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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播放的是安舒家居最近刚刚才在主流媒体播出的两个广告。这个骆赏儿知道,安舒是喻俏父亲的产业。
视频画面上,左面一个是普普通通的仿清紫檀画桌广告。可除了承认那个桌子的确有些古典和雅致的味道以外,骆赏儿实在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大屏幕右面的广告是现在电视上随处可见的名品木家具材料。
文泽给她看这些干什么?骆赏儿实在想不通。
画面切换。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什么文件。
骆赏儿看向文泽,他喝了口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这是这个月政府刚刚出台的商业规范条例,第四十八条,”文泽按了下遥控器,说:“是我送给喻家那个骄傲大小姐的礼物。”
画面转换,是影印版的文件内容。
“政府要限制外商进军咱们的木市场?”
“对。”文泽靠在椅背上,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小小的两个鼻孔一翕一合,睡相好可爱,谁能想得到两个以前她是个嚎啕大哭的小魔女。
文泽轻手轻脚地托住孩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孩子的小身子上,继续说:“木市场太乱了,鱼龙混杂,尤其是外商进入以后,国内出材料,国外走设计,质量更是无法保证。这个,是官方说法。”
“那实际上呢?”骆赏儿听出了文泽的话中有话。
“实际上,”文泽云淡风轻地说:“实际上,如果外商用质地差的材料,那么遭受最大损失的无疑是我们的进口商和买家,如果用质地好的材料,那么我们自己的家具产业链不是要慢慢地拱手让人了么?”
“所以不论怎么样,他们都不可能在我们这里找到出路了。”
“嗯,所以他们必须退回欧洲去,尽快。否则……”文泽又切换了一个画面,竟然是喻俏接手家族业务后的详尽工作细节,还有各种商业机密数据,他说:“安舒岌岌可危。”
安舒已经在这里投资了,而且数目不小,时间上刚刚好,就卡在这个条例开始生效的范围内。
现在投资了,则需要没完没了的行政审批,要想撤资,则是有合同约束,违约金还不少。
骆赏儿看着安舒的那些财务数据,心里不由地一惊,她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据小道消息说,安舒三角债过多,疑似会因为泛滥的应收账款而关门大吉,这些是他们唯一能够救命的钱!
骆赏儿看着文泽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怎么这么笃定政府会出台这个条例?”
“何云杰你还记得吗?”
“记得。”骆赏儿傻傻地点头。
“他是政协的,这个案子是他提出来的。”
“喔。”骆赏儿明白了,她问:“你在他们那安插了人,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文泽不置可否,只是接着说:“我间接怂恿了那个无论是智商还是好胜心都跟喻俏差不多的喻家大小姐喻梦如,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同李悦阳签了个再普通不过的买卖合同。”
“李悦阳?!”骆赏儿想了想,说:“你可真是一箭双雕。”文泽漂亮地反击了喻俏的痴心妄想不说,还顺便帮好朋友白赚了一笔违约金。
“不,”文泽说:“是三雕。”
骆赏儿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文泽。
于是文泽说:“我还帮喻家维持了家庭和谐。”
骆赏儿哑然,文泽你可不可以不要无私得这么无耻啊。
不过文泽没有夸口,喻俏和她大姐现在已经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当初是喻俏非要抢先拿下亚洲市场的,喻梦如则一直想拿下几个大案子邀功,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喻父肯定大怒,姐妹俩只能“和谐”。
不对,骆赏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觑着眼睛看住文泽,问:“政府通过一个条例要很久吧?”
“当然。”
“多久?”
文泽诚实地说:“我也不大清楚。”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被喻俏约出来以后。”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早早地跟何云杰、李悦阳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喻家安插人脉,坐等鱼儿上钩。
现在喻家姐妹也的确忙乱成一团,焦头烂额,他们必须马上撤资,根本就无暇再顾及去威胁骆氏和狼华了,一切水到渠成,那他干嘛当初还表现得那么纠结,害她担心。
这下骆赏儿开始想不通了,既然文泽早就想好了万一被威胁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那……
“你说,为什么害我担心?”骆赏儿赌气道。
文泽笑笑,宝贝似地凑过去亲她。
骆赏儿躲开了,怒视着他。
文泽抱着孩子,不好再动,只好说:“其实我布下这个局不是为了怕她威胁我,我也没想到喻俏会打骆氏的注意。”
“啊?”
“我,”文泽轻咳了下,说:“我最初的设想是援助安舒,提出我的条件,趁机抢占中欧市场。没想到,歪打正着,却用在了打退喻家进军中国这上面了,李悦阳和他们的合同是喻俏威胁我后,我才开始运作的。”
“真的?”骆赏儿奇了。
文泽点点头。
文泽的这几招,巧妙却又致命,喻家姐妹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又事关政府条例,喻俏根本就不会想到是文泽做的手脚,可惜的是,安舒要是在中欧失势了,文泽派去的商业间谍也就没有用处了。
文泽借用用行政的力量把对方掐死,截断后路,安舒目前又好像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文泽是不可能会帮他们的吧。
安舒会孤立无援吗?
“那……”
文泽打断骆赏儿,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说:“放心,我会帮安舒渡过难关的。”
“嗯?”
“趁机提出我的条件,进军中欧!”何乐而不为?
一箭四雕!!!
喻家必须退回到本土去,不能再威胁文家和骆氏,损失一笔违约金不说,还得为了一文泽的滴水之恩失去未知的利益。
“文泽,你太贼了……”骆赏儿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哪有,我连陷阱都没有挖,只是给他们画了一个让人眼馋的馅饼而已。”李悦阳的合约签得有多么委屈,骆赏儿是没有看到罢了。
是啊是啊,一个馅饼就让你轻而易举地把一个叱咤整个中欧的大集团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文泽微微一笑,说:“喻俏这几天已经连续给我的秘书打了七十几通电话,我猜,今天她也会打来,我想让你来接这个电话。”
一箭五雕么?
骆赏儿说:“我才不要和气场那么强大的人对话。”
“赏儿,”文泽温和的目光投向怀里的小宝贝,他悠悠地说:“气场这个东西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会议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文泽抽手按了免提。
“董事长,安舒的喻小姐致电,您说过今天可以接进来的。”
“嗯。”文泽淡淡应道。
骆赏儿看着文泽按下按钮后冲她微微一笑,忽然间就想起了以前听闻过形容文泽的那句诗词——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猥琐男事件
()
从公司里走出来,一路上都有人不断地跟文泽和骆赏儿点头问好、致意,骆赏儿淡淡地微笑着,她抱着一直睡得香甜的女儿,文泽则展臂半拥着她,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幸福愉悦。
走到街角处,文泽说:“把然然给我吧,我抱着。”
骆赏儿摇摇头,说:“我还抱得动,你都抱了那么久,歇会儿吧。”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跟喻俏对话?”
文泽还是轻手轻脚地把女儿从骆赏儿的怀里抽抱过去,说:“我懒得理她。”
小宝贝大概是睡得热极了,直用小手去抹额头,隐隐可以看出有些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喔~”骆赏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还是把孩子抱过去的文泽,拉长了尾音,说:“洁身自好,不错,你很乖嘛。”说完拿了干净的湿巾给然然擦了擦脸蛋儿和额角。
其实她心里面是承认自己明知故问的。
是的,她知道文泽的心思。
从骆赏儿跟文泽讲喻俏和她说过一些无理的话以后,文泽就一直知道骆赏儿心里的不痛快。虽然她并不会怀疑文泽对她的感情,但是这种被挑衅、被威胁的感觉其实就已经非常让人心里不爽了。
在会议厅里,骆赏儿按照文泽的意思接了喻俏的电话,一共表达了两个意思:
一,没关系,我都不记得喻小姐那时候说了什么了。
二,安舒的事情我们家文泽已经有所耳闻,只是他最近忙于公司的事务,让我来处理这个事情。我们愿意买下你们手中的两只债券,让你们抽出资金来周转,其他的就实在爱莫能助了。不过具体的方案我们要商榷以后再通知你们。
接电话以前,文泽就强调过,喻俏一定会先道歉,所以第一句话一定要说得足够温婉大度。接着,她一定会求助,那么一定要借机强调“我们家文泽”,骆赏儿听到这里直起鸡皮疙瘩,心想人家其实对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