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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润刚才那番话,听似不过是客套罢了,暖锦没有听出什么不妥,可靳相容却是辨别出里面的心思。
岑润这样说,是在告诉自己,他与暖锦才是关系亲密,而自己只不过代为照料而已,就像是自家孩子去别人家串门子,双方爹娘见了,总要虚伪客套一番,多谢照顾、多谢款待云云。
靳相容眯起眼睛笑了笑,转向暖锦,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头:“回去好好歇着,这几日乖乖的,以后得了机会,本王还带你出去玩可好?”
暖锦本觉得他这动不动就要动手动脚的毛病实在不妥,可刚要责难,一听他说还要带自己出宫玩,立马摒弃前嫌,兴奋地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公主!”岑润略提高了声音“咱们该回清漪院了,陶陶一直很担心您呢。”
“哦,对对对,咱们得赶快回去,陶陶肯定要担心死了。”暖锦说完立即跳到岑润身后。
岑润向着靳相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便带着暖锦离去了。
靳相容半天也没有动弹,直到两人掩盖在夜色之下,再也瞧不见人影,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最初是有一点迷茫的,然后慢慢的夹杂着震惊,就那样沉默的站着,久久没有动作。
“呵呵,本王是疯了不成?”
岑润在前面走着,他的步子不算慢,所以跟在后面的暖锦自然觉得有些吃力,再加上醉酒的关系,她总觉得眼前发晃,好像有两个岑润走在她前面。
“喂!你走慢一点成不成?我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哪知岑润根本不理她,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暖锦碰了个软钉子,见岑润根本不理睬自己,索性耍赖起来,一下子跌坐在石地上:“你走吧、你走吧,我这会子头痛的紧,我要歇一歇。”
岑润终于停了下来,他没转身,依旧背对着她,似乎正在和暖锦赌气。
暖锦见此,又讨好道:“我真快头痛死了,现在全身都不舒服,你能不能走的慢一些,反正这会子都已经回宫了,也没了危险,你着什么急嘛!”
“你——”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而令他更加气愤,回过身,见她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半分公主的仪态,但瞧见她双颊酡红,气息微喘,岑润又觉得有些不忍,斗争了些许,只得走了回去跪蹲在她身边。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的眉头一蹙:“您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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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露馅
官道上只有他们二人,这会子夜空清明,漫天的星子闪耀着澄澈的光芒,铺散开来,像是有无数条的绸带,随风曼舞。
暖锦抬起头,她因醉酒的原因双颊微红,但她觉得此刻又无比的清醒,岑润跪蹲在她旁边,低着头,好像有一点生气,又好像有一点其他的、她无法读懂得情绪。
“你生气了?”
岑润叹了口气:“奴才怎么敢同公主生气。”
暖锦耸了一下肩,索性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道:“你若是非要在这个时候同我公主、奴才的,就甭送我回去了,我自个儿有脚,可以走回去。”
她有些不讲理,抬步就走,岑润没辙只得跟了上去:“公主,您不应该私自出宫,更不能与陌生人饮酒,您可知这有多危险?若是被皇上知晓了,会惹出**烦的。”
暖锦站定回头:“我为什么不可以出宫?皇兄和皇弟们不是都可以出去吗?再说,我也没同陌生人喝酒,我认识阿容,他怎么能算是陌生人。”
“阿容?”岑润少有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知道暖锦口中的阿容是谁,不过是见了两三次面,竟然有了如此亲密的称呼。
他的心里少有的升起一股不适感,岑润明白是自己逾越了,他有什么资格呢?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那一瞬,他就是嫉妒了。
“您知不知道,您偷跑出宫后会有多少人因为您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无故受到牵连?您平安无事还好,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一院子的人都要为您陪葬了。”
“岑大总管如今是在对我发火不成?”暖锦很认真的在看着他。
岑润一怔:“奴才怎敢。”
“说谎!”暖锦一笑,上身前倾,想要更加仔细的去探查岑润的心事。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伴随着少女特有的体香和若有似无的酒香,毫无预警的扑面而来,让岑润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更恨自己如此不小心,在她面前暴露了情绪。
“奴才。。。。。。”
“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你出宫办事也没同我知会一声。”下一刻暖锦突然生气起来,别扭的转过头。
岑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好笑:“奴才是得皇上的令出宫办事。”
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岑润现在是领教了,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生气。
“我自然知道,这宫里除了我父皇谁又能使唤你,可我以为。。。。。。”暖锦想起来最初自己的忧心,立时觉得委屈万分。
岑润先是一怔,不过是片刻便明白暖锦的忧心,他忍不住挑起唇畔,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公主以为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父皇将你杀了。”说完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她一哭,岑润便少有的慌起了手脚,想将她拥入怀里哄拍,可又明白于礼不和,只得站在那里干着急:“怎么还哭了呢?”
“你悄无声息的就走了,我就是以为父皇因为那档子事要杀你,当时觉得自己带累你,你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罪魁祸首就是我,我也没脸子活了!”
她边说边哭,像是真的伤了心,突然就让岑润自责万分。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愿望强烈,他可以有与她匹配的身份,不图别的,就是在她难过的时候,他可以哄哄她,拍拍她。
可是如今呢?他不敢,他与暖锦之前有些万重鸿沟,任谁都没法子逾越的。踏出那一步,便真的是万劫不复了,暖锦是小女儿心性,一时的冲动,他不能跟着她一起犯糊涂,自己这条烂命死就死了,可是她呢?她是嫡公主,身份尊贵,死不了却要一辈子活在他人的非议之中。
“公主别哭,是奴才考虑不周,让公主担心了,奴才保证定不会有下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奴才一定会亲自去告知公主,好不好?”
暖锦一边抹着眼泪珠子,一边问:“说定了,下次再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影子,我就一辈子不同你说话了!”她抽搭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继续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出宫的?”
提起这个,岑润就有些自怨自艾,皇上的命令急,他来不及准备便连夜出宫办差,虽然来得突然,但他还是时刻惦记暖锦的,不知道这几日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端,所以当他日夜不停地赶回来复命后,尚且来不及回自己的府上换件衣裳,便直接来到了清漪园。
奇怪的是,出来见他的并不是陶陶,而是暖锦宫里的其他小宫女,见是岑润,神色有些慌张:“大总管怎么来了?可是找公主有事?”
小宫女神色异常,没得让岑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尖上,他只得压住不安,不动声色道:“你们主子呢?”
“殿下已经歇了,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大总管明儿再来吧。”
“歇下了?这个时辰?”
“殿下今儿累了,所以、所以歇得早了些。”
“嗯。。。。。。”岑润点了点头“陶陶呢?”
“陶陶伺候殿下在里头呢。”
“哦?你可知若是公主有事,隐瞒不报便是犯了死罪。还是,你想随咱家去趟戒刑司?兴许一到那里,一些事就能记起来了。”
岑润的狠戾在宫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当上了大总管凭的除了聪明才智,还有就是冷酷无情的手段,能被皇上看中的人,自然不像表面那般的温文尔雅,若是惹恼了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小宫女顿时就吓软了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总管饶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还请大总管手下留情,饶了奴婢的贱命。”
岑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现在可是记起公主是否已经歇下了?”
小宫女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将头藏进地缝里:“大总管进去就知道了。”
岑润不再搭理她,抬步进了内堂,见房门紧闭,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公主,奴才岑润参见公主。”
房里没有回应,岑润眉峰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