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浵妈妈操持了几年家务。周予浵妈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在他们一家举家迁到北京时,特地费了些周折将杨阿姨安排在了他们家所在的街道办事处,也就是如今的甘盾路居委会。这让杨阿姨一家念了一辈子好,这么些年周予浵家饭桌上的雪里蕻腌菜和腊肉都是杨阿姨亲手做的。前几年周予浵回N城发展,杨阿姨刚好从居委会退休了,便当仁不让的接管了周予浵甘盾路公寓楼的日常保洁工作。
周予浵知道杨阿姨是他妈妈的眼线,不过他觉着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甘盾路这边是他私人窝点,他也正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給他打点。如今周予浵更觉得当初多留一个有效的沟通途径果然是个英明的决定。
周予浵和安嘉宜在楼上洗漱好就下了楼,出门的时候,周予浵给安嘉宜介绍了下边上的杨阿姨:“这是杨阿姨。”
安嘉宜点头招呼了声:“你好。”便跟周予浵出了门。
周予浵带安嘉宜去了汤记喝老煲粥。汤记是N城百年老字号的粥铺,如今楼上楼下的已扩展了三层,却还是人满为患。
周予浵拉着安嘉宜的手楼上楼下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俩个座位,周予浵诧异道:“都八九点了,还这么多人,下次看来还是应该迟点来。”
安嘉宜看着周予浵笑笑,有些意味生长的意思,却不说话。
周予浵看她笑得有些古怪,便自我反省了一下刚才的话,觉着也没什么不妥,便笑问道:“你笑什么?”
安嘉宜看着周予浵道:“我刚刚跟你从一楼晃到三楼,还想这里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上来招呼你声“予浵”呢?”
周予浵笑着轻拍了下安嘉宜的脑门道道:“你是刚才杨阿姨开门吓着你了吧,到这会了,跟我在这里找别扭。”
安嘉宜被他看穿了心思,却也毫无愧色,只模糊不清的笑哼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将他俩的粥、点心和小菜端了上来,周予浵和安嘉宜便各端过了自己的那份。
粥很烫,俩人还没开始吃,便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周!周周!”
安嘉宜顿时呆住,吃惊的看了一眼周予浵,便扭过头向后看去。木质旋转而上的楼梯口处,正有个年轻靓丽的女子兴奋的向他们这个方向挥手。
安嘉宜转过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周予浵,周予浵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好那女孩子上了楼,便直扑周予浵身后的那张桌子,和另一个女孩叽叽呱呱的笑谈了起来。
周予浵大松了口气,安嘉宜的脸却仍是红红的窘着,过了一会儿,安嘉宜低头,憋出了一句:“我希望以后可以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予浵笑着挑眉,很有些叹服,还有比这更不讲道理的事吗?他小心的提醒安嘉宜道:“嘉宜,你搞错了,那女孩不是叫得我。”难道这样也算有罪?
安嘉宜抬头看着周予浵,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闪烁:“可是你刚才自己也不确定,不是吗?”
安嘉宜觉着愤怒而委屈,她讨厌过眼前这人、防备过眼前这人、也气恨过眼前这人,可她最后却喜欢上了眼前这人,纵然她知道他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好。
这是一份甚至对自己都无法坦白的感情,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她知道他的过去,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将来,可是她仍抵不住他的蛊惑。
昨夜,当她最终仍是牵着他的手回了甘盾路时,嘉宜就想过,就这样吧,不去想什么过去将来,就只是现在,反正三个月也好,半年也好,她和他最终会分隔在大洋的两岸。
可嘉宜想即便是一场短暂的艳遇,她仍希望拥有的是一段纯粹的感情,至少不该有别的女人的阴影。
周予浵看安嘉宜确实是认真的愤怒着,不由得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独裁者,你做过的当然是有罪的证据,说过的想过的也别想逃,现在就连你没想到的都可以作为呈堂的罪供。
不过这感慨中却带着几分甜蜜,周予浵还是很乐意见到安嘉宜为他吃这种天外飞醋的,于是他摁住嘉宜的手,诚心诚意的保证道:“嘉宜,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安嘉宜松了口气,两人便开始喝粥。
等吃完了早饭,俩人上了车,嘉宜跟周予浵道:“你去公司吧,我想到蔚蓝之都去再拿些东西,你把我放在路口就行了。”
周予浵点头道:“潘军应该会去那儿,你要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
安嘉宜摇头道:“也没什么事,我中午会到我妈学校去。”
周予浵偏头问安嘉宜道:“嘉宜,什么时候适合我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父母?”
安嘉宜吃惊道:“你拜访他们干嘛?”
周予浵道:“礼貌上总是应该的吧。”
安嘉宜断然否决道:“不用!”犹豫了下,安嘉宜补充道:“你千万别去我家。”
周予浵笑:“为什么?你家有老虎?”
安嘉宜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高博家在我家楼下,我不想大家碰见了难堪。”
周予浵偏头深看了安嘉宜一眼,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怕你父母会拿棍子轰我呢。”
安嘉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爸妈不会的,我的事他们都随我。”
周予浵笑了笑,便不说话了。周予浵没想到今时今日安嘉宜仍然这么顾及高博,他不过是说到她家拜访,嘉宜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怕高博难堪,而不是她父母的态度。
如果说两三天前周予浵还不会在意这样的事,那么现在这让周予浵有些不是滋味。
车到了蔚蓝之都小区的路口,安嘉宜说道:“我就在这下吧,你别忘记了今天跟李总打电话。”
周予浵自顾将车开到小区门口才停下,拽过安嘉宜狠狠的亲了一下道:“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忘记的,你别不放心了。”
安嘉宜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擦了擦嘴巴就下了车。周予浵给她气得发笑,便开了车离去。
安嘉宜到了楼上,看见工人们依然在吭哧吭哧的砸瓷砖,灰蒙蒙的客厅里面背朝门站着的却不是潘军。
过往
安嘉宜的俩腿像灌了铅似得一步也挪不动,只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高博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看着安嘉宜,轻声唤道:“嘉宜…”
安嘉宜有一阵子没见高博了。虽然眼睛凹了些,下巴青了些,脸颊瘦了些,但高博仍是那个清俊温润的高博,那个眸中,面上,声音里都透着安嘉宜熟悉的温柔和宠溺的高博。
安嘉宜的心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搅动着,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的高博,与她已是咫尺天涯。安嘉宜看着高博,结结巴巴的说道:“高…高博,你…你来啦。”
高博看着手足无措的安嘉宜,心却略定了些,他是鼓足了全部的仅剩的勇气再次来找嘉宜的。
周予浵和安嘉宜在大厦门前拥吻的那一幕深深刺伤了高博。
高博不战而降,却无处可逃,他和嘉宜的小窝已是物是人非,他也不愿意回家去面对他妈刨根问底似的关心和质问,高博唯一可以疗伤的地方只剩下了办公室。
好在郭潇天难得的仁慈了一回,在高博大概说了在大厦外碰到周予浵和安嘉宜的事后,郭潇天终于选择站在了高博这边:“嘉宜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她撞见了你和于丽丽在一块,回头就拿周予浵气你。”
高博苦笑着解释,嘉宜和周予浵并没看见他,她也不是故意要气他。
郭潇天听了郁闷的叹气:“我倒是宁愿嘉宜只是想气气你的。”
高博无语,他已终于体会到了嘉宜哭着从医院跑开时的心情,那是整个世界就在眼前崩裂的绝望,高博忽然想如果周予浵送嘉宜回来的那天早上,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嘉宜紧紧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撒手,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对高博的沮丧,郭潇天很是感慨:“怪不得人说家和万事兴呢,高博,就你和于丽丽这一出,好好一个家就散了,你和嘉宜是两败俱伤啊。于丽丽根本是盘上不了桌的菜,你这边因小失大就不提了。嘉宜那边又叫周予浵乘虚而入了,周予浵什么人?花丛中打滚的主儿,他对女人出手是大方,可翻脸也跟翻书似的,快着呢,嘉宜又不是那种玩得开,门槛精的女孩,这回怕要毁在他手上了。”
高博听了郭潇天的话心痛得厉害。直到现在,高博都仍然能清楚的记起安嘉宜小时候的模样,嘉宜是高博小心翼翼的呵护了十几年的女孩,他没法只当她是八卦新闻中的女主角,也无法容忍别人牛嚼牡丹似得辣手摧花。于是高博再一次来找了安嘉宜。
此刻高博凝视着安嘉宜。嘉宜的眼中虽然有些慌乱,却没有厌恶,这让高博镇定了许多,高博走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