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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钟婉玲笑了笑：“你的那个小徒弟呢？现在怎么样了？”
林医生一怔，随即了然笑道：“钟教授是在说小周吧？他现在在美国那边深造。而且，我们一直都想对您说一句话……”说着，很严肃地对钟婉玲微微躬身：“非常感谢钟教授！是您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医生。”
林医生的话让洛秦川的心头微微一震。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钟婉玲的身上。她依旧在笑，只是……笑容里多了包容和友谊！
他曾经也能拥有这样的笑容。只是，后来……被他亲手抹杀掉了。如今，她还会对他笑。只是，那笑容里只有冷漠和疏离。
之后，按照礼节上。钟婉玲介绍洛秦川和林医生互相认识。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得像是他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一样。对此，洛秦川的内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联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如置身地狱最底层。
天上的雨淅淅沥沥。雨滴打在脸上的感觉冰凉，彻骨。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不懂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老是折磨他。总是喜欢在大冬天，将他赶到院子里罚站。每当被罚站的时候。他都盼望着不要下雪，不要下雨，不要吹风……
林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他没有注意到了。当他感觉两道探究的目光打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看着他发愣的模样，钟婉玲的眉头皱了皱。因为，她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伤痛的痕迹！不自觉地，钟婉玲的笑容温和了几分。
“你怎么了？”
她的手里撑着一把淡粉色的伞。伞面上是一幅中国传统水墨梅花。上头还题有王冕的诗句。字体苍劲，潇洒。刚才他瞧了一眼，就大致猜出来。这幅画应该是王冕的《墨梅图》。
很多人都只看到，“阿波罗”大多数时间，都是从事军火和有关军火的行业。其实，鲜少有人知道的是。除了军火和金融，他还涉足拍卖行业！今天，他就是来参加一个欧洲皇室首饰会展的。此次的展品规格都相当的高。英国更是将皇室内部，很多鲜少为外人所见的首饰展示了出来。而说是会展。其实，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权利而已。因为，会展方对参会的宾客的身份审查极为严格。
毕竟，他们要保证那些首饰的安全！
“没什么！”洛秦川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你过得……”说到这里，洛秦川顿了顿：“过得还好吧？”
“嗯！”钟婉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好！上次真的谢谢你了！”
“谢谢？”洛秦川扬了扬眉。
“就是那次，我怀着宝宝和贝贝的时候。莽撞地往教堂赶去。是你在路上，帮我阻拦一些麻烦的！”
听闻此言，洛秦川的唇弯了个柔和的弧度：“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低头，看着雨伞下的她。雨中，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悠然。
不可否认，如今……他的心是复杂的！
尤其是看着她的时候！
“……”钟婉玲眨巴着眼睛。明白？他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文了！
是啊！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他曾经用的方式错误了。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更明白了自己的愚蠢了……
然而，这样的觉悟却让他有种好像被活剐了的感觉。
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一直都在自我欺骗。
从小，那个他本来应该叫母亲的女人，就教给他一个准则！
那就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可是，在认识她了之后。他的这条准则动摇了。不是因为他毁不掉她。而是因为他无法下手。
他很清楚皇震霁的能力。和皇震霁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也深深地明白了，皇震霁那个人确实是个人物！可是，如果真的要和皇震霁拼，他有把握和皇震霁打成平手。想要得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要毁掉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
他无法下手。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钟婉玲！”
“……”钟婉玲继续将伞移了移。冰冷的雨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抬头看着洛秦川。
“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他会很烦的！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不想接受我的邀请？”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在这里说就好了！”那杯咖啡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啊！
再说了，她也不想和洛秦川单独相处。如果造成无谓的误会的话，皇震霁那只笨蛋会受到伤害的。那家伙的脾气有时候确实就像火药桶！惹不得的！再说，她不想伤害他！死都不想……
因此，与其会造成一些必须要的误会而伤害大家，还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明。
“你怕皇震霁会误会？”
“算是吧！”她笑了笑“所以，很抱歉。”
“你不要对我说抱歉！”洛秦川摇了摇头。“你在为他着想……”也在为我着想！他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
要是她肯稍微给他一丝小小的机会。那么，他都会选择和皇震霁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她没有！
“好了！”洛秦川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钟婉玲在心里松了口气。
心里却觉得怪怪的。不禁暗忖着：怎么现在的洛秦川，这么好说话了？过去，他可不是这副德行！至少，在我面前不是这副德行！
洛秦川瞧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
死丫头！他在心里咒骂着。
“在下雨！”他提醒她。“你额头上的头发被雨淋湿了。”
看着她脸上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确实蛮失败的。伸手，将她的伞拉了拉。让伞将他的表情遮住了。
虽然这样做有点儿掩耳盗铃之嫌。
“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了几分：“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如果……”洛秦川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吐出来。似乎在积蓄什么。最后，他终于再次开口：“如果，当初我不那样对你。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伞下，她的回答异常干脆！
“给我一个理由！”失败了，也要知道失败的地方在哪里！这就是他的风格！
“因为，你我都不懂什么是爱！”钟婉玲叹了口气，微微垂下了眼帘。苦笑。
“……”洛秦川的牙根咬得死紧。
“因为很早就没有了父母。因此，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打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告诉我自己。我能做到。我拼命地攀爬到了一个高峰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了！至少，在工作和学习之外。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常人相处！直到后来，我很悲惨地发现。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们相处了。
更搞笑的是。我居然不懂什么是爱！甚至，很多时候我会打心底里觉得爱这个东西是个很搞笑的东西。是一种愚蠢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爱，只有被消磨的感情！所谓的爱也不过就是挂在嘴边的装饰品。当感情不在了，这个装饰品也就不存在了。至少，过去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说到这里，钟婉玲打住了话头。移开了雨伞，抬头看着洛秦川：“我不知道你的内心曾经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你会有后来的心理变化。
我只知道，当时的你不让我做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使我无法体现我自己活着的价值。
你控制我，让我无法活在一个对我来说，勉强算是自由的空间里。
失去了活着的价值和自由。我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活着，不是为了当行尸走肉。更不是为了当某个男人的装饰品。因此，我反抗！最后，我们都受伤了。”
她和他对抗！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战役。
她不是软脚虾，他也不是好人。
此外，他们还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很聪明。
她想要誓死保护自己，而他想要将她的羽翼折断。并且，让她完全属于他。这就是战役的起因。
从战役打响的那一刻。她就占据了一个房间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并且死守在那里。后来，由于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她还能确保让那些人无法靠近她。
一个意识逐渐模糊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她自制的炸药包。
试问，谁敢轻易接近？
直到洛秦川在她面前说出他的承诺，暂时放她自由……直到她真正的，切切实实看到王成科就站在她的面前了为止！她才放开手里的炸药。
只是，她在放开炸药之前，还在心里嘀咕了：这个洛秦川该不是在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