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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除了阳关之外,她唯一的想看的地方。
可柴雪歌却没有料到,在这里她发生了一夜情……
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走遍三百多个石窟,她终于找到那幅壁画:一个女子身披五彩罗缎,裙角飘逸,手指纤细,正在空中起舞……
她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你,嘴角的浅笑仿佛也是对你而笑,只是她的颜色比想象更绚丽……
飞天的面容比想象的更真切,尽管壁画多处斑驳,可她带来的感觉却依然那么震撼。
千里的追寻,柴雪歌跪在壁画前,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竟然奔涌而出。
爱情里的委屈,背井离乡的失落,一个人孤单,都在这一刻流过雪歌的脸。
她用眼泪向飞天诉说心事。
大漠里的风肆意的吹,沙肆意的刮,柴雪歌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尊雕像,就这样在飞天面前石化,成为她座下拾花提裙的女童。
游客经过,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哭泣的女孩。
可柴雪歌一点也不在乎这个。
反正这个地方没有人认识自己。
想哭就哭吧,难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哭个痛快!
哭过,就好好生活!
柴雪歌本想在飞天面前许一个愿望,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愿望。
如果有,也是刚才那个周游的梦了,但是她知道,这,几乎没有可能实现。
她只看看飞天就足够了,看看神祗悲悯世人和宽容世人的慈悲之心。
黄昏的时候,柴雪歌在千佛洞脚下的一条巷子里找了家叫千里千寻的小旅店。
旅店很小,很有古朴的乡村气息,千里千寻四个字刻在石头上迎接着稀疏的来客。
旅馆的事4
旅店院子里有石桌和石凳,这更像是一家石头垒起来的旅店。
旅店一共三层,每一层不到十个房间。
每个小房间的布局完全一样,而且名字是用二十四节气命名的……
不像其他酒店里只有几个冰冷的小写阿拉伯数字。
唯一的缺点是洗手间和浴室确实公共的,在每层楼的尽头。
柴雪歌走进去的时候,感觉回到了那个飞天飞舞的年代。
也许是飞天那幅残壁在自己心里盘旋了很多年,所以在这个小旅店里才会觉得亲切。
老板说,这个季节人少,来这住的都是散客,旅行团都住星级酒店去了,你要住,就算你便宜点吧。
这也是柴雪歌选择这个小旅店的一个重要原因,舒服,亲切,又清净,价廉。
柴雪歌选了二楼靠中间一间名为谷雨的房间。
谷雨,柴雪歌喜欢“谷”这个字,它的形状向一个山谷,开口小,下面却豁然开朗……
如果自己能有一个山谷可以避风,那么从小就不会有人欺负,长大也不会迷失在失落的爱情和前途里了。
如果一生很长,那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谷,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实际上的。
而雨即水,一个街头的算命先生说过自己五行缺水,所以她喜欢和水有关的字。
“老先生,您的旅馆房间名为什么以节气命名?”柴雪歌一边打量着一边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是旅馆的主人取的,我闲来无事帮着照看下。”老板答道。
“开始我看着这些名也觉得怪怪的,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还觉得挺好听。”
“是挺好听的。”雪歌说。
这次出来柴雪歌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所有行李就是一套换洗衣服。
付钱之后,她拿着房间钥匙、衣服来到楼层尽头的浴室里。
旅店很安静,自然也没有人抢浴室用了。
冲着微热的水,柴雪歌心里舒畅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
今天都流给飞天了,心也就不那么赌了。
掠夺她的男人1
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小旅店,维持生计,不会太富有,也不会很贫穷,又住在飞天脚下,那也是不错的一生啊。
只是老先生住的久了,已经渐渐的忘记了它的珍贵。
柴雪歌一边淋浴,一边漫无天际的想着。
如果一个女孩子还有幻想的能力,那么她就没有绝望。
就像初中地理课上,柴雪歌想象着自己和飞天一起在空中飞舞,捻花相视而笑。
冲了很久,夜已深了,除了水声,窗外静的像是到了无人的空间。
换好衣服,柴雪歌走回自己的房间。
推一下门,竟然开了,自己难道忘记锁门了么。
最近这是怎么了,记性总不太好,常常丢三落四……
还好,自己除了对生活抱有希望,其他方面都是极其贫穷的人,更没有什么贵重财物可以遗失。
而这房间是小的藏不下人的,环顾一周,一切都尽收眼底了。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疲惫的柴雪歌蜷缩在床边,躺在洁白的被子里很快就酣然入梦了。
她梦到自己真的成了飞天坐下的女童,跟着飞天,在空中飞舞,看着大地上的人们悲伤或者思念,然后撒下鲜花,抚慰人们心中的伤痕。
等柴雪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有只手臂搂着自己的身体……
夜晚没有灯光,看不见那是怎样的一只手臂,白皙或者黝黑,但是柴雪歌感觉到那是只柔软而有温度的手臂。
被一只陌生的手臂环抱着,柴雪歌竟然有种亲切感觉,无论这个人是闯入他人房间的盗匪,还是风流的暴徒……
这一刻,柴雪歌只想在这种亲切里安静躺着,不想做出任何举动而惊扰了这只手臂。
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徐塘抱着自己,原来,男人有着共同的气息。
在寂静的夜里,均匀的呼吸,会给某些女人带来一丝踏实和舒服。
徐塘,那仿佛是前生的事情了。
掠夺她的男人2
可是要彻底忘记一个男人真的这么难么?
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眼角仍然有泪呢?
这是祭奠爱情的泪还是祭奠青春的泪?
如果没有经历徐塘,遇到这种情况她会惊慌失措,会抱着枕头尖叫,会吓的躲在角落里蜷缩一团。
柴雪歌睡觉都是穿着长衣长裤的,要不,心里的不安全感让她睡不着,今夜也是如此。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确信身边是一个人的手臂。
不过她感觉到这支手臂似乎并没有恶意,它的主人睡的那么安静,呼吸均匀。
这只手臂是自己徐塘之后第一次感觉到的温暖,温暖的让柴雪歌忍不住哭了。
没有哭泣声,眼泪从眼角悄悄淌下,湿润了手臂,手臂微微动了一下。
男子坐起身,柴雪歌被这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月光,柴雪歌看到男子光滑的脊背……
他的上身是赤裸的,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脊背,在左边肩膀处,有一条明显的胎记……
垂直的,颜色比别的皮肤深,像一条裂谷延伸着,要割断手臂和身体。
柴雪歌的眼睛停留在裂谷上,她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这条胎记,就像当年抚摸徐塘头上的伤疤。
“相信前世今生么?我信。”男子说。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夜空里的烟花。
他显然对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并不惊奇,反倒镇定有余。
“前世,今生。如果有,那我一定是飞天坐下的拈花的女童。”柴雪歌喃喃地说。
“我的前生一定是一只天空中的飞鸟,所以今生在的臂膀上留一下一条胎记,一定是一只受伤断了翅膀的飞鸟。”男子说。
对话简单的进行着,在黑夜里。
谁也没有像QQ聊天一样,问对方姓氏名谁,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
那些,无关紧要。
暧昧的动作,不重要的谈话,好听的声音,漂亮的脊背……
掠夺她的男人3
但是这种对话,却没有让两个原本陌生的人没有感觉到丝毫陌生。
他们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她没有吓的哆嗦也出乎自己的意外……
她只想和这个不知面容的人在黑暗里说几句对方并不能领悟和明白的话。
“每年的谷雨我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但是今年,我错过了谷雨。”男子接着说。
夜里,他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像春天里顽皮的儿童在河边折断的柳枝发出的声音。
“我来,只是想看一眼飞天,第一次来,也许以后不会再来。”柴雪歌说。
“谷雨对我来说,有重要的意义。”男子说。
“飞天对我也是。”雪歌说。
两个人像故人一样交谈,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旧友,有着很深很深的交情。
夜里,看不清彼此,只能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