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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想了想说:“我看不必要惊动郭老了,他年事已高,不宜再受刺激。”
“这可不是刺激,而是关系到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今后方向的政治斗争,人人都得参加,郭老怎么能例外呢?”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得请示毛主席。”
“总理啊,你开口请示主席闭口请示主席,好像对主席多么尊重,其实你根本没吃透主席的思想。我看呀,你的头脑里也深含着许多孔孟之道的东西,也得在这场斗争中消除余毒。批林批孔,实际上是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发展。”
周恩来沉思着说:“不管怎么说,得留给全党全国一个消化的时间,不能搞得太突然,好像我们党又出现什么大事似的。许多事情,都是中央的同志概念不明确,给地方上的同志和造反派们留下了混乱,甚至出现了故意作文章的事情。所以,我不那么赞成在全党范围内大张旗鼓地搞那么多动员,还是让秀才们先写些文章吧。”
江青脸一沉:“你认为批林批孔只是学术界和秀才们的事吗?”
周恩来说:“广大工农兵对几千年来的中国儒法斗争其实并不那么熟悉。我说的是实话。别说群众和普通干部,我也难说对这部分历史就那么精通。所以,在全党还没有充分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召开一系列的动员大会合适吗?”
“总理呀,你太保守了呀,太低估广大群众和干部的思想觉悟了呀。”江青拉长音调,不慌不忙地从她的白色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召开大会可不是我的发明,是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办的。你看看吧,这是今年的第一号文件,主席布置已经久了,我们都落后了。”
周恩来接过文件的抄件,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了一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就开会吧,我赞成你们的意见,我也出席大会。”
江青离开周恩来的办公室后,得意地对王洪文及身旁人员说:“你们看怎么样?周总理也被我弄得没有办法了吧!我就是要向全党证明,到底是谁在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一月二十五日,周恩来亲自主持了中共中央、国务院直属机关的批林批孔动员大会。
迟群在会上讲了一番批林批孔的认识和重要意义后,话锋一转说:“批林批孔如果不联系实际,完全是无的放矢,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还有那个走后门问题,批林批孔不要联系吗?那完全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背叛,对毛主席思想的背叛。”
江青抬起头,大声说:“请同志们好好想一想,现在走后门猖狂到了什么程度。上大学、参军,没有门路根本进不了学校和部队,不给当官的送礼,不走歪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我们的几个老帅、老将,光他们写的条子就够一个营、一个团,把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完全变成了后门兵、后门大学。这样下去,我们的工农群众能答应吗?我主张彻底关闭后门,在这场批林批孔中要当作大事大抓。”
迟群又说:“至于走后门问题,不只是这一个问题了,现在还有的单位,问题比较严重。譬如说,外交部、一外,很值得检查。”
谢静宜马上接着说:“现在党内的不正之风猖獗得厉害,社会风气不正严重地影响着我们党和国家的形象。走后门这与我们社会主义制度是格格不相容的,与文化大革命格格不相容的,这也是坚持不坚持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这一基本原则的一个重大问题,走后门实际上就是对马列主义的背叛!”
会后,迟群、谢静宜等人修改、整理了讲稿,准备向全党印发。叶剑英于一月三十日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在作了几句自我批评后,反映了这两次会议的一些问题。毛泽东二月十五日看了这封信,并作了批语,说:“开后门来的也有好人,从前门来的也有坏人。现在,形而上学猖獗,片面性。批林批孔,又夹着走后门,有可能冲淡批林批孔。小谢、迟群讲话有缺点,不宜向下发。”
政治局开会讨论毛泽东的批示时,叶剑英在会上说:“召开全军会议动员批林批孔,为什么不经过政治局会议研究?为什么不向军委和中央打招呼?当然也没有请示主席。我真不知道,谢静宜和迟群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讲话的?我们党还要不要组织纪律性?”
邓小平坐在沙发里,观察着每一个与会者的衷情,一言不发。
周恩来说:“我觉得主席的批示很重要,剑英同志向主席报告情况也很及时。这点比我的政治觉悟要高。我以为江青同志已经请示了主席,没想到主席对会议的一些提法会有这么多看法。”
江青瞪了周恩来、叶剑英一眼,说:“小谢、迟群同志的讲话有缺点,但并不是什么大错。为了批林批孔搞好深入,不宜再夹着批走后门,但并不等于说走后门就对,或者说主席赞成走后门。这是两回事。我想有些人并捞不到什么稻草。”
二月二十日,中共中央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发出通知:妥善解决领导干部“走后门”送子女入学等问题。通知强调:“当前,批林批孔刚刚展开,又夹着走后门,有可能冲淡批林批孔。因此,对批林批孔运动中不少单位提出的领导干部’走后门‘送子女参军、入学等问题,应进行调查研究,确定政策,放在运动后期妥善解决。”
江青认为这本是小事一桩。汪东兴,不,应该叫华国锋政变集团竟把它作为自己的一条大罪来置自己于死地,她气得眼珠充血,大声喊叫道:“这叫什么错误?即使算错误,就能够把我当敌人一样地关押起来吗?你们这样做,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你们走得太远了,”说罢,眼眶也湿润了。
这倒使汪东兴稳住了神,心中暗暗得意。他鼻子哼了一声说:“我讲这些,只是证明你不是一贯正确的。你犯下了其他错误和问题,中央正在认真地进行审查。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与中央配合,认真考虑你的问题,不要抱任何幻想。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自你被隔离审查后,相当多的干部和群众,包括你最亲信的人,都开始揭发你的问题了!”
江青冷笑道:“江某人行得正、走得直,无事不可对人言,我不信别人能揭发我什么。除了邓小平一类死不改悔的走资派,我相信我还是能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的。”
这回轮到汪东兴放声大笑了,他把一份复印件扔到江青面前,说:“现在,连你的秘书刘真、刘玉庭都站出来揭发你了,你还要充什么硬头,简直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江青认得她的秘书刘真和刘玉庭的字迹,他们在她眼里曾是最忠实的助手,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和她反目了。她的手颤抖着,把那份揭发材料一字一句读完了:
“批林批孔,是毛主席的反修防修的伟大战略部署,而江青却伙同王、张、姚借批林批孔,大搞分裂党的阴谋活动,妄图整垮周总理和党政军一大批老干部,篡党夺权。她无耻地说:批林批孔我是站在第一线冲锋陷阵,指挥战斗的。她背着毛主席、党中央,以个人名义到处写信、送材料、抓点,煽风点火。她同迟群、谢静宜精心策划了‘一·二五’大会,江青向迟群、谢静宜口授了讲话内容,江还要姚文元在会上多讲一些话。大会前,江青得意忘形地说:‘哈哈,周总理都叫我搞得没有办法了!’大会录音,江和姚连续进行了三天的修改,迫不及待地要发到全国。后因受到毛主席的尖锐批评和制止,并且扣发了录音带,所以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政治局讨论毛主席的批示的会议后,江一回到家,就大发雷霆,发泄对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不满。”
“叛徒!”江青看罢以后,脸部一阵抽搐,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宇。她把这张纸又扔到桌上,嘲弄般地对汪东兴说,“这并不奇怪,革命到了紧要关头,都会出一些叛徒。如果今天抓的是你,你身旁的人也照样会揭发你。这很正常。”
“你认为他们揭发你不是事实吗?”
“不是,”江青坦然地说,“我和周恩来同志共事几十年,我们都是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工作,我承认我们工作中有分歧、有斗争。但我从来都是维护他的,他也同样维护我。我从来不反他、也没有反对他,他也没有反对过我。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上造谣、挑拨,我感到很可怜。至于说我反对毛主席,更是荒诞无稽了!”
“中央希望你能写出一份深刻的检查来,以便求得党的宽大。”
江青冷笑道:“你说这话,实际上是让我当叛徒,背叛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承认你们的作法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