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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夏惟雪的声音吗?可恶,她居然敢对大叔直呼其名!
她手按在枪上,真恨不得那个惹人厌的家伙一进门她就爆了她的头,让她彻底闭嘴!
冷逸杰抬头看了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继续不疾不徐地工作,直到外面门被拍的砰砰直响,夏惟夕心想,这哪里是女人,简直是泼妇。
而他的大叔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夏惟夕只能听着外面的人连吼带骂,直至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消失,冷逸杰才抬手对夏惟夕说:“E,去把门打开。”
“是,先生。”夏惟夕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心想夏惟雪你最好祈祷我的枪一会不要走火要了你这条命。
拉开门栓的一瞬间,她忽然有种自己在开门放狗的错觉,门外有条恶犬即将扑面而来,她不自觉往旁边躲了一下,却仍旧慢了半拍。那个女人推门便入,力道大的惊人,四目相对之时,她竟然尖叫一声,仿佛见鬼了似的:“冷逸杰,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
夏惟夕回头看了眼大叔,他自始至终都没抬过一下头,对于夏惟雪的问题他简直理都不想理。
眼一低,她看到被夏惟雪夹在腋下的那个男孩,他或许已经两岁了,虎头虎脑,见有人看着自己,他露出一排未长全的小牙齿,脆生生叫了一句:“姐姐。”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在夏惟夕体内流窜,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宝宝,他是大叔的孩子吗?像……又不完全像……这么小的孩子她哪能看得出来像谁,她只是觉得他很可怜,像行李一样被她夹着,身子腾空,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乖顺地倚在母亲身边。
见她还赖在这不走,冷逸杰又不搭腔,夏惟雪只好啐了一声,嫌弃地道:“你还傻愣在这干什么?滚出去,我丈夫身边不需要女人。”
丈夫?夏惟夕错愕。
冷逸杰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仍是一句话未说就又低下头,仿佛眼前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同他无关似的。
“逸杰……你看,你怎么能这样嘛,你不是从来不用女人的,这个女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被她喋喋不休念叨烦了,冷逸杰才面无表情回应了一句:“她是我的贴身保镖。”
“保镖?还是贴身的?什么是贴身保镖,冷逸杰你给我解释清楚!”夏惟雪放下儿子就两步蹬蹬上前,夏惟夕不禁咋舌,才两年不见,她怎么跟野妇一样的气场,就差没骂街了。
然而下一秒,夏惟夕忽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她赶在夏惟雪走到大叔身旁之前挡了过去,她瘦小的身躯虽不及穿着高跟鞋的她高更不及有些发福的她壮,却依旧坚定不移地横在她和大叔之间,手肘撑着她的身子,说什么都不让她再靠近一步:
“女士,麻烦您离冷先生远一点。”
“你脑子是让门给夹了还是进水了?他是我的男人,我跟我男人晚上一张床需要保持什么距离,你滚开!”
一张床?!
夏惟夕脑子轰鸣一声,等她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出了手,漂亮的背摔将夏惟雪放倒在地,动作快得连冷逸杰都吓了一跳。
糟了……她闯祸了?
她她她是因为听到那句“一张床”才癫狂的,上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惟雪闷哼一声,竟然老半天都没能从地毯上爬起来,她揉着自己的腰,不知是给摔伤了还是扭到了,她此刻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冒冷汗。
冷逸杰看了夏惟夕一眼,忽然不动声色道:“跟你说过要保持距离,E,叫助理请医生上来,把她弄出去。”
“是,冷先生。”她立刻两步走到桌旁,从号码簿上看到助理电话,拨号的时候她才看到他左手边那副相框里的照片。
那个人……是她夏惟夕,是两年前的她。
她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她只知道照片上的她笑得很开心,在照片旁还附了一张小小的大头照,她和大叔两个人,头倚着头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那场景她到现在还记得,她非要央求大叔照一张合照不可,大叔不爱照相,所以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才不得不面容僵硬照了一张,她喜欢的不得了,打印出来,恨不得贴的满屋子都是。
相框上纤尘不染,似乎是有人每天都在擦拭,夏惟夕震惊得一时间竟然回不过来神,直到大叔轻叩桌面,她才记起要打电话。
助理很快就带着医生来了,夏惟雪被人抬了出去,剩下坐在沙发上的小宝贝不知所措,他定定看着夏惟夕,忽然叫了一声:“妈咪!”
……
夏惟夕立刻讪笑一声,心想这宝宝该不会是脑子有点问题吧……怎么会把她认成是夏惟雪呢?难道是刚刚她吓到他了?
“妈咪!”小家伙又叫了一声,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蹦下来,跌跌撞撞一路走上前,晃着她的衣角道,“妈咪,妈咪。”
“我不是你妈咪……”夏惟夕尴尬地解释着,“小宝贝,你的妈咪不舒服,她晚点就会来接你好不好?”
小家伙眨眨眼睛,很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沉默半晌,忽然歪着小脑瓜,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小妈咪?”
……
夏惟夕无助地看一眼大叔,小宝贝也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拍手道:“爹地,爹地!”
夏惟夕心里一寒,她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大叔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来之前一再暗示自己,可当真要面对这个现实时她还是会难过,这难过比她想象中更甚。
“他很信任你。”冷逸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他叫慈慈,你带他出去玩会吧,5点的时候准时把他带回来。”
夏惟夕欲哭无泪,她能说她不想跟这个小家伙在一起吗?为什么要让她当大叔孩子的保姆,她又不是植物人,她会心痛的好不好!
可这个小家伙居然很开心,一直在她旁边叽哩哇啦说着她听不懂的呀呀之语,她被缠得没办法了,只好装作不经意般忽然撩起自己的发丝,恶狠狠地说:“你看!看姐姐头上的疤痕!姐姐很可怕的!”
小家伙真的被吓到了,他猛地一愣,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闪过一阵惊恐,他看看夏惟夕,又看看坐在一旁的爹地,忽然哭着说:“小妈咪受伤了!”
夏惟夕快要疯掉了,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人告诉她当大叔的贴身保镖还要哄孩子?她只好一把拎起这小鬼头,捂着她的嘴就逃命似的跑了出去,一口气逃到一楼大厅里她才松开手,叹了口气,对着傻掉的小家伙说:“你为什么非得粘着我不放呢?”
她忘了他太小,他才只有两岁而已,他根本就没法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完全对牛弹琴。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硬是挤出一颗泪珠来,他含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怯怯地说:“小妈咪漂亮。”
拜托……她这脸都快丑到姥姥家去了,那么大一块疤痕,他刚刚还差点被吓哭过!
“你看好了,我哪里漂亮!我很吓人的!”她又撩起额头的发丝,她不信吓不退这小鬼头!
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小脸一瘪,伸出小手去,小心翼翼地摸着她额头的伤疤,脆生生地问:“小妈咪,疼不疼?”
他柔软的小小手就触碰着她的脸,尽管没有直接触及到她的肌肤,她却还是能感受到从他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他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闪着小孩子式的心疼,这一刻夏惟夕忽然一点都恨不起来了。
小孩子永远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她无奈地将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边陪他玩手指头边问:“小宝贝,告诉我,你喜欢你爹地吗?”
慈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抠着她衣服上的纽扣,过了半天后忽然抬起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爹地是谁?”
“恩?”夏惟夕不由诧异,这小宝贝难不成是天然傻?他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爹地和妈咪吗?
“你刚刚叫的那个人,他不是你的爹地吗?那个高高的,帅帅的……”
小家伙又吃力地想了半天,然后又点点头,再摇摇头,随后又低下头去玩她身上的纽扣。
沟通无能,夏惟夕索性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背着小宝贝在外面转了好大一圈,到傍晚时才回来。
差5分钟五点,怕时间会晚她忙不迭把小家伙送上楼去,站在门外毕恭毕敬敲了门并报上自己身份后,直到房间内的男人应允,她才进了门去。
岂料一推开门,她竟然看到大叔的私人医生,他站在他桌旁,回身望着自己,怀里的小宝贝一见立刻激动万分地从她背上挣脱下来,一摇三晃地道:“小爹地,小爹地!”
……
夏惟夕都要哭了,她暂时不理这个错乱的小孩子,只是直直望着那个盯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神情中写满了质疑和诧异,看得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倘若有人能发现她这张脸的异样的话,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