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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知道了。”
“听好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才是大汉的君主。你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和指挥。”窦太后强势,有些时候朝政干预的有些过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母亲干政在朝堂上指手画脚这自然是一件不能忍的事情。自己的老婆自己清楚,王娡温婉贤淑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就算不知道,但是也能感觉个大概出来。景帝的这么一番话似乎是在提点刘彻。
刘彻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明白就给朕记住了!”景帝有些严厉的拍了拍刘彻的脑袋。刘彻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一旁听着景帝继续道:“父皇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父皇不在了,你肯定要分封外戚,提拔近臣。只不过那些外戚,你最好看准了人在提拔,万一再来几个王信那样的,我大汉皇室可吃不消。”
“诺,儿臣记住了。”
景帝看了一眼刘彻乖乖的样子,继续道:“这你要提拔你亲近的人,朕也知道,你跟李广家的几个走的挺近,跟韩颓当家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是吧?还有几个权臣家的子弟,虽然没那么好,可是也能算是个点头之交?”
不知道为什么,景帝提到了“韩颓当家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刘彻莫名的有些心虚,虽然那些不为人知的感情自己已经藏的很深了。听着景帝的话,刘彻点了点头,倒是没吭声。
景帝轻轻咳了咳,继续道:“韩嫣算是从小陪在你身边的,当年朕觉得这个孩子鬼灵精的很讨喜,就决定让他给你做个伴读,就当给你解解闷。没想到,进了宫,这个孩子居然是个稳重的,喜怒不形于色,朕看你俩相处的倒也不错。”
然后景帝目光一转,看着刘彻道:“你很信任他。”
刘彻莫名一惊,抬头看着景帝苍白的面孔,有点不知所措。景帝倒是笑了,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后:“看给你吓得,父皇只不过是提醒你,宠爱一个臣子跟宠爱一个后妃不一样,你的这份过分信任,可能会毁了他的一生。”
“阿娇那里,你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对她……就算是为了你姑母为你兢兢业业筹谋的这些,你都得好好待阿娇……别给后世留下诟病的把柄。春陀跟了朕这么久,有些事儿他也能帮得上你,朕就把他留给你了。”景帝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刘彻各种琐事儿。
刘彻缓了缓呼吸,继续虚心的听着。
……
门外的王娡看了看眼前这些哭哭啼啼的后妃们,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烦闷。但是后来想了想,她们是该哭一哭,有孩子的哭一哭跟景帝多年的情分,没孩子的则是哭一哭自己的未来,顺便祈祷着自己不会是那个被选为殉葬的那个倒霉蛋。
王娡现在内心百感交集,景帝是她的丈夫,丈夫不久于人世,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多年的等待即将成为现实,她马上要成为这个朝代最最尊贵的女人了,自己的儿子将是这个朝代的皇帝,想到这些,王娡内心就压抑不住的有些激动。
又想哭又想笑,王娡伸手按了按有些酸胀的眼睛,微微叹气。同时她也止不住好奇景帝到底再跟刘彻说些什么,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景帝的身子受的住么?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阿娇,只见以往都是一身艳丽宫装的阿娇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素色,就连首饰都换下了黄金的,看起来素雅清丽了不少,于是找茬未遂的王娡只好讪讪的闭了嘴,顺便纳闷早上还是一身大红色的阿娇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阿娇余光微微瞥了一眼王娡,内心不屑的冷哼一声,倒是没做声。她陈阿娇虽然骄纵,但是那也不等于她是个蠢货。无视了王娡继续守在门边,等着里面的通传,一声累也没说。
门外的人各有各的打算,那些儿子有封地的自然将来不用愁,那些生了公主的好歹也算有个依靠。可怜的是那些没有子嗣,还不怎么受宠的妃嫔和那些年轻的妃嫔,这将来无依无靠的在这大汉皇宫的里可怎么熬啊?太妃之类的称呼固然好听,可是那跟打入了冷宫有什么区别?都是在这偌大的宫廷内苟延残喘罢了,还不如去殉葬呢——至少能跟皇帝葬在一起,还不用遭什么大罪。
正在大家各想各的,各哭各的时候。原本关着的大门突然开了,所有人停止了抽泣,看着刘彻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王娡赶紧走上前去问:“彻儿,你父皇怎么样了?”
刘彻抬头看了一眼王娡焦急的样子,没吭声,王娡一皱眉着急的问:“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你父皇怎么样了?”
刘彻一摆手,那意思——你自己去看么。
阿娇看到刘彻一副疲惫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多言,于是赶紧上前替刘彻解围道:“母后,我们进去看看吧。”
王娡皱了皱眉,最后一甩袖子走了进去。皇后先开了头,门外的宫妃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进去。阿娇拍了拍刘彻的肩膀,似乎是安慰,随后也提着裙子转身进入了大殿。
刘彻看了看瞬间冷清了的外面,仰着头闭了闭眼,只听里面一声凄厉的:“陛下——”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哭天抢地。王公公跟韩嫣带着白色的孝服走了过来,见到刘彻这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倒是什么都没说,王公公对一旁站着的瑞喜道:“去,伺候殿下更衣。”
“诺。”瑞喜伸手接过了衣服,看着刘彻,那意思——殿下我们走吧?
刘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韩嫣,道:“你也回去准备着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刘彻的声音里有些疲惫,有些哀伤。
韩嫣点了点头,古代的丧礼是很繁琐,尤其是国丧,于是韩嫣也没多说废话,只是行礼道:“殿下……请节哀。”
刘彻轻轻扯了扯嘴角,那意思——自己没事儿。虽然那么强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韩嫣对王公公点了点头,告辞离去。刘彻转头看了看韩嫣的背影,想到了景帝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眼里有些不易察觉情绪闪过,似是有些矛盾。
“殿下?”王公公小声的催促一声还在愣着的刘彻。
刘彻回过神来,看了看已经披上一层白了的地砖,喃喃自语道:“下雪了……皇祖母说父皇出生的时候也是下了一场大雪呢。”
“殿下,节哀。”王公公叹息着劝慰了刘彻一句。
刘彻看了一眼王公公,忍不住叹气,听着殿内哭天抢地的哀嚎。刘彻仰头看了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对瑞喜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往偏殿走去。
瑞喜捧着孝服,看了一眼王公公,赶紧跟上去。看着这位平时意气风发的太子此时有些微颓的背影,小东西吸了吸鼻子,跟着刘彻进了偏殿,伺候着刘彻把衣服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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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公元前一四一年,刘启驾崩,谥号孝景皇帝,葬于汉阳陵,无庙号。し
今天的未央宫比往常的哪一天都忙碌,却又比往常的哪一天都萧条。刘彻一身白色的孝服静静的走在未央宫的宫室之间,天蒙蒙亮,各个宫室都在忙着,一声接一声的哭泣从四面八方传来,刘彻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这些哭泣声打扰了他父皇的清净。不过过了会儿后,那微微皱起的眉毛又颓然的松开,哭有什么不对?这群女人日后的安稳日子就到了头,哭哭自己的未来似乎也情有可原。
还未等走到大殿的门口,里面百官铺天盖地的哭声惊天动地的传了出来,跟自己亲爹死了一样。刘彻在王公公等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大殿。六百石以上的官员,诸侯王,列侯,皇族妃嫔什么的哭成一团,刘彻看了看满大殿的人忍不住苦笑一声——原来汉朝这么多吃干饭的闲人啊。
除去靠前的几位跟景帝感情深厚些的老臣们哭的比较悲切一些,其余的那些一看就是逢场作戏的。刘彻本身心情不好,也懒得追究。看着景帝的灵柩,饶是平时再怎么把“男人流血不流泪”的话挂在嘴边的刘彻,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阿娇陪着窦太后守在旁边,刚刚缓和了些情绪的窦太后听着刘彻的哭声又忍不住痛哭起来,说来说去还是这个老太太最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已经经历了第二次。谁都不知道这个老太后能否经得起这份打击。阿娇看了看刘彻,又看了看抓着她胳膊哭的伤心的窦太后,权衡一下还是留在了这里。
因为面对那个伤心的刘彻,再多的安慰话在阿娇嘴里转悠一圈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