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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会儿,才想起今天早晨出来的时候,她跟婆婆说不让司机来接她,又安是觉得,她就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上班下班总有司机接送算怎么回事,知道的说是公婆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臭显摆呢,其实地铁公交都挺方便的,再不济,还能打车。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又安飞快拿出来,从儿童医院出来,她就始终盯着手机,心里盼着周自横给她打电话,可是一声儿都没响,一度还以为手机坏了。
又安看了看来电,不禁有些颓丧,是她婆婆,按了接听键,喊了声:“妈……”周夫人听着她有些囔囔鼻,遂不放心的道:“早晨就看着你没精神,感冒了吧!要不这样,你在你们医院等会儿,我让小张过去接你,下雨不好打车。”
又安实在不想回家去面对婆婆,主要她这个婆婆对她太好,太关心,她有一点不对劲儿,她婆婆都能看出来。
又安急忙道:“妈,我忘了跟您说,刚才佳琪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个同学会,我给忘了,一会儿她开车过来接我,都是老同学,好多年不见了,不知道晚上闹到几点,我就睡在她哪里吧,明天直接上班,也方便。”
周夫人点点头:“那你记得好好休息,睡前吃点感冒药,别喝太多酒。”又安乖巧的答应了,才挂了电话,把电话丢进包里,靠在医院的骑楼下,忽然有些委屈上来,自己编这么多瞎话,不知道骗自己还是骗别人,哪有什么同学会,佳琪去了外地出差,根本就不在本市,又安忽然发现,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蹲在骑楼下面发呆。
陈磊今天处理了一个麻烦的病人,下班有些晚,同科的大夫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走出医院的门,一眼就看见蹲在骑楼下面的又安,一张小脸都快埋进腿里面了。
陈磊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那天自己错过了饭点儿,跑到大食堂的时候,都快关门了,买了几个包子匆忙出了食堂,就看见又安蹲在一边的墙根下,就是这个动作,小脑袋埋在腿间,长长的头发垂在两侧,遮住她的小脸,想来是忘了带伞。
陈磊当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雨伞,走了过去,他一走过去,又安就抬起头来,陈磊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直直撞进他的心里,清秀的小脸,澄澈的眸子,一瞬间,陈磊有种感觉,仿佛世界所有都是虚的,只有这一对清澈的眸子那样真实,可惜最终自己还是错过了。
陈磊略犹豫,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安你在这里做什么?”许又安抬头看了他一眼,飞快站了起来,看了看骑楼外的雨丝:“呃!没什么?我先走了,再见……”手里的包往头上一顶就要冲出去,被陈磊一把拽住胳膊。
又安急忙挣开他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戒的看着他,陈磊不禁苦笑,自己难道就这么讨她厌烦吗?陈磊把手里的伞塞给她:“想来你不想我送你,这伞借你,免得淋病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又安看了看手里的伞,最后还是撑开,又安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索性不打车,就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茫茫的往家奔,就她一个不紧不慢的。
又安都不知道自己溜达了多久,等到一抬头的时候,不禁涩然一笑,她潜意识还是把这里当成了家,公寓门口的警卫看见她,颇热情的打招呼:“许大夫回来了。”许又安有些腼腆的点头笑了笑,也不好再扭头走,硬着头皮进了小区。
进了门,甩开鞋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巨幅婚纱照,发了会儿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来,又安才回神,一侧头才发现,窗外的光亮早已隐没下去,霓虹灯点亮了喧闹的夜色,雨还没停,却淅淅沥沥的,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又安低头看了眼手机,老公两个字不停在屏幕上闪烁,又安咬咬唇,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喂……”“跑哪儿去了?”话筒里传来周自横的声音,有几分明显的紧绷。
许又安深吸一口气,刚想把同学会的说辞再说一遍,就听周自横颇具威胁性的道:“媳妇儿,不许跟我撒谎。”
周自横打电话回家,他家太后说小媳妇儿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周自横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又安的高中又不是在这里上的,除了齐佳琪,哪来的什么高中同学,还同学会?明显就是小媳妇儿编瞎话呢,琢磨是不是这丫头又跑去酒吧疯了,想起上次的危险,周自横真有点急了
又安沉默几秒,嗯了一声说:“我在家呢。”周自横明显松了口气,柔着声儿问她:“怎么想起回那边了?”又安沉默半晌问了他一句:“周自横,你今天去哪儿了?”
周自横笑了:“我能去哪儿?在部队里呗!”又安不说话了,周自横道:“怎么,想我了,还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咱家姨妈来了……”
又安不争气的脸红了一下,一想到他骗她,顿时又觉得这老男人说什么都不可信,又安吸了一大口气,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扛不住这样的秘密,承受不了:“周自横,我今天跟我们主任去儿童医院了……”
周自横一愣,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小媳妇儿误会了,这事得说清楚,不然他家小媳妇儿那个倔性子,一钻牛角尖还了得。
周自横直接道:“你在家里别乱跑,我现在就回去,媳妇儿,无论如何你得听我解释对不对。”周自横撂下这句话,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又安看了手机很久,真心觉得,自己跟所有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一样,变着法儿的找借口原谅对方,是误会吗?又安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就打翻了醋瓶子一样酸的不行。
原来周自横也能对别人这么好,跟对她一样,这样的好,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有个人或者说有对母女跟她分享,而那对母女跟周自横究竟什么关系,那种自然的相处,绝不是一天两天能达成的程度。
尤其,周自横并不是个很容易相处的男人,除了她,即便对佳琪都很淡,又安回忆着那个女人的面容,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但是又安清楚记得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34三十四回
周自横进门的时候;发现屋里的大灯都没开,他打开客厅灯,就见他家小媳妇儿跟座小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门口。
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眼睛眯了眯,不过很快又直直望着他;目光里的怀疑,伤心,没落,颓丧,惶然令周自横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上来。
他换了鞋走进来,低头想亲亲他媳妇儿的额头,被又安一偏头闪开;周自横也不以为意轻,声问她:“吃饭了吗?”又安咬咬唇;低下头不说话。
周自横叹口气,蹲在她脚边,仰着头看她的小脸:“我保证解释的一清二楚,并且认真的承认并改成错误,这之前,媳妇儿你得先吃点东西,嗯?”说着,站起来挽袖子就进了厨房。
又安愣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发呆,不明白这男人是什么路数,周自横把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银丝面放在她面前,递给她筷子,又安扭过头去不接。
周自横叹口气,用筷子挑了面放在勺子上,喂到她嘴边上:“媳妇儿,要不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解释。”
又安定定望着他,小嘴儿闭得死紧,周自横道:“还记得上次咱们去吃炸酱面的冯妈妈吗?”又安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周自横道:“刘金燕是冯妈妈没过门的儿媳妇儿,是冯刚的未婚妻,就是上次殉职的战友,那次两人约好,等冯刚出了那次任务回来就登记办事儿。”又安目光闪了闪,周自横哄她:“张嘴,先吃一口,乖……”又安勉强张开嘴吃了一口。
周自横又去舀了一勺汤喂给她,然后继续往勺子了弄面,也继续跟她说:“当时刘金燕已经怀了四个多月的孩子,却坚持生下来,未婚生子毕竟不好看,家里不容,就搬了出来,也不能跟冯妈妈住一块儿,冯妈妈的身体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就在外头租了间房子住,自己一个人养活孩子,挺不容易的,遇上难事,我就常去帮她的忙,昨天是小燕子病了,发了一晚上烧,她怕孩子有什么闪失,就给我打电话,我才从部队赶过去帮她把孩子送去儿童医院。”
又安咽下嘴里的面,瞪着他:“那你编瞎话做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直接跟我说事儿不就得了,我今天要是没在儿童医院遇上你,就被你这么糊弄过去了,你要是心里没鬼,用得着说瞎话吗?”
周自横不禁好笑的道:“媳妇儿,难道你以为我跟刘金燕还能有什么?你老公是这么下道的人吗,跟你说在部队,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母女俩儿,未婚生子毕竟不好看,我跟我媳妇儿宣扬,显得我这人多碎嘴,还是个大老爷们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