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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临渊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低下头,哑声道:“如果没有冲破第七重就好了,那样我一定清醒着,一定能收到你的求救。”
他说完,转身就向屋外走去。可是,他的脚步刚一跨出,却被人从身后猛然抱住。
女孩温暖的身体轻轻颤抖,扣在他身上的双手苍白纤小,两条手臂裸露在衣袖之外,是那样消瘦。
“放手。”曲临渊缓缓地吐字,“夏洛,再靠近我,你会死……”
他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因为单薄的衣衫逐渐传来湿热之感。他知道,身后紧紧拥抱着他的女孩哭了,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数米之外,韩煜缓缓收回神识,丝缎般的长发随风飞扬,一个纵身飞入瀑布之中。
第三章 选择与代价
细雨绵绵的初春夜晚,天空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细雨打在身上还带着凉意,就如半月前那数十个逃亡的日夜。沈清仰头望着暗黑一片的天空,伸手将粘连着伤□的衣服一片一片撕扯下来。
皮肉撕裂时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血肉淋漓的场面更让人恶心作呕,可沈清却毫无知觉,仿佛是在享受一般,舒展五官,露出惬意的表情。
忽然,他的神色微微一动,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迅速摆出攻击姿态。
黑暗中慢慢出现数个人影,随后是数十个,数百个,将他团团包围。
这些人黑衣劲装,神态冷峻俨然,杀气腾腾地将他包围。沈清眯起眼,这种场景让他觉得非常熟悉。
出乎意料的是,那群围住他的黑衣人并没有进攻,其中几个反而上前一步,躬身道:“凫峦帝国华将军坐下黑刹七影恭迎少主回国。”
少主?沈清微微挑眉:“谁是你们少主?”
转念之间,他已经认出来,这七人中为首的那个,便是三年前害他修为全废的那个黑衣人。
沈清突然冷笑道:“原来是你!”
那被认出来的黑衣人并不吃惊,抬头淡淡道:“四十七年前,主上的亲生儿子被主上师弟单英带走,从此下落不明。主上对此事牵挂万分,却不知该如何寻找婴孩的下落。”
沈清皱眉道:“这种鬼话,你以为我会信吗?”
黑衣人嘴角翘了翘,缓缓道:“这四十七年来未能寻到少主,甚至三年前也未能认出少主,是因为主上除了知道少主身上带有一块隐魂玉外,再无其他线索。而这一次我们能得知少主的身份,是因为主上终于亲手抓住了背叛他的师弟单英,也就是少主您叫了四十七年的师祖,天奎宗的长老——慕容英。”
沈清瞳孔猛然一阵收缩,表情阴鸷凶狠,却久久不语。
黑衣人重新低下头,声音沉沉却带着无尽的诱惑:“属下知道,少主刚刚从青岳宗逃离,受了不少苦。属下也知道,少主想要一个叫夏翎的小姑娘,却被韩煜横刀夺爱。可是,韩煜之能,通天彻地不足以形容。若说这世间有一人可与之相抗,必是主上——你的父皇无疑。少主你……就不想看到韩煜匍匐在你脚下的那一天吗?”
沈清猛地深吸一□气,缓缓闭上眼。静寂的夜幕下,他仿佛听到自己体内一点点破土发芽,吸食血肉的声音。
想要复仇,想要雪耻,想要掠夺,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力量。
在这个冰冷而丑陋的世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所以,他要变强!他要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他要将心爱的女人牢牢绑缚在身边!
为了这一天,哪怕让他付出灵魂的代价,哪怕九幽逆乱、人界毁灭,他也在所不惜!
“带路。”沈清睁开眼,缓缓道,“就让我亲眼见见所谓的父亲吧。”
夏翎眼疾虽好,元气却大伤,再加上作为修者根本的青阳之息被强行夺走不少,因此几个时辰后,她又沉沉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的景象忽而花团锦簇,忽而血肉横飞,如被刮花了磁道的碟片在脑中回放。她看得见模糊的轮廓,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切却又偏偏如此模糊断续,难辨情境。
夏翎一人在床上翻来滚去,秀眉紧蹙,最后却被拥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轻轻安抚。
她迷迷糊糊觉得安稳,心底深处却又升起更强烈的恐惧和惊惶,直觉想要逃离。只是那双手将她抱得那样紧,又那样绝然,犹如桎梏的牢笼,让她无法逃脱。
夏翎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韩煜温润柔和的表情,和唇边一点点带着好笑的弧度。
她心中一惊,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
韩煜施施然放开手,拇指却捻起她散在床畔的衣带,兴味道:“你每次睡得不安稳就会翻来滚去,我倒是好奇,你从前有几回从床上掉下来的经历?”
夏翎嘴角一抽,想要反驳,却偏偏还真被他说中了,顿时表情十分精彩。
韩煜低笑了两声,凑近她,带着几分诱哄与调侃,柔声道:“以后你睡着了,我便抱着你,总不会让你再摔下去的。”
夏翎双唇…颤,猛地闭上眼,心中如岩浆灼烧般翻浪,终究还是睁开眼道:“韩煜,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以后的。”
韩煜脸上的温柔与笑容慢慢褪去,眸光有些冰寒地缓缓道:“理由呢?”
冰凉而冷漠的眼神,若隐若现的赤红,还有空气中丝丝弥漫的杀意,都让夏翎从骨子里感到战栗。但是,她不可以移开目光,不可以退缩,只能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因为对我而言,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夏翎的目光坚定隐忍,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等待着韩煜的暴怒与仇恨。
出乎她的意料,韩煜闻言居然轻笑起来,虽然有些阴郁,有些幽沉,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夏洛,你如此优柔寡断、畏惧伤人,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他伸出手贴着女孩柔软苍白的脸,低头轻轻烙印上冰凉颤抖的唇,声音低哑清和,犹似带着幽幽的笑:“我知道你想要做出决断,留在曲临渊身边。哪怕背弃归途,心怀歉疚,也决意要赌上一切,永不回头。只是夏洛,你这样决绝,到底是因为什么?”
韩煜静静地凝视着她墨黑的双眸,唇畔勾勒出最温柔腼腆的笑容:“你若能直视着我,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一句,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情乱,你爱的唯有曲临渊,我便……”
——我便再不会容那人活在世上,哪怕从此折断你的羽翼,斩断你的归途,也绝不会让你逃离。
空荡的房中是那样静寂,沉默的时光流转,仿佛漫长的煎熬,冗长的地狱。
“我……从来都没有……”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夏翎口中一点点溢出,是审判也是抉择,“没有喜欢过你。当日在龙域的仇恨和屈辱,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
“十年前,能逃离你,我只有满心欢喜。十年后,我开□求救,只因为穷途末路,无所依归。”
许多许多年前,在那个朦胧模糊的世界,在亮如白昼的芥子空间,虚弱憔悴到极致的男子割断了神识,灼热了眼眶,只为伸出来的手能触碰到飘散的灵魂。
他说:“夏洛,你逃不掉的。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于是,这句话便在她心底生根发芽,铭刻烙印,直至最绝望的时刻,化为声嘶力竭的呼唤。
“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情乱。”她明明睁着眼,坚定不移,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如烟花般剌目闪亮,“韩煜,我惧你,恨你,想要利用你,却对你没有半点儿情爱。”
她闭了闭眼,恍惚中能清晰地看到韩煜突然绽放的笑容,眉梢眼角染着赤烈如火的鲜红,仿佛最妖娆的罂粟绽放,映衬着苍白俊逸的容颜如妖似魔。
夏翎陡然一惊,本能地颤抖畏惧,蜷缩着身体后退。韩煜却猛地扯过她去,一把扣住她的后颈,迫得她仰头与他对视。
“明知道你说的是谎话,却还是觉得很剌耳。”韩煜幽幽冷笑道,“为了别人男人而违心说谎,却连提都不敢提他一句。你就那么害怕我杀了他?可你越是如此,我就越不想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夏翎咬着牙,颤声道:“韩煜,阿修不是别人,他是医神曲临渊。即便你能在这世间翻手为云覆手雨,即便你能将人命天道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这世间总有些人是你无法轻易操纵和屠杀的。”
韩煜的眸中闪烁着赤红,狂躁而压抑的冰寒煞气肆意弥漫。他猛地闭了闭眼,神识感受到朝这边缓慢靠近的人群。他终于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抚了抚夏翎冰凉紧绷的面颊,转身离去。
“夏翎!”风佑一见健康痊愈的夏翎,就紧紧地抱住她,哽声道,“好久不见!”
夏翎回抱住她,心中的酸楚、委屈、思念、感动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让她眼眼眶湿热,千言万语,全部融化在这个怀括之中。
宽敞的药房中,清香阵阵,在绝灵域中认识的朋友都聚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