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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抱着糖果下了车向着秦清的事务所那边走了过去,街道上倒也是人来人往的喧闹,糖果乖巧的趴在童瞳怀抱里,小脸埋在童瞳的肩膀上,却不似其他孩子那样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反而是闭着眼睛,看起来蔫蔫的,似乎想要睡觉了一般。
“糖果,你怎么又想睡了。”明明来之前在车子上就睡了半个多小时了,而且刚刚在后座的时候,童瞳发现糖果很有精神的和自己抗议,可是一旦到了热闹的人群里,糖果却半点没有小孩子的好奇心,这让童瞳总感觉到一种洗尽铅华呈素姿,看尽人间百态的刻骨淡漠,可是这样的情绪若是出现在秦清身上,出现在童瞳自己身上,甚至出现在何鸣那种疯子身上,童瞳都可以理解,却偏偏会出现在糖果的身上。
糖果这孩子太聪明,所以童瞳也曾想着她是不是也是一个陌生的灵魂进入到了糖果这孩子的身上,可是糖果的眼睛却又是那样的清澈,每一次和自己闹腾的时候,和谭骥炎耍小姐脾气的时候,挑衅顾凛墨的时候,却偏偏又是那么的可爱活泼,像是个孩子,但是一旦远离了熟悉的家人,糖果就变得蔫蔫的,总是闭着眼睛想要睡觉。
“呀呀。”似乎是感觉到童瞳目光里的关切深意,糖果露出没有长牙齿的小嘴巴嫣然一笑,然后又乖巧的趴在童瞳肩膀上打着哈欠。
“睡吧睡吧,反正谭骥炎说了以后你就是个懒姑娘谭家也养你一辈子。”童瞳无奈的直摇头,为什么谭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呢?谭宸和谭亦也就不说了,太懂事,糖果这丫头倒是不懂事,但是也只和家人闹腾,到了外人面前那就是个呆板的小丫头,套用谭三哥的话那就是糖果出去了连斜着眼睛看人的高傲都省了,这丫头直接眼睛一闭的打哈欠,根本就懒得理会外人。
“就是你!不要走!”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人群里,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女人向着童瞳跑了过来,声音尖锐的哭喊着叫骂着。
童瞳一惊,快速的抱紧了怀抱里的糖果,而眼前的女人一惊冲到了童瞳面前,和这个中年女人一道过来的是其几个同样是泼妇的中年妇人,年轻的大概三十来岁,年纪大的却至少有六七十岁了,头发花白着,只是一样的凶狠泼辣。
“就是这个贱人!”
“李成凭什么活的好好的,你们凭什么啊?”
“还我儿子的命来!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一家子的男盗女娼!”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随即响了起来,五六个女人将童瞳和糖果团团给围住了,尖声怒骂的同时,手脚并用的向着童瞳扭打了过来。
为首的这个女人童瞳见过一面,正是之前在西湖苑门口和李成撒泼的林嫂子,刚刚死亡不久的周林的妻子,可是童瞳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自己,围着自己又是叫骂又是扭打的。
“有你们这一样一对男盗女娼的畜生当父母,这个死丫头长大了只是也是个祸害,不要脸的东西,不如现在就摔死了,省的长大了祸害其他人!”其中一个女人骂的尤为难听,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被童瞳抱着的糖果,吐沫星子直飞。
大街上突然闹出了这一幕,路上刷的一下都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好几个甚至拿出手机再拍,一面议论着是不是哪家正妻堵住了男人的小三了,否则怎么会骂的这么难听。
童瞳抱着糖果身影快速的躲避着,几个女人虽然是来势汹汹,但是童瞳身影更加的迅速,三两步就摆脱了这一群女人跑进了秦清事务所的大厦,大厦门前的保安刚准备出来接应童瞳,可是几个泼妇骂街的女人却并没有追过来。
“糖果,没有吓着吧?”童瞳远远的看着被人群聚拢的地方,心里头有种不安的感觉,而糖果只是在那群女人尖声叫骂的时候睁了一下眼睛,然后依旧安安静静的靠在童瞳肩膀上睡觉,这点架势根本吓不倒糖果。
“呀呀。”听到童瞳问了第二遍,糖果终于懒洋洋的张开乌黑的大眼睛看了一眼童瞳,表情蔫蔫的,似乎嫌弃童瞳打扰自己睡觉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童瞳失笑的直摇头走进了电梯,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么平平顺顺的过日子该有多好,可是童瞳却也明白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谭骥炎这样的位置自然不可能平平顺顺。
“咿呀呀。”糖果对着童瞳调皮着皱着小鼻子,哼哼两声,然后又无比乖巧的趴到了童瞳的肩膀上,软软可爱的一团,都能让人心里头都软了下去。
听到开门声,十一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童瞳,“快一点过来,关曜这边事情闹大了,医科大学生刚刚从医科大南校门开始游行,这会已经到了公安局这边了,要求警方公布曹泗滨被杀的所有证据,要求公布开枪涉案的警察名字。”
“什么?”童瞳诧异的一愣,刚刚她浏览手机上的新闻时还没有看到太大的风波,怎么这一会就闹起了游行示威了。
童瞳抱着糖果凑到电脑前一看,果真电视台正在随着游行队伍拍摄,一群愤怒的大学生手里有的举着泡沫板做的牌子,有的拉着横幅,有的手里举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的画的无非都是要求警方公布曹泗滨被杀的真相。
“医科大的学生这么一游行,媒体这边根本压不住了。”十一柔美的脸上表情微微的凝重了几分,虽然之前谭骥炎和顾凛墨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要将这件事压下来,尤其是在媒体这一块下了力气,但是如今这个游行示威闹出来了,媒体这边根本就压不住了。
“谭骥炎和关曜都被堵里面了。”童瞳眼尖的从现场拍摄的画面中看到了站在窗户口,一闪而过的谭骥炎和关曜的脸,早上谭骥炎说要去公安局这边就曹泗滨被杀的案子开一个会,没有想到竟然就被游行示威的学生给堵住了。
不对,看着公安局大门外那至少有两三百的游行示威的医科大的学生,童瞳忽然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关曜这事因为牵扯到了关家,所以市政府也是高度重视,而谭骥炎和关曜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谭骥炎这个市委书记也假公济私了一回,虽然案子依旧是调查组的人在跟进调查,但是谭骥炎算是整个案件的负责人,有什么进展和情况都必须第一时间向谭骥炎汇报,而且为了对大众媒体有个交代,谭骥炎今天和公安局的一些领导,包括案件调查组的人在公安局召开了一个专题会,只怕游行的学生是被人给煽动的,否则怎么就这么凑巧的将谭骥炎他们都给堵在了公安局里。
童瞳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谭骥炎的脸在窗户口被摄像头给照到一晃而过之后,大约过了五分钟,谭骥炎再次出现了摄像师的镜头里,笔挺的黑色西装,冷峻威严的脸庞,锐利的目光不怒而威的一扫全场,原本混闹的示威学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现场突然就呈现出诡异般的安静,而好几个电视台和杂志社还有网站的记者正在现场进行报道,市委谭书记的出现的确是这一次新闻直播现场的一个焦点。
“各位同学。”低沉浑厚的嗓音很响亮,掷地有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谭骥炎并没有用话筒,也没有喇叭,就这么站在了游行示威的学生面前,因为他身份的特殊关系,调查组的几个刑侦警察站到了谭骥炎的左右两侧,眼神戒备在四周,防止被煽动情绪的学生一时失控造成了危险。
“曹泗滨同学死亡的案件到今天是第三天,在案件发生的当天晚上七点钟,公安局新闻部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将案件的情况向大众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这三天里我们的警察一直在查找线索……”谭骥炎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臣服。
“流言止于智者,网上那些谣言,各位同学你们可以想想,如果警方要包庇凶手,那么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召开记者会?警方只要将这个案子给压下来,那么就可以瞒天过海,至于失踪的曹泗滨同学即使有人报案了,也只是会当失踪案件来处理,那么这个案子大家还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吗?”谭骥炎的脸刚毅而威严,眼神深邃透露着睿智,谭骥炎的讲话并没有打什么腹稿,时间太短,这边会议还没有结束,示威的学生突然出现就打断了会议,而这一次学生游行示威虽然很突然,但是谭骥炎处理好了,却也可以粉碎那些网上乱七八糟的谣言。
不得不说谭骥炎的一个反问的确很有力度,是啊,如果警方真的要包庇网上说的枪杀了曹泗滨的警察,那么只要不将这个案子公布出来,那么大家根本不知道曹泗滨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