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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桑傲霜当即走了出去。
凌燕飞忙道:“驼老,这怎么好,您怎么让桑姑娘……”
“怎么?”驼老两眼一睁道:“您还跟她客气,她侍候您不得?您快去吧!”
凌燕飞一摇头道:“您这是让我不安,我去了,您二位也请歇着吧。”
他迈步走了出去。姑娘桑傲霜就在上房屋外等着,一见他出来转身又往院东行去。
凌燕飞跟上一步道:“谢谢姑娘了。”
姑娘桑傲霜没回头,道:“您别客气,侍候您是应该的。”
凌燕飞道:“姑娘这么说,叫我怎么敢当。”
姑娘桑傲霜没再说话,院东墙上有扇门,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小院子呈现眼前,院雅无须大,这个小院子里有假山,有水池,还种着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凌燕飞呆了一呆道:“没想到这儿还有这么一个院子。”
姑娘柔傲霜道,“这是专为主人预备的,主人每回到京里来都住在这儿!”
她踏进廊檐推开一间精舍门走了进去。凌燕飞跟着走进精舍的时候,桑傲霜已经点上了灯,灯光下看,精舍里分成两部份,外边是个摆设精雅的小客厅,里头是卧房,中间隔着一道帘幕,那是用一颗颗细小的琉璃珠穿成的一大幅。
桑傲霜站在一只高脚涤几旁,涤几旁放着一盏灯。
只听她道:“您在这儿坐坐,我给您收拾收拾里间去。”
她转身要走。凌燕飞一步跨到,伸手拦住了她,道:“不,姑娘,让我自己来吧。”
桑傲霜一双美目直直地望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目光却是极为柔和的,轻声道:“您不要跟我客气。”
凌燕飞道:“你们父女为什么拿我当客人看待。”
桑傲霜目光突然垂了下去,道:“您不是客人!”
她的神色有点异样。
凌燕飞并没有发现她那异样神色,道;“我既不是客人,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桑傲霜道:“我该侍候您。”
凌燕飞道:“谁说的,谁该侍候谁?”
桑傲霜没说话,半晌之后才道:“主人没告诉您么?”
凌燕飞听得一怔道:“什么事,姑娘?”
桑傲霜脸色一变道:“没什么,您请让开,我去收拾里间去。”
凌燕飞道:“不,姑娘,让我自己来。”
桑傲霜没再说话,头一低,转身要走。
凌燕飞忙道:“姑娘。”
桑傲霜停了步,但没回过身来:“您还有什么事?”
凌燕飞道,“请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桑傲霜低下头去,道:“没什么。”
随即行了出去。凌燕飞想要再叫,可是桑傲霜已然行了出去,走得很快。
凌燕飞好生诧异,桑傲霜该侍候他,这,似乎他本该明白。因为,啸傲山庄主人该告诉他什么。他不明白,那是因为啸傲山庄主人没告诉他什么,啸傲山庄主人究竟该告诉他什么?
他想:当日离开啸傲山庄回辽东去的时候,老人家只告诉他京里有驼老这么个人,是老人家派在这儿的。也把为什么派驼老在这儿的原因告诉了他,可是除了这,他不记得还有别的。
而事实上老人家告诉他的这些话,跟姑娘桑傲霜该侍候他绝没一点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驼老一定知道。
对,问问驼老去,看桑傲霜临走时那神色,他一定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不可。一念及此,他迈步走了出去。
他出了小院子,一条黑影从小院子南边院墙—冒,轻捷异常地翻上小院子,只一闪,又进了那间精舍。
口口口
上房屋还亮着灯,可是驼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没看见冯七爷,想必他已歇息去了。
驼老站在那儿像在想什么,一听见步履声立即转头望了过来,他一怔,旋即说道:“您怎么还没歇着?”
凌燕飞道:“还没有……”
到了近前道:“桑姑娘呢?”
驼老道:“回屋去了,怎么,您有事儿?”
凌燕飞迟疑了一下,道:“我有件事儿想问问您。”
驼老凝目问道:“什么事儿?”
凌燕飞道:“是这样的,”他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问桑姑娘,桑姑娘不告诉我,我想您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
驼老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呵呵笑了起来,道:“这丫头,当时主人只是那么说说,她怎么认了真,凌少爷,是这么回事儿,上次主人到京里来的时候,有—天跟老奴在上房里聊天,傲霜送茶过来,主人望着傲霜说,这孩子越长越漂亮,跟燕飞倒是一对儿,干脆,我做个主把这孩子许配给燕飞吧。老奴也凑趣儿直说好,当时主人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燕飞到京里来,我叫他当面跟你爷儿俩求亲,老奴以为主人只是一时高兴那么说说,根本就没往心里放,那知道这丫头她……哈哈,怪不得我老觉得这两天她不大对劲,原来是……哈,没事儿,没事儿,您歇着去吧!”
凌燕飞听得怔在了当地。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姑娘这么对他,怪不得姑娘刚才不肯说,这种事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启齿?可是,既有这么回事儿,老人家为什么没告诉他。
难道真如驼老所说,老人家是一时高兴说说而已?不,不会,老人家一直很谨慎,连小事都一丝不苟,这是什么事儿,老人家岂会为一时高兴,说说而已?
那么,老人家既不是一时高兴说说而已,为什么没告诉他?难不成是老人家忘了?
他忽然目光一凝道:“驼老,老人家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驼老道:“算算有三年多了,怎么?”
凌燕飞道:“三年多,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啸傲山庄了……”
脸色一变,接道:“该死,我怎么忘了,两年多以前老人家曾经差人给我送了个丝囊去,并且护送东西的人嘱咐我,这个丝囊只有在我什么时候到京里来之前才许打开,难不成就是……这我怎么给忘了……”
驼老忽然一阵激动道:“那个丝囊您有没有带在身上?”
凌燕飞道:“在我身上。”
驼老道:“那您快拿出来看看。”
其实用不着他说,凌燕飞早已探怀摸出了一个丝囊,红色的丝囊,约莫有半个巴掌一般大小。
打开丝囊,里头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方玉佩,一样是张摺叠整齐的纸条。再打开纸条,借着上房屋射出来的灯光看,上头写着一行行的字迹,凌燕飞明白了。心头泛起了一连串的震动,看完之后,他把纸条递给了驼老。
驼老肃容接过,看完之后,他无比的激动,一双虎目之中都涌现了泪光,他笑了:“凌少爷,现在老奴可以告诉您了。别说傲霜了,连老奴心里都一直在嘀咕,主人一生谨慎,绝不会是说说而已,可是您来了之后一直没提,老奴也不敢问……”
凌燕飞道:“是我该死,我来的时候匆忙,来了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儿,我把这个丝囊忘得一干二净。”
驼老忽然目光一凝,肃容说道:“凌少爷,主人在信上说得很明白,他让你一到便当面求亲,这方玉佩就是信物,可是老奴以为这种事不比别的事,您不一定非听他的不可。”
凌燕飞只觉全身热血往上一涌,道:“驼老,您的意思我懂,您什么都不必再说,只请答我一句,我,您还中意不?”
“中意不?”驼老叫道:“老天爷,老奴太中意了,老奴只怕求不到……”
凌燕飞道:“谢谢您,从今后您请改改称呼,现在请告诉我,傲霜住在那间屋?”
驼老抬手一指,手带着颤抖,连话声都带着颤抖:“瞧见没,就是上房屋右边这一间,灯是没点,可是老奴猜人准还没睡。”
凌燕飞看见了,的确,上房屋右边那一间黑着灯,他迈步要走,可是突然他又停了下来,道:“驼老,有件事我得先让您知道一下。”
他把韩玉洁跟大格格怡宁的事告诉了驼老。
听毕,驼老笑着说道:“老奴知道了,可是您最好告诉她去,嫁您的是她,不是老奴!”
凌燕飞听得又—阵激动,驼老话说得也风趣,他想笑,可是他没笑,转身往上房屋行去。
他进了上房屋,到了右边那一间门口,帘儿垂着,门儿也关着,里头静悄悄的,听不见—点声息。
凌燕飞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姑娘在里头说了话:“谁呀?”
凌燕飞道:“我凌燕飞。”
姑娘没说话。凌燕飞从门底下看见里头有了灯光,接着门开了,姑娘还是刚才那身衣裳,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泪渍,凌燕飞感到一阵歉疚。
姑娘浅浅施了一礼:“凌少爷。”
凌燕飞皱了皱眉,道:“我进去—下好不好?”
姑娘没说话,头一低,退向后去。
凌燕飞一步跨了进去。是姑娘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