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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一这样想,暖锦都觉得心痛难忍,说白了,自己就是嫉妒了,发疯似的嫉妒着一个宫女。她知道自己太过自私,既然她与岑润终是不可能在一起,凭什么人家就要为你孤独终老,自己还不是总有一天要与他人成亲。
可道理她都懂,也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那种嫉妒吃醋的感觉像是无形的藤蔓,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每一处神经,搅得她如疯如魔。
夜已至深,门外的陶陶和南一都有一些困倦,突然六角菱花木门被砰的一声从内推开,有人飞快的夺门而出,还不待陶陶和南一反应,那黑影已经如同旋风般的消失了。
“刚才那人是咱们主子吗?”
“完了,要坏事!快追!”
暖锦跑的飞快,因出门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云锦罗裙,她其实也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知道她现在必须立时看见岑润,思念已经将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她若是见不到他,便会必死无疑。
按理说明儿岑润大婚,今夜应该会回宫外的府邸去,可暖锦依旧想要去值房碰碰运气,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了。
“主子!”身后有陶陶和南一的追赶的身影,这三更半夜的不敢大声唤她,生怕吵醒了各宫的主子,那明日便是生了大祸。
怎奈暖锦不但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看着形容,像是要跑去乾德宫的方向,南一心里没底,生怕暖锦一个冲动去找皇帝说情,拉着陶陶加快了步子:“快!千万不能让公主去找皇上,否则便要大事不妙了!”
“天啊!我就知道今晚要生大事!”
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前面的暖锦如同脚下生风,明日里看着娇滴滴的,可现在任凭怎么追赶,总是与她落下一段距离。好在官道上并无旁人,否则叫人家看见了,又要生出许多闲话了。
值房就乾德宫西边,离着很近,方便皇帝随时传唤,此刻值房里并未熄灯,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师父,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您不回去吗?明儿可是您大婚呀。”
岑润手里握着本书册,正在认真的看着,闻言并未抬头:“宫门早就下了钥,左右也出不去了,明儿早点回去便是了。”
秉文知道师父并不喜这门亲事,因为是皇帝的圣旨所以逼不得已,从现下他老人家的反应便能看出来了。
“那喜服您要不再试试?徒儿找了江南最出色的绣娘为您做的,您还没试过,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不碍的。”
秉文一连碰了几个钉子,有些讪讪的:“那要不您早些安置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岑润终于抬起头,瞧了眼窗外:“再等等吧。”
秉文有些奇怪,不知道师父口中的‘再等等’究竟等的是什么,他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为师父挑亮了的烛火。
夜风呼啸,暖锦终于跑到了值房外,她站在外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晓得岑润是否在里面,她就这样突然的跑了过来,然后呢?见了面,她说什么?违抗皇帝的旨意,不要娶绾音?
她喘着粗气,眼泪顺腮而落,心里不停地斗争着,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喊出声:“岑——呜——”
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一只手猛地捂在了暖锦的嘴上,那声‘岑润’还未来得及喊出来,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岑润突然一顿,蹙着眉侧耳静静的听着。
秉文本是正打着瞌睡,听见师父这样说了一下子睡意全无,也急忙仔细的竖耳听着:“师父,徒儿并没听见什么呀。”
窗外除了风声的确再无其他,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他好像听到了暖锦的声音,那么悲痛、那么难过。
岑润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外走去,秉文见此急忙为他披上大氅:“师父?您要去圣上那里吗?”
“我出去看看。”
值房外寂静一片,这里是皇帝的居所,除了巡逻的守卫,无人敢再此处大呼小叫,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岑润有些不甘心,顺着官道向后走去,寒风刺骨,让他下意识的拢了大氅,可不知走了多久,终究是没有半个人影。
“师父。。。。。。。”秉文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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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好言相劝
岑润顺着官道走了很远,眼看前面就到了重华门,这才被秉文叫住:“师父,前面就是重华门了,再往前。。。。。。就进了后宫。”
他终究是停了下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不明白是失望还是庆幸,失望她没来,也庆幸她没来,否则两两相望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原是我糊涂了,听错了声音,这就回去吧。”
“师父。。。。。。”秉文多少是了解岑润的,也清楚他和嫡公主之间的恩怨纠葛,虽然知道一个太监不可能与公主有多少纠葛,但暗地里也是希望他与公主可以修成百年之好,只可惜了,身份差的忒远,云泥之别终究是无法跨越的。
“回去吧。”岑润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回走去,秉文跟在他身后也是异常的安静。
在经过楚黛门时岑润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望着门里蹙了眉头。
秉文疑惑的瞧了瞧,想是师父耳力、眼力过人,兴许是听见或是看见了什么:“师父?徒弟去瞧瞧?”
岑润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楚黛门,这里进去之后就是东四所了,是皇子们的居所,这个时辰按理说主子们早就应该歇下了。
他微微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竟扬起了淡淡的笑意,随即移开了目光:“走吧,时辰不早了。”
说完当真不再犹豫,向着值房的方向去了。
秉文又是好奇的向楚黛门里瞧瞧,可除了几盏宫灯外再无其他,也不晓得师父做什么这样反常,他摇了摇头,快步跟了过去。
外面终是再没了声响,脚步渐行渐远,预示着那人已经离去了。
捂在唇上的手慢慢的撤了下来,他离的自己很近,近到他的下颚紧紧地顶着自己的额头,喘息声就在头顶,拂过她的碎发,撩起恼人的**之感。
暖锦喘着粗气抬头去看,那人似乎在静着耳朵听些什么,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楚黛门外的情况。
他不说话,暖锦也不说话,双手还被钳制在这人的怀中,刚才拼命的挣扎似乎对他并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是他的脸颊上有一道红痕,是自己惊慌失措下不小心挠上去的。
“靳相容!”
“嘘——”靳相容压低了声音,向东四所的方向瞧了瞧“你不要命了?这是什么时辰,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惊动了皇上,即便是公主就不用挨板子了?”
暖锦强行挣离了他的怀抱,将他推离了自己:“你在这做什么?”
靳相容笑了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吗?”
暖锦一怔:“所以你早就在这里等我了?”
她因为只穿了见罗裙,全身冻得瑟瑟发抖,一双手早就失了温度,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靳相容皱了眉,立即解下自己的玄狐皮大氅为暖锦披上:“本王倒是没想到你穿这么少就跑了出来。”
大氅罩了过来,带着靳相容的温度,泛着桂花的香甜让暖锦恢复了一些暖意:“为什么不让我叫他?”
“你是傻了吗?你现在叫他还有什么用?向他抱怨、向他哭?还是要求他、命令他?无论是哪一个,你都会害死他的。”
暖锦没有答话,显然她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靳相容见她可怜巴巴的表情,有些心疼的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可是你是嫡公主,你有着自己的身份呢,不能这么不顾一切的。”
“可是我。。。。。。”暖锦有些哽咽,她刚才从暗处瞧见了岑润的身影,依旧和记忆中的一样,挺拔俊朗,他在楚黛门前停住的时候,自己的心简直要蹦出腔子,也不晓得是希望被他发现还是不被发现“我只是想再见他一次,明儿他就是别人的了。”
靳相容有些头疼,不愧坊间说情爱这东西碰不得,谁碰了谁就成了傻子:“人家大总管从来也不是你的呀,现在人家有了新的日子,你若是真的爱他便要替他高兴才对,你瞧,你做不成的事老天派了旁人为你分忧,这样想来还是非常优待你的。”
他劝慰人的方法有些清奇,虽然暖锦心里没好受多少,可是他能这么说,她还是心存感激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