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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而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一点点绵延出熟悉的温柔情感。
她垂下眼,看到荡漾的水波里,男人远望的眸中,轻轻晃动的光,交融着深沉博大的影,他颌下的线条刚硬,眉峰却褶着,温柔和刚强融于一处,都那么熟悉。
那只大手,一下一下地抚过她耸动的肩头,抚过她满头青丝,粗糙的指拭过她颊边泪水,小心翼翼。那手指上,还咬着一颗小光球。
突然冒出来的小东西,打破了这一瞬间的眼眸凝视。
大掌轻轻捻着她的下巴,扳回了她的脸。
四目相对,他眉头不散,“语环,你该懂。”
她不敢直视,焦点落在了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小脸还瘪着,小嘴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得死紧,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刚才,痛死人家了!”
他的表情明显一僵,咳嗽一声,“对不起,太久没……”
突然,他意识到这小小的一声撒娇里,蕴含着重大意义,高兴得一下将女人抱进了怀里,大声叫着“宝贝儿,你真棒”,起身就打转儿,差点儿把人给抛天上去。
女人抱着他的脖子直嚷嚷“小心孩子啦”,男人抱着女人哈哈大笑,笑声震荡四野,阳光忽尔灿烂得耀人眼眸,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
好半晌,他才乐呵够了,抱着她重新坐回大石头。看着她愈加美丽的容颜,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满足过。就知道这丫头心肠软,不管他做了什么糟糕恶劣的事,最终都会原谅他。
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么?
这时候,两颗小光球似乎也闹腾得累坏了,爬在妈妈怀里的小粉球渐渐淡去了光影,消失了,紧跟着从爸爸头顶滚下来的小银球也消失不见。
他俯首吻了吻她红润美丽的小脸,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她眉眼一翘,羞涩地低吟一声,扬拳捶了他一下。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叹息。
她依恋地伸长了手臂,将脸埋进男人的颈弯,本就属于自己的归宿。
风轻云淡,水声潺潺。
良久,他美滋滋地握着女人的小手,说,“老婆,好久没做,力道拿捏得不够好。我保证,下次一定温柔到、底。”
最后两字,男人故意咬得死紧。同时还将自己的一根粗粗的食指,卷在了女人的掌中,故意缩动了两下。
“啊,你个色狼,讨厌啦!”她就像被烫倒似的,拍掉了他的狼爪子,却又被他执起另一只手,凑到唇边,一根一根地吻着香葱儿似的指尖儿。
那递来的眼神,深幽幽的黑里含着一簇簇的黯火,烧得人心尖儿都打颤儿。
“宝贝,你不知道刚才那感觉真是棒极了。你那里……”
“啊,讨厌讨厌,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不准再说。”
两人腻腻歪歪、打打闹闹好半晌,果真实践了夫妻吵架,这床头吵了床尾和的经典寓言。
“语环,”稍后,男人的脸色一转严肃,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永远别忘了,我们是夫妻。除了父母,我们就是对彼此最亲最重要的人。我们没有血缘,但你对我来说,和父母亲人一样重要,排名没有先后。”
“东侯……”
她轻轻一叹,偎进他怀里。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太任性了,不懂事,只有乖乖认了错。
“老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慕尼黑?”
“我,我怕……”
“怕我亲手杀了孩子,我心里内疚,你为我难过心疼?”
他认真的表情,看得她鼻头一阵儿心酸。当初,谁说他是天之娇子,不懂疼人,不理解女人心的?!他一句话,就洞悉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目光移到了他完好如初的手臂上,不自禁地抚了上去,“我怕……那天,当那三尺爪划断你的手臂的时候,我突然……突然就发现,把你和孩子放在天平上,我选择的是……你!”
“老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他一下抱紧她,埋首在她柔软馨香的颈侧,大掌轻轻揉抚着她的满头软丝。
她气息沉窒,却仍是固执地说了出来,“东侯,你和他,把我宠坏了。”
这个他,自然不言而喻。
“你们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公主,可以撒娇,可以依赖,可以信任,可以任性。不管怎样,你们都会理解我,包容我,原谅我。我很幸福,真的,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幸福。可是,我又觉得自己好可恶。
凭着你们心里之前对我的愧疚感,肆无忌惮、理所当然地要求你们按照我的标准,行事,说话。我真的好……”
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唇,眼神沉柔,“傻丫头,他是你亲爹爹,我是你亲相公。你不对我们耍赖任性,难不成还想找上别家!嗯?北靖那只黑心狮子?”
“哦,北靖他只是……”她抚抚被大手拧疼的脸,想解释。
却不知这话题被男人转开之后,连同那种自责难受纠结矛盾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们只是朋友。你让他带你到那个什么狗屁繁殖地,也是帮助你,并不是想诱拐你,挑唆咱们夫妻感情?!”
她被他咄咄逼人的口气给震动,半晌没能吐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乘胜追击,大肆进行机会教育,“我说你是真傻呢还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咳咳,老婆,就算你现在有我和爸做依靠,好歹也别忘了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爸没跟你讲过,繁殖地是北靖家的老巢,他们世代盘据在此,拥有天时地利,几百年来族人繁衍得比其他种属都要好,赚了把人和,哪能不称王称帝?!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单蠢呢?”又借机拧了女人小脸一把,实则发泄小男人怨气和嫉火。
女人瘪了瘪脸,唇抿得紧紧的,“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窥见女人拧眉,男人立即见好就收,抱着又摇又哄,“对对对,以此为鉴,下不为例!”
女人垂下眼,掐了男人手臂一把,咕哝,“以为人家想嘛!人家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待,要不老听你们商量着怎么……处理我的宝宝,心里难不难受嘛?就算,就算我已经认了命,可是,还是舍不得啊……这是人家肚子里的肉,你们怎么明白那种感觉……”
说着说着,她抱着他的那只断臂,小水珠又从眼角渗了出来。
“老公……”
这一叫,可怜巴巴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瞅过来,他的心里一哆嗦,啥妒火怒火的啥啥都不见了影儿。
“老婆,宝贝,别怕啊,我听阿安说,你爸和老变态好像已经找到两全齐美的法子了。你乖乖地等着他们回来,再两天我就能出水疗室了,别再乱跑了,一切有我们在,没事儿。”
女人一边哭,一边又问起男人手臂的治愈情况。
男人当然是报喜不报忧,把牛吹得天花乱坠的,仿佛这断手臂就像切了截小手指那么简单。
“老公,我是不是,脾气越来越糟糕了?”
“呃,这个嘛……”
“你说实话,不准骗我。”
“好好好。你也知道你脾气糟糕了啊?之前咱妈就提醒过我,说怀孕的人脾气会变得很怪,我想再怪也不至于吃了我吧!眼下回头这一瞅,嘿,你猜怎么着?”
她定定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心里好笑得很,觉得她这副傻乎乎被自己骗的模样可爱死了,捧着小脸就一顿猛亲,亲得她咿呀直叫才松手。
得意洋洋地宣布说,“变得又凶,又悍,又蛮横,不愧是我虎王的老婆!”
她一叫,“好哇,你骂我是母老虎!”
他反驳,“老婆,这不是骂,这是赞美。”
她立即拧他耳朵,嚷嚷着说不依不依,不要做母老虎,难听死了。
他哈哈笑着,追着她猛亲,说偏就只要她这只小母老虎,肚子里还装着两只小老虎,未来组成老虎一家。
两人逗起乐子来,又没完没了,腻呼来腻呼去,不知不觉地时间就悄悄滑走了。
卫东侯回头一掐算,立即抱着女人又要进水里折腾,边吻边说自己已经吃素太久,难得找到这么好一地儿偷情厮磨,万万不可浪费时间让光阴虚度,而且在这地儿缠绵最大的好处就是——真枪实弹全接触,不用隔靴搔痒,担心误种肥田!
语环一听这形容,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可这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之前因为防备不及,才让他得了手,这会儿精气神恢复就怎么也拉不下那个脸。
“不要啦,白日宣淫,不道德啦!”
“这哪是白日,这会儿整个欧洲都是黑夜,正是夜生活的好时光。来吧,宝贝!”
“呜呜呜,讨厌,人家肚子疼!”
“什么?真的假的?刚才不都没疼,你别骗我!”
“啊,哈哈哈,好痒,痒死了,不要了不要了啦,好痒,住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