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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她,有人嘲讽她,有人敌视她,也有人尊敬喜欢她,她淡淡的笑,更多的时候是面无表情。她想,没人会懂得,她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心里空的厉害,哪怕就是看到圣灵声名鹊起,受尽尊崇,连带着她也被人尊敬,从一个无名的小散仙一跃成为天界的名人,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远远地看着那件衣服和那个耀眼的男人之间的故事,轰轰烈烈,美丽夺目,热力四射……而她,她看了一眼沉着脸站在人群中,老谋深算,从来不肯轻易表达出一点真实情绪的圣灵,幽幽叹了一口气。相敬如宾,相敬如冰。他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不懂,或者说,是懒得去猜;她在想什么,他也许明白,却没有时间或者没兴趣去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爱上一部戏一样,总是喜欢偷看那个衣服变成的,已经有了名字,叫做殷梨的女子和叫源子韶的美男之间发生的一切故事。
她看他们痴缠,看他们悱恻,看他们悲伤,看他们喜悦,看尽他们之间的纠葛。她默默地想,这才是真实的情感,这才是真正的人,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真实而淋漓尽致的活着……
她遇到过殷梨几次,殷梨对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切和喜爱,甚至提出,想跟她去幽冥黄泉做客。她淡淡地笑:“一片草原,一条昏黄的河,一个冷清清的山洞,没什么值得观赏的。”
殷梨笑:“那是因为姐姐日日看着,看麻木了,反而不知道好歹了。”
殷梨似乎别有所指,她瞥了殷梨一眼,觉得殷梨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终究没有答应殷梨的要求。
某一日,她藏在丁香花丛后,又目睹了他们的一场激烈的争吵。她看到殷梨气急败坏地飞走,独留源子韶一人痴立花丛边。他侧对着她,看着天边的残阳,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仿佛是要哭的样子,他有些想笑,这也值得哭吗?吵吵架而已。
她从来没有流过泪,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但她真的看到他流泪了,不多,就两滴,晶莹剔透地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一动不动,任由那两滴泪越积越大,沉重地砸落在花丛下的泥土上。
看着那晶莹的泪珠砸碎,四溅开来,她坚硬的心突然柔软了,她有一种冲动,想冲出去柔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为一个不懂自己的女子哭泣,不值得。她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动,看着他慢慢收拾起悲伤,一脸倔强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知道,他定然是像往常那样,要把那个跑了的殷梨抓回来。那一夜,她在丁香花丛中坐到天明。
天亮时分,她回到了圣灵殿。在圣灵殿外的云雾最深处,她隐约看到了一片独特的红,虽然隔得那么远,虽然去的那么快,那片红却耀酸了她的眼睛。
圣灵正靠在桌前研读一些秘法,见她进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去哪里了?这么香?”
她坐到他身边,低语:“若是有朝一日我突然不见了,或者是和你吵架赌气跑走了,你会扔下一切去找我吗?”
圣灵盯了她几眼,无声地笑起来:“你傻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你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任性?生气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她有些急躁:“我是说若是,你会吗?”
他哄孩子一样拉长了声音:“会——”
“那若是需要一百年的时光呢?”
他笑:“那就找你一百年。”
“若是一百年找不到呢?”
“我就找你两百年。”
“若是两百年找不到呢?”
这次他没有回答,认真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突然有些心虚:“我开玩笑而已。”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道:“我去忙了,圣灵殿的事情很多。我身边有很多很多人,都把希望托付给了我。我知道我没有时间陪你,你委屈了,可我没办法。”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永远都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一切,因为他的身上有更重要的责任。他的心目中,圣灵殿才是最重要的,他要让圣灵殿永久立于天地之间,成为一个各方势力都不能顾及的范围。
人各有志,无谓对错。他并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是配错了。她突然想明白了,微微一笑:“知道了。”
他已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不许胡思乱想了,若你是被人抓去的,我自会去救你。除此之外,我不许你给我添乱。”
他不许?她迷惑地抬眼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面对敌人时的那种决心和毅力,她笑了笑:“知道了,不会给你添乱。”
她斜靠在窗前,望着天边的霞光,想了一天,天将黑的时候,看守书阁的小童素心从窗边经过,看到了她,笑眯眯地迎上去:“仙子,上次您给我的那个药真的很好,不但救了我的命,还让我的修为突飞猛进。仙子,日后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让我去做好啦……”
她笑笑:“我没什么要你做的啊。”见素心一脸的惆怅,她摸了摸鬓角,笑道:“这样好了,你好好修炼就当是为我的药做宣传啦。”
素心欢天喜地的离去。她独自乘着冰蓝飞回了幽冥黄泉。
日子滑去,日夜颠倒,颠倒日夜。某夜,她斜倚在洞前的石凳上,看着残月发呆,一抹殷红,悄然落到她面前。
殷梨望着她微笑:“雪霓姐姐,殷梨不请自来,乃是有要事和你相商呢。”
她懒懒地看着殷梨:“你有什么事?我只有一堆药草。”
殷梨笑:“我要和你说的,乃是一件利人利己的事。”
第三十六章 故事
苏绾的心跳得“怦怦”作响,死死盯着镜中的雪霓和殷梨,似乎,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有一步之遥。
她有点担忧,殷梨要说的话必然是不能让其他人听见的,她做贼似地偷偷看了另外三人一眼。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和她一样看到镜中的情形,听到镜中的谈话呢?
整张桌子,最清闲自在的,恐怕就是丫丫了,她泰然自若地摆弄着面前的茶具,不时给其他人斟茶,仿佛面前的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圣灵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僵直的背脊出卖了他的情绪。北辰星君则紧张地看着苏绾,很久才眨一下眼,嘴唇都是泛白的。
苏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圣灵低咳了一声:“看完了?”北辰星君也探询地看着她,苏绾由此断定,应该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到镜中的一切,体会到当时的心理活动和情绪,其他人最多只能根据她的情绪来判断,她到底遇上了喜事或是凶事。她放了心,低头继续看:“还没有,有点累了,歇一歇。”
丫丫道:“很伤神吗?那我不如不看了。”
圣灵忙道:“不伤神,只要心随意动,不要刻意排斥,怎么会累?”
苏绾淡淡一笑,重新把目光投向天离镜。
——*——*——*——
雪霓道:“你可以说了。”
殷梨低声说:“说正事之前,我要先送姐姐一件礼物。”她袖子一抖,鲜活芬芳的丁香花争先恐后地从她的袖口中冒出来,堆积如山,瞬间淹没了雪霓的洞口。
雪霓面不改色:“你的礼物很别致,但我只喜欢野菊花的清香苦味,并不是很喜欢丁香的香甜腻人。”
殷梨巧笑嫣然:“难道妹妹会错意了?妹妹明明是看见姐姐在丁香花丛中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天一夜,以为你喜欢极了才特特给你送来的。”
她看戏的同时,焉知自己不是也同时被人当戏观看?一时被人窥破心事的尴尬,被人要挟的愤怒都齐齐涌上雪霓的心头,袖子一卷,一阵狂风吹起,将那丁香花卷得无影无踪,她淡漠地道:“丁香可以入药,不过终究只是寻常,又是别个种的,比不上我洞中自己种的奇珍异草用的习惯。妹妹远道而来,就挑选一颗作为谢礼吧,天色不早,我累了。”
殷梨一把揪住她的袖口:“姐姐,是妹妹错了。”
殷梨的姿态是如此之低,她心思一动,静止不动:“你怎么错了?”
殷梨道:“妹妹向来仰慕姐姐这种闲云野鹤,却风光万千的安逸生活,特别是对姐姐洞府中的一颗仙草情有独钟,不知姐姐可否与妹妹互换?”她手一伸,一株开得灿烂无比的丁香花出现在她手中,她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这是妹妹养得最好的一株丁香,愿与姐姐做个香囊,常伴左右。野菊花的清苦闻多了,换换丁香的清甜也不错。
雪霓沉默了很久,方道:“丁香虽好,只怕在我这里水土不服;仙草换给你也无妨,但仙草灵力有限,只怕你吃下去会被反噬。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那要是让丁香和仙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