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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忍耐。”小丫头撅了撅小嘴巴说。妈妈告诉她有仇必报,她对安文雯等来欺负她的小朋友从来不会客气。
“可是,弯弯遇到自己打不赢的大人呢?又或者是像上次那样被一大群人围攻诬告呢?”
小丫头的小眉头揪成了一团子,很不高兴又不得不承认:“那,那就没办法了。”
瞧瞧这孩子倔强到像头牛的性子,只会死认一个理撞过去,是像谁呢。李墨翰心里决定,为了没有下次,一定得做一次严厉的爸爸,于是板起面孔:“你认为除了你自己,其他人,连爸爸妈妈都不可以信任了吗?!”
如雷的斥声让小丫头全身打了个小惊颤,大眼珠子在爸爸那副铁青的脸上转了两圈,小心脏跳了跳,清清楚楚爸爸是认真的。
“我告诉你,如果你认为你现在就很了不起了,什么都能自己一个人做,你现在马上从这个家里出去,反正你连爸爸妈妈都不需要了!”
小丫头小脸蛋抽了抽,眼眶里开始聚齐泪水在里面转,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可她不敢掉下眼泪撒娇,一旦滴眼泪,爸爸可能会马上揪起她的领子把她扔到门外去。
安知雅刚从洗手间洗把脸出来,就听见了他们父女在卧室里的对话。
索娅也在,听到李墨翰的斥骂声,摸摸小心肝儿,推了推安知雅,要让她进去劝:“我说,我知道他发起脾气来是很可怕,但这对孩子也太苛了点吧。”
可安知雅不听她的,甚至要漠漠地走开。在索娅拉上自己袖口时,淡淡地说:“他这哪叫做骂?”她向来疼女儿比做爸爸的还有分寸,清楚女儿这个倔脾气一日不改,吃亏的绝对是自己。刚好让这个做父亲的扮扮黑脸,免得女儿天真到以为自己父亲是团棉花,到时候女儿会吃更大的亏。
索娅心里头为小丫头揪一把同情泪:摊上这对太过理智的父母,这孩子忒可怜了些。
“爸爸,我错了。”小丫头抽着鼻子举械投降。
“错在哪里?”李墨翰俨如审判官。
“我错在没有叫人帮忙。”这话说明小丫头并不是傻的,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硬要自己死扛。
李墨翰叹口长气。
小丫头听着爸爸好像老了好几岁的叹息声,反倒怜惜起老人家了,乖乖地说:“爸爸,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叫救命,叫爸爸妈妈,叫姥姥,叫老师,不会再让自己吃亏。”
这才是他聪明伶俐的小女儿。李墨翰双手捏了捏小丫头的小脸蛋:“以后如果被爸爸再发现你一个人逞强,爸爸会把你扔到门外去。”
小丫头只觉得小脸蛋被爸爸惩罚得好痛,龇牙咧嘴地喊:“妈妈,爸爸欺负我!”
很好。学会现学现卖了。李墨翰满意地拍一下女儿的小脑袋瓜,让女儿躺下睡觉。走出卧室时留下一盏小灯,掩上门。
现在九点,安知雅在客厅里和张齐亚摆了张小桌子,收拾一天结束时用的资料。索娅坐在沙发上,把腿伸的老长,半弯着腰,一副惬意的姿态听着小禄说话。这几天小丫头受伤了要换药,小禄天天到这里逛悠,索娅认得他是李家的人,也知道他是李墨翰的堂弟,无拘无束与他攀谈。实际上是想借机多套问一些关于李家里面的动静。然而,有李墨翰的交代在先,两个人又不能在安知雅面前泄密,小禄又有家规自然不能对索娅说实话,每次应付索娅便是相当痛苦。
“你这次从家里出来后,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你太奶奶不是病了吗?你学医的,不用回去服侍老人家?”索娅打着擦边球,一个个逼问。
张齐亚在旁边听到都想:这女的真奇怪,尽是问人家的家事,难道是看中人家了?
有过米文透露的资料,对索娅这人算是半点了解,安知雅不会像张齐亚这般单纯的想法。索娅这样打听小禄,只能说明小禄家很不一般,足以引起道格斯家的注意。
李墨翰出来,走到他们四人中间,咳了一声。
小禄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索娅两手插着裤袋,眨了下眼:“LI,你对你女儿也太苛刻了点吧?”这话意图掩盖自己刚刚打探小禄口风的话。
“我这做爸爸的教育我女儿,轮得到你说话吗?”李墨翰倒是毫不客气的,言外之意直指索娅你最好不要插手李家的家事。
除了安知雅,其余三人都抖了抖。
李墨翰教训人时的口气,完全是军队里军官的风格。尤其是小禄,和李墨翰在同一个部队的,知道李墨翰念叨起人时是很可怕的。往往在这时候,最好拉队里其他领导当挡箭牌。但眼下,没有队里其他领导在。他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躲几天不要来这里。
见小禄要走,索娅也急急忙忙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不打扰LI你们休息了。”
连锁反应,张齐亚再迟钝,也怕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会继续被心情不佳的李墨翰炮轰,拿起公文包:“我搭小禄哥的顺风车。”
安知雅见着三个来客像躲瘟神一样冲出门口,无奈地扶了扶蛾眉。可见她脾气再差,也比不上丈夫一场变脸。所以说,愈是平日里温吞的人,发脾气时愈发吓人。
李墨翰像是毫无所觉的,走到妻子旁边,帮着收拾桌上的东西。
“脾气发完了?想喝水吗?”安知雅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转过身准备去厨房弄点饮料。
李墨翰抬头看妻子一眼:“我没有发脾气。”
的确,那些人都没有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她本人倒是有幸见过一次。他发怒,不像常人,是怒极反笑。平常他温温吞吞地笑倒算了,若笑得过于灿烂,必定有问题。
不提了。安知雅不是那种喜欢探究丈夫的女人,一向主张各有各的小日子要过。进了酒店客房里配套的厨房,用索娅今天弄来的榨汁机,榨了两杯苹果汁。
“谢了。放一边。”李墨翰指向那台面。
自从帝树回来后,他对她的态度也有变,不像以往那般腻歪和乐口常开。那天在医院门口,他对她抱了失望。他大概没想到,她真的没爱上他。但是,说到底,他爱她又有几分深?
两杯苹果汁搁了桌上,她进房间里拿了衣服进浴室里。
“小雅。”
听他唤了一句,安知雅折了回来,坐到客厅里。
他打开电视机,大概是想用电视的声音掩饰他们接下来进行的谈话。主要是怕精灵古怪的女儿爬起来偷听。
“有什么话说吧。”她清楚上次的谈话进行了一半,总是需要把问题解决了。
李墨翰倒也开门见山:“你想做什么都去做。但是,在安氏的问题解决后,我希望你能把重心转到家里来。”
现在是要谈到他隐瞒身份的问题了吗?安知雅心里某处悸动着,怀带了满满的不安。
“你说你不爱我没有关系。”
安知雅眼皮子一跳,眼角提起,能望到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好像面具一般。
“我爱你就够了。”这是李墨翰思考到今天始终不变的答案。当然,后面那半句话原因他没有说。
“你真的觉得够了?”安知雅问,冷静的声音里压不住一点抖,是不确定。
“我们现在有了弯弯,既然成了夫妻,这个日子终究要过下去的。爱不爱,其实会被时间磨灭,也或许会因为时间沉淀。没有一对夫妻,是能靠爱过日子的。我不是对你爱不爱我介意,我介意的是,你能否信任我?就像今天我对弯弯说的,我希望她能信任我们做父母的。”李墨翰说着这话显得理智又透出了一股无奈。爱面前,信任更为重要。
安知雅却是没有想到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这样的话应该出自她口里才对,突然之间,像是完全不了解他。以她的了解,男人不是最在意女人爱不爱自己吗?
李墨翰见她眉间闪现的困惑,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笑得有丝狡猾:“你不了解男人。亚洲的男人,传统上,没有人愿意离婚。哪怕妻子做了多大的错事。特别对于那些有成就家风严格的男人,离婚,等于砸了招牌,事情的严重性质不是平常人可以想象到的。”
“我明白。”安知雅心里头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但是,最开始是自己的错,因此认了。
“不管怎么样,为了弯弯,我们这个婚姻是不可以变的。还有一点,你想让弯弯姓徐,想让弯弯学习你们徐家的技艺,我都不会反对。但是,弯弯同时是我们李家的孩子,流有李家的血液。李家的规矩,弯弯必须知道必须承认这是她的命运。这点你作为弯弯的妈妈,必须有这个认识。”
安知雅未想到他这么快就反攻过来了,攻得她一时九愁转肠,不知如何开口。
李墨翰默默地看着她的表情,知道一下子如果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