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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拍的戏是夏景,拍摄基地已经是初秋,李意发话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偏偏这场戏有撕衣场景,艾沫就是想看这一幕所以特意早早起床跑来片场。
你有胸肌?你还有腹肌?我让你露个够!
这个撕衣情节原本只是衣服破烂而已,可是自从健身房偶遇卓尔衡後,艾沫硬生生把破衣给换成了撕衣,而且还注明要撕得潇洒、凝重以及动人心魄,切不可令人觉得搞笑。
基本上艾沫本人是觉得无论怎麽演都不可能有这效果的,所以他放心的来了,等着看李意臭骂或者“提点”卓尔衡後发话改掉这幕,他连改动後的腹稿都想好了。
一想到卓尔衡低头挨批的场面,他就心痒难耐啊!
第一章 给我脱!(3)
卓尔衡来得挺早,很是兢兢业业的感觉,就带了个助理,连保姆车都没坐,以他在圈里地位来看相当低调。艾沫却不以为然,只觉得他装模作样,却完全没有想到要是比虚伪,他可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记、化妆、灯光、摄像……开拍前总是一片混乱,等卓尔衡出来时还没有忙好,他就坐在椅子上看剧本。艾沫远远的看了半天,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家夥真是天生的明星,即使粗布麻衣,仍然掩不住他的存在感,俊美这种词形容起来已经没意思了。
只不过,存在感强未必是明星啊,蜘蛛的存在感还强呢,谁愿意见到它?
想到这里,艾沫狞笑着想找个位置席地而坐,找来找去没有,就随便找了个箱子,才一坐下道具小弟就跑过来,恶声恶气地把他赶走了。他脸上笑着,心里却骂开了,打着主意以後必须找机会把道具小弟整回来,还没想出个办法来,一转头,就发现卓尔衡的脸近在眼前。
一直以来都是屏幕上见,这时猛的离真人这麽近,艾沫大叫一声,後跳一步瞪着他喊:“你想吓死人啊!”
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这态度太生硬了,万一被看出什麽来怎麽办?
也不知是迟钝还是擅长掩盖情绪,卓尔衡只是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中的剧本,道:“您是艾先生吧?”
哟,小样,还用敬语呢?用敬语我也不改戏!唔,基本上我也没什麽权力改戏,现在已经是导演说了算。
他迅速挤出笑脸,点头哈腰地道:“卓先生好啊。”
“唔。”
卓尔衡应了句,便又低头看剧本去,把艾沫晾在那儿,顿时令他心里更加火冒三丈:妈的你到底来干嘛的?我又不是你小弟,干嘛在这儿侍候你?
想是这样想,话却还是要说的:“卓先生对剧本有问题?”
“这里主角是怎麽想的?”
还真有问题?
艾沫接过来一看,发现正是撕衣的那一幕。
艾沫人是虚伪、龌龊、小心眼、记仇、无耻……但无论多少缺点都掩盖不了他是个有着旺盛热情的编剧,有着把自己的字变成真人的欲望,并且具备相应的天赋以及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拿着剧本,他就是神──在大牌明星、导演、制片人以及“等等”之下的神。
他稍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解释道:“这里是主角一直很尊敬的朋友兼对手受伤,他撕自己的衣服当然是想止血,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对对手是一种侮辱,再加上一直无法赢过这对手的情绪,可以说是想撕又不想撕,撕下来又不想包,包完了止不了血又不想撕可是手还是撕了……”
艾沫唾沫横飞的讲了几分锺,摇头晃脑,一付志得意满的表情,等他回过神来,看见卓尔衡深邃的黑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顿时就吓出一後背冷汗。
我靠,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来挑刺的吧?是不是要借着这机会在导演面前说我坏话,挑拨我和李导的关系?还是说造谣我要抢导演的权?
他越想越是害怕,眼神里都透着股绝望神情,随手把剧本往卓尔衡手里一塞就去找导演“解释”了。
艾沫哪里知道,卓尔衡把他的话一字不拉的都听了,听完後心里琢磨了好久,才缓缓冒出一句话:操,这不就是暗恋又不肯认吗?
当时,艾沫同学还完全没意识到他杠上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这造成了他日後捶胸顿足地懊恼瞎了眼,居然没看透卓尔衡的真面目。
卓尔衡是个奇葩,不仅是指他年轻时的窜红速度以及多年屹立不倒的大荧幕地位,熟悉的人都知道,这还指他的性格。
他有个奇葩逻辑的大脑,通常来说他反应出来的话已经脱离了一般人的理解范畴,就像他把艾沫的描述总结成“暗恋”一样,他也能把其他许许多多事情总结成令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卓尔衡是奇葩逻辑,但不是傻子,他奇葩着奇葩着,大家就都看出来了。经纪人林哥反复耳提面命,一定一定要少开口,即使开口也要迟上几秒,然後针对对方的问题直接回答,绝对不要掺入自己的想法或者意见!
经过长年累月的“纠正”後,卓尔衡就形成了这付“认真严谨”的外表,无论你问他什麽事,他都迟上那麽几秒,然後绝对针对你的问题回答一个标准答案。就像他回答艾沫那个“你的胸肌很好看,有什麽秘决吗”,虽然他第一反应是“涂了蜂蜜会停蜜蜂的”,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
可惜,他遇见的是艾沫,“脑补被害妄想症患者”,好友叹之“十个心理医生也HOLD不住”的家夥。
第一章 给我脱!(4)
艾沫找到李导时,李导正在对布景大发脾气,他躲在一边悄悄偷窥了会儿,把肚里的解释全部吞下去悄无声息地跑了,鬼鬼祟祟地找个角落监视卓尔衡。
卓尔衡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拉着男二号单钢对台词,一会儿又跑去导演那里说话。落在艾沫眼中就是一付心神不定的样子,看着卓尔衡“为难”,他肚里简直爽翻了天,恨不得自己化身容嬷嬷上去给那结实的胸肌扎上两针。
靠,那胸肌摸上去肯定很有弹性……
卓尔衡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艾沫是谁啊,脑补专家啊,这会儿他已经脑补到卓尔衡被赤裸裸地五花大绑,而他就阴笑着,拿起一根针轻轻巧巧地扎上光滑紧致的皮肤。
抹了把口水,艾沫听见场记在喊了,赶忙收回心思,盯着卓尔衡的动作。随着打板一声响,卓尔衡从镜头外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昏迷的男二号,先是紧张的巡视一番,接着一只手放在了身上。
撕!撕呀!咆哮吧,撕衣狂!
艾沫心中的狂叫还没完,就看见卓尔衡慢慢地又放下了手,脸上一片挣扎,仔细看着男二号的脸,接着似乎下定决心,伸手轻轻往身上一拉,一片布条就被撕了下来,轻松潇洒,他就用这布条急急忙忙地给男二号开始包扎,眉头紧皱,一付小心谨慎的样子。
我靠,不可能,哪可能撕得这麽漂亮的!那衣服事先剪好的吧!?
这句话在艾沫心中层层回响,直到导演一声卡才回过神来,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一把拉起卓尔衡的衣服仔细看了半天,发现啥痕迹也没,卓尔衡居然真的是凭腕力撕下来的!
撕衣服这事,艾沫脑补了很久,也试验过了,他认为以一般人的力气是绝不可能只凭腕力撕得干净俐落的,如果用上胳膊的力气,再加上最後那一下断裂时的惯性後冲,场面看上去就非常不漂亮了,跟干苦力活似的,
不可能!卓尔衡的肌肉难道是真货?
常年累月想要练出一身肌肉的艾沫浸淫健身房多年,也知道点肌肉真假之分,他本以为卓尔衡只是为了形像漂亮练出一身水货,真没想到居然是真货,而且连手腕都练到了。
妈的,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啊!你看他抱男二号都抱得这麽轻松,失策啊!我靠,看我干什麽!咦?看我?
艾沫突然意识到他正站在镜头中央,卓尔衡还抱着单钢的脑袋,单钢还躺在地上,两个人一起看着他,而他则两只手揪着卓尔衡的胸口,把那古装的交叉领给拉开,盯着卓尔衡的胸肌看。
我──靠!
《天生为将》的剧组人员就看见他们的编剧在非礼了天王卓尔衡後,突然大叫一声,狂奔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众人:“……”
还躺在卓尔衡怀里的男二号单钢张了张嘴,迟疑地说:“你朋友啊?”
卓尔衡瞄了眼艾沫消失的方向,答:“不是。”
艾沫狂奔了一百多米就没力气了,气喘吁吁地扒在一个卖台湾烧饼的摊上喘均了气,买了两烧饼,一边啃一边思考人生。
不对啊,为什麽我陷害别人却自己丢了人呢?我扑过去看啥啊!激动个啥啊!不就两胸肌八腹肌吗?
冷静,艾沫!
一直以来艾沫陷害别人都是一把好手,有时候连被害者都没意识到是被陷害了,阴暗中得意的狞笑这种场面他最喜欢了。
这是为什麽呢?
艾沫不理解,不过不理解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