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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里,锦被下,睡的是个年轻女子,一头秀发蓬松,嫩藕般一条粉臂露在被外,白晰娇嫩的酥胸露着一小片,真可以说是风光绮丽,春色无边。
这个年轻女子长得很好,脸上带着脂粉痕,睡着的时候却娇态毕露,十分动人。由她那露在被外的粉臂跟一小片酥胸可以猜出,她至少上身是赤裸着的。很诱人的一幕,幸亏她碰上了凌燕飞。凌燕飞正这儿打量,忽听一阵雄健步履声传了过来,他忙一矮身又钻进了床底下。
门开了,进来的这个人穿一双鹿皮快靴,过来便坐在了床上,随听床上那女子梦呓似的唔地一声,娇慵无力地道:“谁嘛?”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带笑说道:“问得好,还会有谁,你还想谁。”
“讨厌。”那女子道:“于什么吵人的觉嘛。”
那男的道:“还吵你的觉呢,你睁眼看看什么时候了?该回去了?”
那女的道:“我不想回去,我还要睡,你干吗一大早就催着我回去,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要来?”
那男的道;“你扯到那儿去了,我是怕你那和老头儿知道……”
“放心吧。”那女的道:“那老杀才这些日子在他十姨太那儿泡呢,轮不到我,这几天我是你的,我要好好的在你这儿住几天。”
那男的沉默了—下道:“听说和老头儿那个十姨太很够劲儿?”
“怎么?”床动了一下,想必那女的翻了个身:“有个我还不够,你又动她的念头了,玩儿腻了是不是,我劝你少打她的主意,不错,那个浪蹄子是很够劲儿,可是她是个新人,老杀才一天到晚泡在她那儿,轮不到你,除非像我一样,老杀才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把我给冷落了,才能轮得到你,懂了么?”
那男的笑道:“瞧你这股子醋劲儿,你想到那儿去了,我只不过是问问,有你这么个小妖精,我还会想别的女人么?”
床又动了一下。
只听那女的“唔”地一声道:“死鬼,你要干什么,昨儿晚上被你折腾了一夜,我还没歇过来呢,你……”
那男的笑道:“咱们俩又不是一天的事了,谁还不知道谁呢,你要不馋也不会找上我了,你还会嫌多怪?”
那女的又“唔”了一声,接着一连好几声梦呓一般的“死鬼”。凌燕飞躲在床底下好不是味儿,他正打算窜出去制住这一男一女。
忽听又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接着门外响起个话声:“禀爷,老主人请您马上去一趟。”
那女的咬牙低低咒了一声:“讨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
那男的扬声道:“回禀老主人,我随后就到。”
门外那人恭应一声走了。
“得了,歇歇吧。”那男的下了床,道:“你也该起来了,说不定老爷子待会儿会到这儿来。”
他打开门走了。那女的砰砰然直捶床,一个劲儿地咒道:“死人,死人……”
过了一会儿,她不捶了,床上伸下来一双脚,一双娇小细嫩的脚。跟着这双脚下了地,雪白的脚踩在红毡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要多动人有多动人。
这间屋虽不是女人的香闺,可却是为女人预备的,举凡女人用的东西应有尽有,周全得很。这双脚走到妆台前,不动了,跟着响起了梳头发的声音。
凌燕飞好生着急,他不能等到再有人来,万一再有人来,他就被钉在床底下不能动了。他一咬牙窜了出去。您阅读的。小说下载自。UDтχт。còm他看见了,但恨不得闭上眼。
那女的坐在梳妆台前,只披件轻纱般衣裳,内里一丝不挂,这时候她也从镜子里看见了凌燕飞,“叭”地一声梳子掉在了妆台上,她张嘴要叫。
凌燕飞一步跨到了她身后,伸手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冷然说道:“我不打算伤害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松了手,一指床道:“到床上去。”
那女的花容失色,点着头颤声道:“好,好,你要怎么样都行,只别伤我。”
她退过去上了床,躺了下去。
凌燕飞道:“你看错人了。”
他过去拉起被子给她盖上,道:“你是和坤的人,是不是?”
那女的白着脸点了点头。
凌燕飞道:“你们这种事我不管,和坤害过那么多人,他也应该遭点报应,你要告诉我,这儿藏贵重东西……”
只听那雄健步履声又传了过来。凌燕飞一指闭了那女子的穴道,然后把她翻转向里,闪身躲在了门后。
门开了,进来个威猛红衣壮汉,听他的步履声,再看他穿的那双鹿皮快靴,凌燕飞知道他就是刚才来过的那个人。
红衣壮汉一进来便道:“你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凌燕飞—步到了他身后,这红衣壮汉不但机警而且听觉敏锐,身躯猛然往旁一闪,飞起一脚直取凌燕飞的小腹。凌燕飞一惊,但临危不乱,挥手抓向红衣壮汉小腿。
红衣壮汉却也识货,他不敢让凌燕飞碰上,身躯一旋,收右腿起左脚,改袭凌燕飞脑后。
凌燕飞道:“功夫不赖,奈何碰上了我。”
他一转身便到了红衣壮汉的右侧,不但让过了红衣壮汉那一脚,而且他的膝盖正顶在红衣壮汉的小肚子上。凌燕飞这一下有多重,红衣壮汉凶归凶,到底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凌燕飞扬手一掌又劈在了红衣壮汉脑后,红衣壮汉爬下去了!就在这时候一阵杂乱步履声又传了过来。这回凌燕飞没有躲,他一脚踩上红衣壮汉后心,静等来人进屋。
门开了,五六个人出现在门口,后头清一色四个黑衣,壮汉前头一个是个脸有疤痕的瘦老者。瘦老者看上去苍老异常,但眉宇间一股子阴鸷之气逼人。
入目室里的情景,瘦老者为之一怔,脸色也为之一变,但他一刹那间便已恢复了平静,抬手拦住了要往里扑的四名黑衣大汉,凝目望着凌燕飞道:“先让我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尊驾是跟我这个徒弟争风吃醋,还是……”
凌燕飞淡然说道:“你看错人了,我别有目的。”
瘦老者“哦”地一声道:“那是我失言,不是我夸口,放眼当今,能制住我这个徒弟的人并不多,尊驾可否报个万儿?”
凌燕飞道:“不必了,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瘦老者笑道:“那可不一定啊,卅年前到如今,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清楚。”
凌燕飞道:“我还算不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瘦老者沉默了一下,道:“尊驾既不愿报万儿,那也就算了,我不便也不能勉强,咱们言归正传谈谈尊驾的目的吧?”
招手往后一挥,道:“派两个人到路上找找阿富跟阿金去,这位朋友是从密道进来的,他们俩一定让这位朋友撂倒了,要不然这位朋友不可能知道这条密道。”
这位瘦老者可真是料事如神。这也表示他极富心机。
凌燕飞心头不由一震,道:“我做个顺水人情吧,你那两个人在东边不远处那片树林里。”
瘦老者道:“尊驾够意思,谢了。”
凌燕飞道:“不用客气,我是来跟你要样东西的。”
瘦老者“哦”地一声道:“那好办,我算不上大富,但家里的值钱东西也不少,尊驾要那一样尽管拿!”
凌燕飞道:“我要的是样不值钱的东西,论它本身的价值恐怕不值一文。”
瘦老者又“哦”了一声道:“尊驾这种道儿上的朋友我何是头一回碰见,那更好办,但不知尊驾要的是……”
凌燕飞道:“一张纸,冯七在福康安那儿跟福康安订的那张字据。”
瘦老者脸色为之一变,道:“我走眼了,敢情尊驾要的是这个?”
凌燕飞道:“不错,你看怎么样?”
瘦老者目光一凝道:“尊驾是福康安的人,还是颞琰的人?”
凌燕飞道:“我不必瞒你,我是嘉王爷的人,嘉王爷要这一纸证据欲置福康安于死地。”
瘦老者道:“尊驾既然这样爽快挑明了,又何必蒙面?”
凌燕飞道:“我不是吃粮拿俸的,砂锅砸蒜,我只做这一档子买卖,要让你们看见了我的脸,往后江湖道上我还能混么?”
瘦老者突然笑了,道:“朋友,你毕竟还是年轻些,后者或许是真的,可是前者,我以为你不是颞琰的人?”
凌燕飞道:“是谁的人都跟我没关系,你说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反正我是拿东西换钱,换了钱马上就走路,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说得是!”瘦老者一点头道:“朋友不愧是个爽快人,我没想到福康安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来这一套!”
凌燕飞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谁跟谁来那一套,我只要那张字据。”
瘦老者倏然一笑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