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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觉得累,真想皈依我佛,从此青灯黄卷了此一生……”格桑似乎很认真。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你的使命并不是在佛前诵经,而是让更多贫穷中的人获得丰富的物质生活,你不是常说吗,建立人间天堂才是佛家的最高境界吗?”汪副总了解格桑,他这个人说到做到,他真不愿意看到格桑撂下集团三万多人出家为僧。
“你看,益西拉在招手呢,我们回去吧。”
“益西小姐很是个好姑娘啊……”汪副总在格桑面前说了好多赞美益西的好话。
“开饭了——”远远地就能听见益西拉那高亢的如同歌声一般的吆喝声。
“来了——喔喔喔——”格桑也扯开了嗓子回应着,脚步更快了,真好像放牧晚归的牧人听到了妻子的召唤一样,汪副总跟在后面窃窃的笑着,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益西旺姆和格桑成了两口子该有多好啊。
今天赶上改善伙食,工地上杀了二十来只羊,还杀了两头大肥猪,可以让着一千来口子人吃一顿肉了。人均一斤,不多不少,孟队长亲自在那里维持秩序呢。益西拉早早的为格桑打了一份肉,炖在工棚的火炉上,正是香飘一里,闻味知香。
“益西拉,有我的吗?”汪副总手都不洗就想着吃一块羊肉。
“有有有,我打了五个人的呢,等会儿孟队长和老支书来了就可以开饭了。”益西拉拿着毛巾和热水脸盆到格桑跟前,“洗洗吧,格桑。”
“谢谢你,真是我们藏家的好闺女啊,谁要是娶了你就享福了。”
“我是不会结婚的,谁也想不了福,也就是你才有这样的待遇,让我这个博士伺候你……”
“今天真饿了,赶紧招呼孟队长他们来吃饭吧。”格桑示意汪副总去请人了。
不一会儿,老支书和孟队长一前一后进来了。
“你们吃就行了,还等我们干啥啊,岁数大了吃了肉反倒不好消化……”孟队长说着。
“你是年轻时公家的吃多了,我这肚子里还缺油水呢,来,小汪,先给我盛一碗,饿了。”老支书和孟队长住在一起,没事就互相掐,倒觉得两三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也不怕撑死,把我那份你也吃了吧,老东西黄土埋到脖子了还这么能吃……”
“吃就吃,撑死还好了,黄泉路上有你给我做伴我也不寂寞……”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斗嘴了,加起来赶上我们三个的岁数了,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格桑拿出一瓶酒,分别给大家亲自倒上。
“有酒有肉,这生活赶上过年了。”老支书接过杯子,激动地说道。
“天马上就冷了,我们抓紧赶上几天,等下了雪之后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是啊,这已经进了九月门了,这天说冷就冷,搞不好十天半个月之后就下雪了。”
“但愿老天爷不要把我的苗给冻死了……”
“应该不会,专家不是说了吗,只要入冬前把新长的嫩芽而剪了就不会有事的。”
“最好在树干上缠上草绳,好歹能保温啊。”
“今年就让我和孟队长看山吧,可不敢让牲口们祸害了。”
“你们两个人怎么能行,岁数这么大了,还是回家过年去吧。”
“格桑,我们商量好了,年轻人回家过年,就让我们两个老家伙留下吧……”
“那我再安排几个人给你们作伴,再把大师傅留下做饭。”
“没必要,我们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做啊,不该花的钱就不花了,剩下来明年还能买几颗苗子呢。”
“是啊,你就听我们的吧。”老支书继续坚持。
“格桑,今天尼玛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索朗达杰被省纪委的带走了……”
“他可是个清官啊,怎么……”格桑一直以来都觉得索朗是个好人。
“他做了很多坏事,这也是罪有应得吧,具体的我也没有问。”孟队长没有详细再说。
“管他呢,喝酒。”格桑举起杯子,开始敬酒。
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格桑不想再管什么官场的事了,做好自己就行了,管他呢,有马书记掌舵,就算再抓掉几个领导干部又能怎样?党和人民给了你权力是干什么的,你要是用它来谋取私利,上天是迟早会睁眼的。
格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老吴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可以让王部长回家了。
他没有怪罪老吴没有及时汇报,因为这些事对他已经不再重要了,集团最近还算稳定,格桑默默的观察着,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也许他是孤独的,曲高和寡。他不能走进别人的世界——别人,也永远都不能走进他的世界。格桑的心渐渐的沉静下来,夜深了,一个人躺在工地的工棚里,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可格桑的家究竟在哪里呢?也许藏民是没有家的,他们的祖先逐水草而居,从春到冬,一年四季,哪里有草场,哪里就是他们的家,黑牦牛的毡帐,再加上一口铁锅和一把奶壶,以及三块石头,就算是有家了;也许,家就是男人和女人一起搭伙过曰子……
满天的繁星漂亮极了,住在半山腰里,离天很近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摘下满天的星星,听妈妈讲,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天堂里的灵魂,每当天上多出一颗星星,地上就会少一个人。
益西旺姆陪着格桑在山里面散步,两个人看着天上的繁星地道,内心清净的就像刚刚洗过一样。
山里的空气很是舒服,每天起床,脸上都湿湿的,就像挂在叶面上的小露珠一样。
天气果然冷了许多,早晨不穿棉衣都感觉冷飕飕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酒精兑水吧
工棚的条件十分简陋,十来平米的平房内,只有一张单人床,那张写字台也是就近从旧货市场淘换来的,几把椅子吱吱作响,地面则是黄土铺就,顶棚也是简单的用旧报纸糊的,墙面是一色的白,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艰苦,格桑的办公室和其他人的宿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要把每一分钱都节省下来,哪怕自己委屈一些,也要把剩下的钱用在植树造林上。这和他在公司的办公室简直是天壤之别,每当格桑下班躺在这里的时候,他的思绪却是异常的活跃,他在这里勾勒着未来,编织着梦想。
最多五年,这里的一切都会因为格桑的努力而改变!他要在这里养殖纯天然的“草原山地鸡”——只让它们吃草,吃虫子,野生放养;珍惜畜种白牦牛,高原细毛羊也要吃绿色无污染的草料,不喂任何的添加剂,就让它们自然生长;还要养猪,用山上的串叶草来喂……山上绿树成荫,果木繁茂,草色青青,牛羊欢快,鸡鸭成群,男女老少,怡然自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给做金山也不换呐。不知不觉中格桑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一大早,雁南突然来到了工地。这是开工以来她第一次和格桑在山里团聚。汪副总知趣的带领工友们上山了,他想把这美妙的时刻留给格桑。
雁南一进工棚就帮助丈夫收拾起了内务,扫地,擦桌子,洗茶杯,嘴里还不住的唠叨,“我以为你一个人享福来了,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见了人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说你何必呢,放着好曰子不过,非要到这穷乡僻壤当苦行僧……”
“我过得很好。别扫了,这儿不比城里,扫了一会儿就脏了,洒点水就可以了……”格桑拿起脸盆,在地上洒了一些水。
“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想法怎么就……”雁南走到丈夫身边坐了下来。
“别说了,那件事我不会同意的!”格桑早就想到了雁南此行的目的,不想再做任何的争论,在电话里,格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格桑,就算你不同意,听听我的想法,好吗?”雁南和蔼可亲的依偎在丈夫的身边,想想丈夫已经好久没有搂过自己了,更别说是正常的夫妻生活。
格桑点上一支烟,静静的坐在那里,甚至眼睛都不堪雁南。
“老公,我们是生意人,就得想着赚钱对不对?”
“昧良心的钱我坚决不赚!”格桑不冷不热。
“怎么就昧良心了呢?别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雁南坚持己见。
“我不是别人……”
“可是……”
“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用酒精勾兑的,不管赚多少钱,我都不会同意!你就不想一想,我也是喝酒的人,万一哪一天我喝了那种酒,眼睛瞎了,你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你又不喝白酒……”雁南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
“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芸芸众生,大家都是平等的。雁南,你能够在我生病期间不顾个人的安危不分白昼的悉心照料,也应该想到别人的生命和我的没有两样才是啊。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是你的爱心唤醒了沉睡的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