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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气得直想随便抓个路人来大吵一架。等挨过了正午的太阳,她便悻悻地打道回府了。
回到了租的房子,发现董宇航竟然也不在家。
好哇,放她鸽子,手机不接,家也不回。这个董宇航,简直是太过分了,林菲气不打一处来,翻遍了冰箱,也没找到一样能吃到嘴里的东西,只剩几罐可乐,气呼呼地喝下了,不多时,就开始肚子痛。
到洗手间一看,竟然来了月事!破屋偏逢漏雨,林菲觉得这一天,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更郁闷的是,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呆子晃到哪里去了,说好了要陪自己一起过周末的,不过就算了,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连生理期都跟她过不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林菲一个人在屋子里炸毛儿了。
3】
……》
洗了裤子,小腹痛得要命,林菲窝在被子里,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太阳落了半边,胃里饿得叽里咕噜叫,打董宇航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林菲的眼泪都快气出来了,从前不论他多忙,至少还会给她来个电话报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人生闷气,就是越闷越气,林菲坐不住,也不管小腹痛得要死,换了件衣服就出门,打车去董宇航实习的公司。
她倒要看看,能让他董宇航把她林菲忘光光的工作,是有多重要,还是说,那个什么项玲,真的是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把别人的男朋友缠得寸步不能离。
到了公司楼下,记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董宇航在哪个楼层哪个办公室,还好林菲再气,也还没丢了小聪明,一包香烟,和门口的警卫攀谈了起来,没多时,就问到了门牌。
一路小跑进了电梯,电梯叮的一声停住,门缓缓地打开。
林菲笑了,端起胳膊,站在电梯里。电梯口,正站着一对男女,看样子也在等电梯,电梯门一开,三个人都有些惊讶,或者说是,那对男女比较惊讶,而林菲的脸上,则写满了一个字,冷!
董宇航和项玲忙了一整天,才搞定了她手头那个案子,那个案子很要紧,老总明天一早就要用它和客户谈判,所以他手机没电了都没发现,等到忙完了,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爽了林菲的约会,又不好在项玲面前表现出来,匆匆收拾了东西,两个人就准备各自回府。
没成想,刚走到电梯,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电梯打开,林菲竟然在里面,看着他和项玲,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祥,董宇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林菲。”项玲看了看林菲,又看了看董宇航,觉得还是自己先来开口的好,不自然地笑笑:“你怎么来了。”项玲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坦荡一点,会对形势比较好,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忍不住流露出一股羞涩,那种仿佛偷情被人撞见的羞涩感,这很卑鄙,真的,可是项玲一看见林菲趾高气昂的漂亮脸孔,她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戳破。
她嫉妒林菲,理由充分。
“我不该来吗?”林菲笑着反问,不再理会项玲,淡淡地看了董宇航一眼:“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了一整天,你没事吧,董哥哥?”
……
在公司楼下分头道别,项玲一走,林菲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
“菲菲,对不起,那个案子,昨天我们赶了一天,没有赶完,只好……只好今天继续了,我手机没电了,来不及告诉你。我……”董宇航跟在林菲身后,心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可若是不说,只怕会更糟,只好无力地陈述着那根本不足以洗脱罪名的事实。
“谁知道你是来不及,还是根本就没想着要告诉我。”林菲看也不看他:“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城隍庙门口等了你一上午,发了无数条短信,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找不到你。”
董宇航无言以对,他没想到林菲真的就自己去了,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她联系不到他,就会一个人在家里生生闷气,等晚上他回去好好哄哄,做点好吃的就罢了,哪想到大小姐如此雷厉风行。总之,不论他怎么以为,林菲这次肯定是生气了,他自己都觉得过火了。
忙起来的时候,昏天黑地,只想着按时交上指定的任务,那是他的本能,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除了努力读书,努力工作,他没有别的途径让母亲幸福,让林菲幸福,所以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他会刻意地将工作放在第一位,其他的放一边。做为一个男人,总是要给自己足够强的压力,这样才能保持取之不尽的动力,男人注定要比女人辛苦得多。
可惜的是,这种辛苦,却极少有人能领情。
面对林菲的指责,董宇航不知该回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他也很累,尤其是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到自己还要再继续读研,虽然读研肯定是公费的,但毕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工作和赚钱,也就是说,距离他实现生活理想的路,还要再延长几年,也就是说,林菲和母亲,还要再等他几年,再陪他多辛苦几年,想到这些,他只能更加策马扬鞭,难免忽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甜言蜜语,比如温柔体贴。
他也曾想,算了,毕业了就直接去工作,但是林建民建议他,既然有能力,且学校提供了足够的条件,导师又那么器重,就还是多学点东西,多打下坚实的基础,这样日后学以致用的时候,才不至于坐吃山空,才能有更加长足的发展。林菲也强烈地支持他继续读研,她上来那股劲头,还扬言着,董哥哥你就放心地去念研究生吧,生活上的问题,有我扛着呢,我来赚钱养你,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想到我将来的老公,是个硕士,博士,我就幸福得不的了。
有些话,说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林菲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甜,可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长性,缺乏耐心,说完的话,立下的誓,扭头就忘了。虽然知道董宇航压力大,工作忙,她应该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可是他真的那么忙,把她放在次位,她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揪心,失落,这种感觉,叫做被忽视。林菲不喜欢,尤其是董宇航的忽视,这简直让她郁闷得快要疯掉。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件事情,你永远无法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平衡点。
林菲碎碎叨叨里发了一会儿牢骚,见董宇航始终闷着头走在旁边,既不回应,也不作答,她只觉得更加窝囊,好像自己是个怨天尤人的小媳妇似的。董宇航沉默的样子,是她最讨厌的。有时候,心里不痛快,就是要说出来,甚至是吵出来,把委屈都倾倒出来,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的爱也不会少一点。可你要是不说,那些心事就在你心里生根,发霉,溃烂,再多的温存也弥补不了。
林菲这样豁达简单的人,无法理解董宇航遇到问题时的种种表现,面对她的责备,他的沉默,究竟代表什么,是理亏,还是不屑,是自责,还是对峙?她猜不透,他们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她却始终觉得,看不到他的心。
越亲近一点,心就越虚无。
为什么会这样呢,林菲的眼圈红了起来,不想哭的,她不想无谓地表现自己的懦弱,可是那眼泪,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董宇航,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菲菲,你怎么会这么问。”林菲的问题让董宇航觉得头疼,女人啊,不要一点小事,就要摆出我爱不爱你这种问题,这种难以理喻的问题问得多了,当心男人真的会自问,他到底还爱不爱你了。董宇航这会儿还没有达到那种自问的程度,他只好上前一步,把林菲抱住:“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别再说傻话了。”
“我就是觉得,这些日子,我们之间好像疏远了。”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没有什么道歉,比一个温暖的拥抱更来得直接,林菲喃喃自语似的说:“早晨你走的时候,我还没醒来,晚上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我感觉我们都快成了同床异梦了,你说我们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这么没有激情了,以后可怎么好,与其要这样过下去,那不如不要过了。”
“菲菲啊……”董宇航用下巴蹭着林菲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抱怨,为什么你总是在睡觉,早晨我走的时候,你不起来,晚上我回来了,你还在睡,再睡啊,您都要成了睡美人了,只可惜,我不是王子,怎么亲,你都不肯醒来。”
林菲想起每天早晨,董宇航上班前,在自己脸上印的早安吻,以及自己明明醒了却闭着眼睛赌气不肯理他的画面,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谁说我没醒的,我就是懒得理你。”
“是你懒得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