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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来,看赵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想起他只有“爷爷”,而且还已经不在了,是既没有“阿爸”又没有“阿妈”,便从马上伸出胳膊,将赵过的人和赵过的马与自己的人和马并在一起,:“我阿爸就是你阿爸,我阿妈就是你阿妈!等到了我家,那也就是你的家。”
回到营地,一拨人已经睡了好几个。
军营里那么多人,有没有矛盾都是袍泽,总会感觉到安全。
刘启也睡得很熟,还美美地梦到在父亲那儿讨来不轻易的夸奖,一醒来就听到协助兵尉编排的督兵大嗓子的喊声,便带着自己的大兵到指定的空地上。
打仗时不用早起操练。
现在的操练也就只针对他们这些建制彻底不存在的人马。
外围站了不少来找笑料的军士。
他们是建制没被打散的,在他们围成的圈子里,接受操练的士兵分成七八个人堆,稀稀疏疏地站着。有些人少的见刘启这一拨拔剌剌、凶悍悍地闯进场地,不自觉地退让躲避,保持出距离。这个卒满额在即,新来的兵尉带了个扈从站在人前,胳膊抱得很低,仅仅是为了用胳膊压上藏住带点颤抖的双手。
刘启很不愿意让他这样一个新兵站在自己这“将军”头上,何况昨天还被带这兵尉来的老督军踹过,便大大咧咧地叉着腰,站在最前面,歪着头很看对方,眼神里带满挑衅和敌视。赵过几个找到他面朝的方向,围在左右,指指点点地怂恿。
方铜晚了一步,只好强拉硬挤,跑到刘启身边“呵呵”傻笑,回头给兄弟议论:“看他那熊样,脸白嫩嫩的,一指头能弹破。是不?!看,硬是连毛都没长出来。”
刘启敏感地咽了口吐沫,慌忙去摸自己的胡子,见入手有绒毛感,放心了不少,心里却:“这家伙乱放炮。要是我往上一站,他敢这么,我下来就掰他的牙!”
新兵尉见人来齐,接受自己扈从的鼓励,头颈僵硬地走到人跟前,把眼睛看向这群人,实际上他的眼神不敢找上众人碰撞,是放在众人身后的。
他喝道:“我姓杨!是你们――”可话到一半,嗓子变得尖啃,不下去了。
下头立刻有人嘈扰,出洋相一样粗声接话:“杨什么?!羊屎球?!”
见人群中起笑,督兵和扈从立刻上来,厉声叫那个接话的人出来。
两声问过,却真有人应声出来。
刘启等人转头,看到一个胳膊缠布的大汉。
他敞着怀,边走边甩褂子,口中怒骂道:“老子杀人如麻,做到兵尉,那是军功累至。他一个白脸后有何能耐,就不能问问他叫什么?碍你们球事?!”众人还记得刚才的声音,不难知道喊问的另有其人,他是出来架梁子的。
“认了吧。不准人家去勾引夏侯老贼的闺女,弄了她,仗都不用再打!”一个阴阳怪气的人跟着喊,“人家只需要睡一觉――”
刘启笑脸一下消失,心肺被什么勾紧。
这是骂谁?
这不是在骂自己吗?
这侮辱字眼可不是狗呀猫的。
打仗就打仗,怎么能乱骂?
他找出声音的源头就在身边,猛地转头,看准一个捏着嗓子的瘦个子,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照准那人的下巴就是一拳。
人堆一下炸成一团。遭殃的连忙往一边跳,傻愣愣的只是看。
反应过来的陈绍武提枪推赶人群。
赵过赶过人隙,狠狠地往下踹倒地的那人。
张铁头惟恐天下不乱,嘎嘎就叫:“打吆!”
除了他们,还是有一些河东逃来的兵和他们是一块儿的。
一转眼,二十几个打六七个,在圈子里打得“砰砰乓乓”。
圈子外的人都把眼睛盯向杨兵尉和走出去挑衅的大汉,等他们这样的人制止。
走出来的大汉感受到众人对他的期盼,便往人堆里乱踢几脚,不住地骂:“你们这群狗崽子,有本事向敌人撒去!”
两个支援的督兵学着他去制止,大喊着“拉开他们”,却很快把自己陷进去了。不少人都趁机在这些不打仗只抓人的兵身上抓两把。
蜂蜜最招惹蝇虫,一声声“打架了”的沸腾声带动热闹的程度。
有人甚至拉屎拉到一半时草草了事,兴高采烈地去看,不大一会就把空地围成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墙,再后来只好站在“墙”后窜跳。
杨兵尉心惊肉跳,感觉到身边的扈从牵了下自己的衣裳,便一起用力,挤出人群,到上官那儿去告状。
他边往校尉的营房跑,边神色慌张地挥手大嚷:“不得了了!人马倒戈!”
十数军官被这句惊天的话惊出来。
但是一大半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还正在接受“集训”的新人。
这些人有装作没听见的往一边跑,有拿出刀剑的大步流星跟上。兵尉看到有人跟到自己身边,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倾诉一群粗暴的手下,问他们该怎么办。
这时,他们和迎面来的十多人碰到一处。
他抬头看是校尉和一个威武的大人,油然生出一种亲切,便猛地一停,往后连指:“我卒的人马倒戈了,正打在一起!怎么办?!
这一架在几人告饶后结束。大伙回头找不到兵尉,这才知道他被吓跑掉,就更猛烈地贬低。刘启走在众人面前,很想为自己不是无缘无故打人找理由,便挥手制止住冲兵尉骂骂咧咧的众人,大声道:“军中将士当猛如虎,默如牛,狠如狼!打仗就打仗,哪个也不许骂人,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个最先挑衅兵尉权威的汉子看住耀武扬威的刘启,“喂”了一声,冲他喊道:“咱兄弟还用争不?!我们三十多个弟兄呢,只要你的一句话,兵尉是你干还是我干!”
这句话明白着是要人谦让的。
他的三十多人应该是他的人加上刘启这边儿,自然也有拉拢的意思,我们商量着来,没有那兵尉啥事儿。刘启不领情,反更进一步,踢开自己,拉过身边的陈绍武给他看,指派:“让他做吧。”
大汉傻眼了,酸溜溜地看半天,挤一句话:“他行不行?最后还是上面了算。”
这正商量着,上头果然派人过来。
刘启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几个,又指了指自己:“他们乱骂人,招了众怒。不过我先动手的!打多少军棍?打吧。”
他主动包揽,人们早就求之不得,想也不想就跟着附和,按他的意思开脱。
※※※
董文接手这支军队也接手得头疼。
早上,他督促校尉早点完成重新编制,来到营地就听到一个兵尉在那儿大叫“倒戈”,派人问明情况后,不禁恼火不已。军中禁止殴斗,但也再常见不过,兵尉若是这么窝囊,以后怎么带兵?他问过校尉,才知道监军趁重编之际,往军中安插武学学子和大姓子弟,自觉抓住了秦台指手划脚的一斑,回头可以借来游健布,便特意安排过话,直接把事件定为各部溃兵在一起的打斗,让官长出面重申军纪,吓吓他们。
所以,上午气势汹汹按聚众闹事抓人,中午屁点大的事也没有就把人放出来。
军卒中的头目想到刘启大包大揽的豪气,多多少少想和他这一帮人搞好关系,便合起来给他接风洗尘。
几人聚集在一块,不时谈到战事。
一个校绘声绘色地讲起前几天的大战,喝下一碗当是酒的水,讲道:“仗打起来,人人奋勇。我和弟兄们听到杀声如雷,个个激动得要死,怕没了立功的机会,一听官长传下命令,一路都是跑,沿河岸二十多步宽的光路往上飙劲。当时刮着西南风,南方战场上的烟尘和火光滚得到处都是,借着风势往河边和敌人头上猛刮,我们心里却相信,这样包抄到后方,会是敌人做梦也想不到的。那时往河心里看,大将军的战旗呼呼地卷。我就给弟兄们鼓劲:这火肯定是大将军放的,只要冲到敌后就赢了。你们,你们也一定这么想对吧,谁冲自己放火?”
到这里。
赵过几个朝刘启看去。
他们在野牙打的一仗,看起来也像是冲自己放火,不过兵马一绕过去,就立刻只朝官兵刮。
可是到这,那军校咧嘴闭眼,痛心地用手背击得手掌“啪啪”响。
众人也都在那儿难过,刘启知道转折就在这,也不管心里是不是真难受,便也猛拍着大腿,故意问他:“风向突然一改?”
“风向要变了也好!没变。是敌人的战阵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