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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父亲拒绝了要她送自己,她只好站在电梯口,看着父亲走进去。董事会在二十三层举行。等父亲走后,她就进了旁边一部电梯,按了二十三。
思及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觉又叹了口气,在父亲面前她还能伪装轻松,其实心里早已五味陈杂。这时,一直抓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是黄秘书。
“韩小姐,韩总还在公司吗?”
“爸爸?我刚陪他吃完饭,送他进了电梯,现在应该在回医院的路上了。”
警方今早打来电话说案子有了眉目,她因为董事会走不开,一早就让黄秘书过去了。这会子大约是刚从警局回来。
黄秘书的声音有点焦急:“那韩总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嗯?没有啊,就是找我吃饭……”她隐约觉得不太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那边,黄秘书告诉她:“警方已经追捕到潜逃的顾正烈,可是根据他的口供,那五亿款项已经在境外开销完毕,无论如何……是追不回来了!”
“什么?”她一颤,电梯似乎剧烈抖动了一下,刚好停靠在二十三楼,她望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刚要走下去,就听见黄秘书继续说:“最要命的是,他们直接把这消息传达给在医院养病的韩总了,我一听说就马上打电话到医院,可是院方说韩总今早一起来就坚持要出院,到公司来了……”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心口那里不知不觉像是有一双手伸了进去,凉凉的握住她的心脏,再一点一点的攥紧。电梯外正有人看到她,问:“韩小姐,现在开会吗?”
她怔怔的想了不足三秒时间,在那人向她走来时,突然的按住了闭合键,电梯门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重新阖上,她死命的按着一层,心想:父亲来时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吗?可是他表现得那么正常,一点也不像担忧的样子……不,就因为太平静了,才不正常,他甚至压根没有问过天瑜的一点点消息,应该是心如死灰了吧,所以才不闻不问……
她越想越害怕,只怪自己太粗心,只要仔细联想下父亲的行为,哪怕一点点,都会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电梯在飞速下行中,耳朵会有短暂的一瞬间发生耳鸣。那种呜呜的声音,犹如哭泣,可她觉得还是不够快,只恨不得一眨眼就停靠下来,抓住尚未离去的父亲。
电梯终于停稳,她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一个人就问:“你看到我爸爸了吗?韩总,你有没有看到韩总?”
员工们都是用惊诧和不解的眼光瞪着她,她在大堂里问了一圈,看见那一开一合的自动门,又冲出去在天瑜大厦门口的广场上四处张望,
她刚刚在广场上停下来,就听见身后“嘭”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下来,落在她身后。
紧接着,她看到在她前面面对着她的那一人惊恐的睁大了眸子,瞳孔急剧的变化收缩,在他瞬间扭曲惨白的脸上,韩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鼻端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不敢回头,那一刹那,她就像是被魔物魇住了一样,连动也不敢动。
那一刻,攥在手心的手机硌得她生疼,黄秘书微弱的声音还在从里面往外溢:“怎么样,韩小姐,找到韩总了吗?”
她作不得声,手指颤抖着摸索到挂断键,按下去。她记得父亲的号码,她设置在快捷拨号的数字键2上面,她试了好几次,可是按不下去。
周围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尖声叫着:“啊--死人啊!”
离得近一点的已经纷纷逃窜,唯有韩笑,她似乎离得最近,但是由始至终,她一动不动。
她终于闭了闭眼,在手机上按下去,短暂的静默后,身后果然传来父亲熟悉的手机铃声。
甚至有人惊诧的议论:“天哪,这么高地方掉下来,手机竟然没有摔坏。”
“是啊,不知道谁打给他,还在响呢。”
韩笑手里紧握的手机蓦的坠落。已经不需要回头……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厚,充斥着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她试着深吸口气,可是那样难,她的脸色急速的苍白下去,像是一个久病的病人,脆弱的几乎要倒下。
血顺着水泥地面蜿蜒流淌,延伸到她脚下,一滴一滴,染红她乳白色的鞋跟。
最后,她终于转身,很慢很慢,像是木偶,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听到骨骼间的闷响,那躺在地上的人,是面朝下趴着的,在一片血泊中,看不到脸,可是她认得那人身上穿的格纹绒衫。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曾把外衣脱下,随手挂在沙发扶手上,露出里面红褐色格纹的绒衫。她还说:父亲这身衣服穿好多年了,也不知换一换。
铃声持续不歇的从趴着的那人身上发出,其实这铃声也是她给他设定的,格外清脆响亮。因为以前父亲总是忙于工作,忘记接她的电话。她说换一个响一点的,你就不能找借口说没听到了。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看到趴在地上那人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一动不动,像是电影定格,除了那漫天的红,还在缓慢的延伸。
她动了动唇,觉得喉咙干燥,想发出点声音,可是气流在开口的一瞬间受阻,变得沙哑:“爸爸……”
后来,世界就变成一片死寂,直到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和那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音,将这磨人的静寂撕破……
六十一、谁是幕后主使
韩笑坐在警察局里,脸色出奇的苍白,意识似乎已经抽离了身体,无论别人问她什么,她都只是茫然的摇头,要么就是用沙哑到脆弱的声音重复着:“我不知道……”
父亲流了那么多血,可是没有人送他去医院,她要打电话,却被人带到了警察局。因为,坠楼身亡的是她的父亲,而坠落的地点,又在她身旁。
所有人都跟她说:韩总没救了……他们都不让她陪父亲到医院去,他身上还在往外冒着血,可是没人去管他,警察只是漠然的在勘查现场,收集证据,然后一张白的担架,抬走了父亲……
直到最后,她被警察带上了警车,她都没有哭,平静得有点可怕。上车前那一瞬,她好像看到欧阳了,他站在封锁线以外,紧张的朝这边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欧阳会及时的出现在这。
结果警方什么也没问出来。现场初步勘查的结果是:韩卫梁是从天瑜大厦的顶楼跳下来,有好几名天瑜的员工作证,看到韩卫梁出事前和韩笑一起在员工餐厅用餐,之后韩笑亲自送了韩总上电梯,再之后就没人看到他了。所以警方的盘问重心一直在韩笑身上。
直到黄秘书赶到警局,代替韩笑录了口供,初步证实是自杀,原因则是那下落不明的五亿钱款。
韩笑只是木然的听着,其实心里很清明,他们说的她也都能听到,就是不知为何,喉咙里干哑的,难以发出声音。也许是那一幕给她的震惊太大,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手抚上眼眶,很干很干,甚至涩涩的发疼。
大约傍晚的时候,她就可以离开警局了,不知是谁提议,说抓住的财务顾正烈现就在警局,问她要不要过去看一下,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其实该交代的顾正烈都已经向警方交代了,但韩笑还是很想看一看,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到底是多大的贪婪才能驱使他卷走那致命的五亿。
在走廊上经过的时候,意外的与欧阳擦肩而过。不知这次,他又是被警方以什么名目请进警局,想来又会相安无事吧。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总能只手遮天。她知道的,警察根本拿他没办法。
她甚至懒得再抬起眼看他,只是木然的向前走去,倒是欧阳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各自背道而去。
在审讯室里,她终于看到顾正烈,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中年男人,并没有生出三头六臂来,却害得她父亲惨死,天瑜面临水生火热。
男人的面容很憔悴,下巴上生出凌乱的胡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见到韩笑,表情有短暂的恐慌。
她心里发笑,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更何况,有警察在审讯室边上看着,她就算想扑上去为父报仇,也要选好武器再寻个没人的地方。
其实她是见过这个人的。很多年前,在天瑜的电梯里惊鸿一瞥。那时父亲也只是淡淡的介绍:这是新来的财务顾正烈。父亲应该很信任他,让他这么快就爬到财务总监的位置,才给了他卷走五亿的机会。当时她为什么会注意到他呢?她仔细的回想,好象是觉得他的眉眼有几分熟悉,然而今次再次审视他,也许是由于太过憔悴,五官都失真了许多,又不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驱走这莫名的感觉,心底里一直盘桓着一个问题,使她一定要问出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