答:“在。在呢。”
不会儿,从药铺后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知书达理套着件白色罩衫的中年男士,见到安知雅,很是热情:“安小姐,请里面坐。”
安知雅接过卢雪帮自己拎的袋子,跟着张先生走进了办公室。卢雪到现在还不知道安知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进到办公室后,安知雅把袋子搁茶几上,张先生亟不可待地打开袋子口,从里面滚出来的是一块块黑糊糊的东西,表面黏黏腻腻的。
“一看,就知道这熟地是上品,无论是从采药到炮制。”张先生笑道,把袋子一收,交给下面的人,“安小姐说给多少我给多少,不用议价。”
“张先生是识货的人。我想来想去,接下来我想做的这笔大生意,想靠张先生帮忙。”安知雅捉起茶几上一个青色茶杯,在手里头灵活地转一转,“这杯子是河南汝窖,胎色呈白,北宋官窖,市面价格大概要一两万一个。”
张先生一笑:“我哪是识货的,安小姐才是好眼光。这杯子是一个朋友送的,安小姐喜欢的话,拿去。”
“张先生,我们不说笑了。我真是缺钱用。”安知雅小心搁下这贵重的茶杯子。
张先生听她口气认真,坐了下来,一只手捏着下巴:“安小姐缺多少?”
“我想找个一次性能给我六位数的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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