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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悲惨的命运也未尝不可吧。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欣悦和满足。
'你不是愿意为奥尔罕付出一切吗?不如变得更肮脏吧,那么她还会接受这样不堪的你吗?'
他讨厌一切占据她视线的所有事物,即使是死去的东西,也无法饶恕。
我的东西,自然只能永永远远的依附着我。无论死去还是变成尘埃,都应留在我的身边。
“你在打她的主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身上有神的祝福,就算不是她,神庙里别的女人不是很多吗?”
她居然动怒了
脸色惨白,双拳紧握,明亮的眼中闪现着愤怒。她在为那个战俘难过!
一想到这点,他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想要伸手死死钳住她那纤细的脖颈。
她果然舍不得那个杂种,为了这么微乎其微的存在,居然敢于和他顶嘴。无视了他眼中的杀意和冰冷,她依然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他。
既然这般倔强吗?
“既然舍不得的话,你亲自上场也未为不可,或许你们可以一起。”
他露出了熟悉的恶意笑容,像一条蠢蠢欲动的毒蛇般窥探着她的表情和举动。
可是她却沉默了,或者应该说是那个战俘阻止了她。
简直不可饶恕两只白皙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个战俘冲奥尔罕露出了虚无缥缈的笑容,似乎有千言万语包含其中。
“请不要折辱气节,奥尔罕大人。请不要为了我这样的存在而低下头颅。”
“请一直活下去,我想看着奥尔罕大人微笑啊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奥尔罕大人,请为自己而活。”
他暗沉的眼底流淌着烈焰,亲眼目睹那个奴隶踮起脚轻轻用冰冷的脸触碰了面无表情的奥尔罕,手下几乎被挖出鲜血。
金发的王紧紧注视着表情呆滞的黑发少年,她胸前血红色的宝石闪烁着不祥的色彩。可是无论男人的眼光如何灼烈,她也没有直视他一眼。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啊,奥尔罕。
我对你的忍耐已经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畴。
王眼中的温度渐渐消失,甚至连表面的温存都懒得伪装,他露出了全身最原始的杀气。
他要让她痛苦的哭出来,让她像个娇弱的女人一样跪在他的面前,像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一样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想让她叫一声“吉尔”'
他几乎使出了一半的实力,最终狠狠的将金色的利剑刺进了她的掌心,鲜血横流,她的面容苍白而冷漠。
'为什么要逞强'
他勒住她的脖子,用右脚毫不留情的踩上了她的后背。她低低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随着惨白的侧脸缓缓垂落。
“你认错?亦或是坚持?”
她没有回话,鲜血沾湿了衣襟。或许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痛苦的无法开口。她很痛苦,痛恨自己的无力以及精神的脆弱。
他突然下不了手了。
望着昏迷过去的黑发少年,王还是抱起了她。
奥尔罕他真的是爱着自己吗?他端详着沉睡中的少年骑士,内心疑惑。
或许是他不懂得爱,也可能他们两人都不甚了解。
他从来都没有对她的身份介意,对于他来说,喜欢无关身份和性别。
可是在再次见到那个战俘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原来那个杂种已经死了
她没有使用宝石中的神力,而是留给了奥尔罕。
那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有一句话打动了他。
浑身是血的女人依恋的搂住满面泪水的少年,眼底的深情几乎化为实质。
“奥尔罕大人,一想到你还要忍受他的折磨,我就不禁泪流满面。你想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吧,可你只是一个人类啊,如何活下来我想守护你。”
可悲的女人,到死都不知道爱慕的少年骑士是一位假男人。她是基什王女的胞妹,失去了记忆后却爱上了奥尔罕。
“即使大地崩塌,银河坠落,我的宝石也会保护你。它就像另一个我”
女人终于死了,明明死相悲惨,却因为被心爱之人抱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因为她的死,恩奇都诞生了。
恩奇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奥尔罕却因沙曼尔的死疏离他。
她无法接受那一张与沙曼尔很是相似的面孔,更无法接受恩奇都自然的善意。
她开始沉默寡言,哀伤和忧郁像突如其来的暴病缠上了她。她不愿接受任何人的馈赠,很多时候只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偏僻的角落,神色难过的望着天真无邪的恩奇都。
面对恩奇都送给她的花环,她突然轻声的呜咽起来,那双氤氲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绝望。在短暂的哭泣后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了无生趣。
自那一天起,她的态度彻底改变了,不再总是恭敬的臣服,而是时有的轻蔑和嘲讽,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弱小。
他很珍惜和友人恩奇都在一起的时光,尽管有伊丝塔尔那个贱人来搅局。
但是他最后还是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那就处死那个恩奇都吧,让他代替吉尔伽美什死去。'
他留在时日不多的友人身边,友人却提出了让他与奥尔罕谈话的要求。
他听从恩奇都的建议,沉默的走了出去。可是那从不对他露出温和之色的少年第一次抱住了他,声音哽咽。
“王,能直面自己的情感,我很高兴,请保重自己的身体。”
她拒绝了他伸出的手,脸上是灿烂到过分的笑。
最后的最后,恩奇都死了。
他像是失去了灵魂般在殿内哭了起来,他只有这一个朋友,只有这么一个了解他肯包容他的朋友。
卢伽尔班达忌惮他的半神躯体,宁孙只是遵从天命规则。他的父母看似爱护他,实则对他毫无感情。
只有恩奇都和奥尔罕,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他是王,注意不能同于常人。孩提时代的温和随着丑陋的人事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他还是学会享受。
吉尔伽美什从遥远的回忆中苏醒,他转头看了眼荒芜的庭院,随意的坐了下来。
他很累,比在前去死亡之海的跋涉中还要来的疲惫。
无法理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那段艰辛的跋涉,只是为了那两个人的复活。
他想让她永远的活下去。
千辛万苦找到了长生不老药后他摘取了山间的小花,内心难得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
'奥尔罕,我回来了。'
可是鲜血浸透了沙场,满目是随意丢弃的兵甲。
而那个人的墓碑定定的在寒风中立着,他仿佛看到了那真实的一幕。
衣衫不整,胸膛和背脊上插满了箭,身上无一处完好的肉。她明亮的眼再无光泽,暗沉的血不断地从眼眶中渗出。她的右手紧紧的攥着手上的长剑,强撑着屹立在战场之丘。
“王,我会成为帝国的剑”
帝国的剑啊,男人想着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哭了。
他扯断了身上的所有,像疯子一般在墓前嚎哭起来。
“我爱着你,奥尔罕”
他死死的匍匐在她的墓碑上,亲吻着她的名字。
“王,你要活着,我想把胜利一直带给你。”
我不要胜利,我想要你活着,我想把整个世界送给你。
她不该这样凄惨的死去
他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小小的人被卢伽尔班达抱着,不愿意对任何人展露笑颜。可是刚一见到了他,天真无邪的咧开了嘴。
稚嫩清澈的笑,仿佛在他的心底激起了一层一层的波浪。
“你爱着我吗?奥尔罕”
她没有回答,是啊,她已经死了。
“你是爱着我的吧”
他只摸过她的脸,留念那手间如丝绸般的柔滑感。他从没有像一个毛头小子般顾忌她的心情。
他在濒死前曾问过人类的始祖:她还好吗?
'你无法拯救她,她是你无法触摸的存在。但你们还会相见。'
是吗?无法拯救。
不过还能见面就足够了,我是她的王,对于心仪的臣子,自当付出所有。
把我的灵魂和根源当作赌注押给了阿赖耶,我获得了可以和恩基抗衡的能力。
我可以欺负她,但决绝不允蝼蚁之辈欺压她一分。
她的血迹只可我望见,她的泪水亦是。
他爱着她,比她那可笑的如同孩子间的依恋更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