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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米的脊背上,仿佛有一股凉气正在缓缓往上爬。
“如果你还想见到我妹妹,现在就给我滚。”
霍谭从齿缝中拼凑出字句,宇里行间处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狠辣。
那模样,像是要把余瑞生吞活剥了一样。
孟米吓得一个战栗,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冲了进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霍谭护在余瑞身前。
她不知道这个余瑞到底在说些什么,可如果他说的都是事实……
孟米那点力道,对霍谭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他站在原处,淡漠地盯着孟米,那双处处透着警告和危险的眸子里头,再也找不到结婚前的柔软与温情。
宛如,判若两人。
孟米的胸口,隐隐作痛,他如针一般的视线,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躲避。
“赶紧走!
孟米咬着牙低声朝着余瑞说道。
女人着急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余瑞依旧死死瞪着霍谭。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替冷夏姐和乔子讨个说法!”
余瑞怎么能走!
他像着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听着司机说着那毛骨悚然的故事,女人被活活烧死在别墅里头,痴情的男人明知火海里头不可能有人还活着,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进去,最后命大的他终于带着女人出来了,女人却早已被烧焦了,尽管如此,男人还是像宝贝一样地抱着她离开了。
直到他站在那片惨烈的废墟前面,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泪水不争气的从余瑞的脸上滑落,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哭了出来。
“冷夏姐烧死了自己,乔子他带着她走了,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说不定也已经死了。”余瑞哽咽到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他像是无助的孩子一样不停地擦着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乔子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啊,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认识这么多年,我不过出去旅游一趟,他就,他就……”余瑞抬起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霍谭,“都是你害的!”
孟米站在那里,听得手足冰凉。
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叫冷夏的女人被烧死了。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的要相信,这骇人听闻的故事,是真的吗?
可当她求助地望向霍谭,当她看到,他眼底交织着滔天愤怒,怎么也藏不住疼痛的眼神,她才终于醒悟,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久前,她还见到过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孟米愕然地望着霍谭,所有的一切,突然都变得豁然开朗了。
霍谭却冷冷别开视线,他背过身,拉开厚重的窗帘,金色的阳光浓墨重彩地一下子从窗外斜射进来,绚烂到刺眼。
没有人有资格看到他眼底的狂兽般的哀鸣,及深重的撕裂痛,也再没有人能够抚平这份伤痛。
小张担心地看着老板,这个男孩从头到尾都弄错了,将冷小姐从那场大火中抱出来的人,根本不是那个男孩。
急促的脚步从门外传来,小张望去,原本是他叫上来的保安。
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着,老板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太太看着老板,没有人说话。
就算是站在这门外头,里头压抑的气氛都让几个保安有些畏惧,不敢再向前。
小张朝着几人招了招手,沉默的示意他们将余瑞带出去。
保安这才敢一个个低着头走了进来,大气都不敢出。
“先生,请跟我们出去吧。”
余瑞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哭得这么没出息过。
孟米沉默地拍了拍余瑞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
她真的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让人痛心的事情。
心里头难过得像被捅了个骷髅,余瑞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几个保安便将他带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
孟米轻声对小张说道,“我有些话要跟他单独说。”
小张心里头还有些不放心,可太太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立场继续呆在这里。
于是小张走了出去,为两人带上门。
其他人都走开,屋子里安静到有些尴尬。
孟米不大自然的绞了绞手,嘴说要跟他谈谈,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要真说起来,他们虽然已经是夫妻,从认识到结婚,也不过半年。
虽然有些卑鄙,她是为了彻底地切断跟顾白之间的过去才结的这个婚,可既然她现在是他的老婆了,他这个样子,她又怎么能不管不顾。
孟米鼓起勇气,张了张嘴,望着霍谭,霍谭依旧背对着她,金色的阳光从他的向前射过来,在他的身旁泛起耀眼的光晕,让孟米有些无法直视,可被包围在强烈阳光中的他的背影,却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
舔了舔唇,孟米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不知道……出了这样痛心的事情。”
“你那天匆匆忙忙地走掉了……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吧……”
“我现在也觉得非常的震惊,我知道冷小姐跟你是很好的朋友。你心里头一定觉得很难过,虽然……虽然我们认识还没多久时间,可是你也可以告诉我的,要是你觉得难过,就说出来,会好过一点的。”
“真的,我小的时候,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觉得难过到活不下去了,我哭了好久。可慢慢的,心里头的这些伤痛,就渐渐地淡了。”孟米垂下眸子,回忆着小时候,她的手触摸着胸口,“虽然现在想起来心里头还是会有些刺痛,但真的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
孟米复又看看霍谭,她说这么多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成了风化的雕塑。 让孟米有些心疼。
好好的朋友突然之间就那么没了,要是孟米,心里头一定也会非常的难过。
可男人不比女人,女人难过了哭出来就好了,男人却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哭,就像他爸爸一样,不管再难过,都要强忍着,因为手底下有好多的员工,好多好多的人都会对他们评头论足。
霍谭失神地望着脚下被太阳照得发白的地面,满世界的灿烂,鳞次栉比的建筑物的细缝中,街道上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渺小的人群,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似乎只要这样看着,总有一天,他就能够在那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中,找到她依旧灵动鲜艳的脸庞。
孟米有些紧张地一步一步朝着霍谭走了过去,她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陌生的触感,将霍谭含着微笑的思绪打断,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身体变得僵硬。
孟米的头,轻靠在霍谭宽阔的后背上。
“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可笑的话。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敢随随便便碰他。
霍谭突然转过身,粗暴地将孟米推开。
孟米惊吓的瞪大了眼睛,被霍谭这么一推,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凳子上,腰上有些撞疼。
孟米吃痛地捂着撞痛的地方,有些生气。
“你干嘛推我啊!”
霍谭转过身,朝着孟米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不知怎么的,让孟米非常的不舒服。
霍谭已经来到孟米跟前,他修长有力的手,朝着孟米伸过来。
孟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竟是一动都不敢动,早就听说他是个打女人的变态,可结婚之前她明明是不怕他的,因为他对她是那样的温柔,她也不相信他真的会打女人。
霍谭原本就并没有要打她。
可她却紧张地缩着脖子。
灿烂到晃眼的阳光下,霍谭有一瞬如石像一样僵在那里,他仿佛看到了她。
惊恐地瑟缩着身体,因为害怕他要打她。
胸膛之中宛若有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咆哮。
他的双手,突然开始隐隐颤抖。
那天从大火抱着她出来时,手心那种快要被灼伤一样的炙热,宛若手掌被尖利的刺扎出一个个血窟窿来,鲜血直流。
见霍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孟米有些担心。
“喂、你怎么了?”
孟米伸出手,想碰碰他,手还没触碰到霍谭的衣服,他突然像发狂的野兽一样,用力挥开她的手,“滚开!”
霍谭的手,无意间打在孟米的脸上,清澈响亮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冲撞。
孟米错愕地望着霍谭,脸颊像烧起来一样刺得生疼,霍谭因为情绪激动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孟米突然觉得心里太委屈,太委屈。
她以为,不管心里还有多少的不舍和牵绊,只要结了婚,她一定能够慢慢从过去的恋情中走出来,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觉得幸福。
所以从在圣坛放下誓言的那一刻起,她便决定倾尽全力来维护这段婚姻,一生一世,想到扶持,不离不弃。
所以就算在结婚那天,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开,脾气火爆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她,不但没有生气还帮他圆谎。
就算他大半个月没有回来,不管打多少能电话都不接,她只好像见不得人似的躲在家里,她也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