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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明明是多么在乎彼此的一对啊,否则那一头的男人怎么会话都没听完就直接断了电话,心急如焚地将刚开到别墅门口的跑车调头,冲进雨帘里?
芯辰的手机不断响起,可是她连看都懒得看。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信息值得她去看一眼了。
车子在愈来愈凶的雨势里来到海边——一切仍旧是无意识的自主行为——她的心想来这里,这一片她和明析最后一次一起喝酒一起听《致爱丽丝》的海,他们最后一次差一点口舌相缠的海。
雨更大更猛地拍打车窗,车厢里的音响被开到最大,那一首《致爱丽丝》被设置成单曲循环一遍一遍在车厢里回荡着。那是明析为她带回来的曲子,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感情至死都要为她带回来的曲子,可是他竟然没有等到那一天。
急躁的喇叭声由远及近,可是雨势太大音响太大,她根本没有听见。直到许久,车窗被用力地敲打,“啪啪啪、啪啪啪”,她在泪眼中迷迷蒙蒙地摇下车窗,印入眼帘的赫然是关竞风被风吹雨打的脸孔。
“尹芯辰,你是疯了吗?你是疯了吗?!!”巨大又夹带着颤抖的怒吼比雷声更暴烈地灌入她的耳朵里,车窗一摇下来,暴躁的风夹雨气立马势汹汹地灌进来:“开车门!你该死地给我马上开车门!马上!立刻!尹芯辰!!”
她就像突然被谁定了穴一样,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仿佛大半世纪都不曾见过的面孔,脑袋一片空白。
“尹芯辰!你该死的马上给我开车门!”
大手拍打车门的声音比台风更加猛烈,终于让她反应慢速地将手移到控制车门的按钮。
一按下去,车门立即“砰”地被拉开,随即是关竞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进来,扣住她双臂,一把拖出去。
“关竞风?”直到焦躁的大雨拍醒了她的脑袋,尹芯辰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关竞风?”
原来,刚刚的那一切不是她的幻觉,原来,他真的来了!
“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少操一点心吗?”愤怒的训斥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从他口中传入她耳内,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愤怒。
关竞风打横抱起她,就在芯辰的大脑刚刚运转过来之时,他一把抱起她,往自己车里走去。
“你干什么?”突然间,芯辰挣扎起来,“关竞风你在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该死的当然是回去!”
“不!我不回去!”
“你有病吗?台风啊!”
“你管我!”
他的车就停在附近,关竞风加快脚步走过去,打开副驾座的门将她扔到车里。
可是不等他回到驾驶座,她又飞快地奔出跑车。
“尹芯辰!”雨狂乱地下着,风越来越大,他整个人都快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气疯了,“有什么事你不会回家再说吗?你神经病台风天跑来海边做什么?!”
“不要你管!”芯辰暴戾地吼过去,“你不是已经把我推给余绍廷了吗?你不是没有我这块包袱了吗?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闭嘴!这些事回家再说!”
“我不回去!”狂风暴雨拍打在她脸上,一时之间,带着那一个晚上所有的难堪尴尬和屈辱同时拍到她脸上,“我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呢?最爱我的人死了,我爱的人永远都得不到,我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啊?有什么意思?”
“尹芯辰!”
“你回去吧,关竞风,我真的……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汹涌的泪水在这一刻又倾泄而出,就和大雨一起在脸上肆虐。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着,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往大海的那个方向退着。突然之间,转过身奔往汹涌的海潮。
“该死!”关竞风立即奔过去,“尹芯辰,你给我该死地停下!”
巨大的风力吹得他举步唯艰,可是前面的女人却疯了一样快速地奔跑,那种放弃一切的决心被某种摧毁一切的力量牢牢地带向前去。
“芯辰!”突然间,一股心慌袭上来,紧紧地掐住他喉咙,让关竞风的吼叫突然间沉了下来,灌入她耳里时,已经没有怒气没有指责,只有最原始的哀伤。
是错觉吗?
她听错了吗?
可是纵使听错了,她的脚步也突然之间缓了下来,只为回过头,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正用她以为是错觉的温柔对着她。
纵使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也是值得回头的啊。
关竞风不失时机地赶上她的脚步。一抓到她,他立即将她牢牢地锁入自己怀里:“不要再跑了,我拜托你,就当我拜托你!”
狂风骤雨在他和她周围凶猛地肆虐,透过湿透的衣裳狠狠鞭笞着慌乱不堪的心。
他的,她的——他们的!
“关竞风……”她在他抱得密不透风的怀里努力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张被风吹雨打得狼狈至极的脸,那上面、那眉间深深的褶皱,“关竞风……”
“该死的,你给我闭嘴!不要再叫了!”失而复得的惊慌让他仿佛永远刚毅的身躯也瑟瑟发抖。
“关竞风,”她的声音好轻,“你在担心我吗?”
“废话!”
“可是……你爱我吗?”
他颤抖的身躯一顿。
“你爱我吗?”她又问了一遍。
周遭只有风雨声。
芯辰还是笑了:“回答不出来了吗?”
趁着他的怔忡期间,她轻轻地再一次推开他,身体一步步往后移动:“真的回答不出来了吗?关竞风,爱上我真的就有那么难吗?承认爱上我真的就需要这样反复思考谨慎斟酌左右为难吗?爱不是一种由内而发不能自已的情愫吗?可是你呢?”
可是她呢?
狂风骤雨,雷电交加——可是她呢?她却在这样的情况下逼迫这个根本就不愿意对她付出爱情的男人说爱她。
尹芯辰,你就有那么可耻那么不要脸吗?
“芯辰……”
“够了——”真的够了,“既然我想要的东西你永远都不能给我,那就停止吧,就当我求你,直接一点给我一个了断好吗?永远不要再这样用热心过头的举止给我传输那些根本就永无可能的希望了可以吗?行行好干脆一点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可以吗?永远都是在我满心希望的时候又给我一巴掌,关竞风,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该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任性的时候?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你的眼里,我什么时候才能任性?”
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哀伤,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在这个他们应该马上坐上车在台风正式到来之前躲回家的时刻。
对,在台风到来之前回家!
这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该死,他是怎么了?也被这个该死的疯女人传染到疯病了吗?
蓦地,关竞风手一伸,在芯辰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时,一把抱起她。
这一次用在她身上的力气惊人地大——他再也不会让这个蠢女人有机会从他身上、从他车上逃下去!该死!
关竞风飞速地将她扔进副驾座,扣上安全带摔上车门并锁上,然后又飞速赶回驾驶座。
跑车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开了引擎,下一刻,驶出海滩。
“关竞风!关竞风!”
“你他妈给我不要再叫了!”他快气炸了。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什么也看不见,全世界一片白茫茫,刮雨器开到最大也像是没有开——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在这里闹!
“关竞风,让我下车!”
“给老子闭嘴!”
他妈的!他有几百年没吼过这些除了“该死的”之外的三字经了?现在全让这个见鬼的女人逼出来了。他再一次用力将油门踩到底,可是车子仍旧被狂风吹得举步唯艰。刮雨器已经没办法再开大,全世界一片雾蒙蒙,可是突然之间,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倏地闯进一个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并且全速朝他这边奔过来。
“该死!”
“关竞风!”
两人同时睁大眼,看着那个红色的东西下一刻就马上撞上来。他控制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往右全力拨过去——
&ldquoong!”巨大的声音响起。
这是尹芯辰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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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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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11…22 19: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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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是我最璀璨的星辰
“尹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吓昏了,休息一下就好。”
“好的好的,谢天谢地……”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入她耳里。一切归为平静,再也没有大风大浪大雨的声音,也没有那把愤怒的训斥声,房间里安静得只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饮泣。
头好痛!
“芯辰、芯辰……老公,芯辰醒了!”
“芯辰,芯辰你还好吧?”
一睁开眼,两张急切的面孔就跃入她眼帘。尹芯辰抚着痛得快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