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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入洞房!”好不容易,司会终于做完自己的工作,他轻松的放下高悬已久的心,掏出手帕擦着适才因为害怕夫人与少爷所留下的汗水。
“恭喜少主、少夫人;贺喜少主、少夫人!”
在广大的宴厅中,满坐着数百名南门家仆、侍卫,在最后一句“送入洞房”的吉祥拜词说完后,顿时宏亮的恭贺声此起彼落,声声震天,直上云霄。
全部的人皆手持奢华的镀金酒杯,伴随着祝贺词,整齐的向上举起,欢呼着这位初来乍到的小小夫人。
在场人们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皆是无比欢欣的表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那个理当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新郎倌,样子有些诡异!
在他的大红喜袍外,全身竟被捆绑着,那铁炼足足有一碗口般粗,好似是害怕他随时会逃走似的。
“放肆!全都给我闭嘴!”南门燿感觉自己拉紧的神经已因这止不住的道贺声而硬生绷断,当下一股真气沿着他的脊椎底部窜流而上,与另一道从横隔处冲起的气流交会,两脉紊乱的气息纠缠着,终于融合为一体,直接顶上脑门。
他的任督二脉打通了!
“啊……”南门燿激狂的吼声回绕,凡声到之处,杯盘俱裂,无一幸免,吓得宴席上的宾客、奴仆到处逃窜。
一时间,原本喜极的厅堂大乱,鸡飞狗跳,除了坐在主席上的南门无芳及身旁的白月,其余众人各个面色如土,惨声哀号。
他们少主的声音震得南门家一些内力不够深厚的人耳膜冒血,痛不欲生。
“住手!”南门无芳登高疾呼,阻止正纵欲残杀府内的儿子,一双饱经风霜历练的眸子气得通红。
但是南门燿岂肯甘愿罢手?他丝毫不将南门无芳的话听入耳内,紧抿薄唇,只是几个动作,便又有数十人倒地,痛苦得趴在大红地毯上。
他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挑断脚筋,任其匍匐挣扎,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环视四周,身旁已无他人,大厅内所有的人早已逃窜一空,仅剩下白月、南门无芳以及那被保护在她怀里的娇小人儿──他的新娘。
大红身影凌空跃起,突然朝正殿上的主位疾射,速度快得更胜展翅飞鸿,眼看就要碰触到另一身穿喜袍的小人儿。
“少主万万不可!”察觉到南门燿的意图,白月倾身向前,将体内真气凝聚在双掌上奋力一挡。
原本两人的武功修为就是旗鼓相当、不分轩轾,但南门耀现在已不同以往,而是只疯了的荒漠苍鹰,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红色的猎物,完全无他人插手的余地。
鲜艳的红色液体从白月的口中喷洒而出,形成一道绝妙的弧度,他重重的倒下,败在南门燿激狂的怒气之中。
空中,美丽的红绫飘舞着,银刻的凤冠坠落,摔得颗颗饱满海老珍珠飞散,滚啊滚的,满布在满是腥味的红绒地毯上。
初嫣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充满惧意,瘦弱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着,她好害怕眼前的男人。
他的五官英挺俊隽,双眸修长深邃,剑眉双飞斜上入鬓,唇线完美,他的脸上噙着一抹笑,照理说该是魅惑人心神才对,但是在他古铜色的肤色上有着斑斑血迹,他的衣服鲜红而刺眼,已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原本之色,抑或是被腥红血液所溅染;他邪佞的笑容未达黑潭眼底,连同嘴角上沾染到的红色液体,将他整个人塑型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就是你吗?”南门燿同样被原本隐藏在喜帕下的初嫣所震惊到,他伸出沾满鲜血的大手轻挑开她垂下的下颚,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看上去不年纪很小,却拥有着一张倾城容颜,她的肤白宛若天降初雪,清透洁净;她的杏眼此刻显得有点怔然,却丝毫无法减低里头足以夺彩星月的光芒;她的朱唇丰而不厚,比枝上那引人遐想的蜜桃更加水润;她整个人即使画上粗艳的浓妆,仍旧显得脱俗,媲美百合的脱俗气质。
然而即使如此,南门燿仍然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
他慢慢收紧手中女娃儿小巧的下巴,那力道足以将之捏碎。
“放开你的手!”南门燿的动作让南门无芳霍地出手朝两人接触的地方袭过去,只因她知道初嫣的情况危险了。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南门无芳的手劲极强,的确是想一招截断他的手,但南门燿却一动也不动,任由一滴滴的鲜血沿着他壮硕结实的手臂淌下,他那双比鹰还锐利的厉眼紧盯着他小小的新娘。
“你要自己结束性命,还是由我来?”他抽开插在初嫣墨黑发髻上的琉璃发簪递到她眼前。
“你想都别……”南门燿的话语飘入耳中,听得南门无芳当下简直是气急攻心,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养出这么一个嗜血残佞的不孝儿子,连一个稚龄女娃儿都想杀害。
话音未落,一记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南门无芳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语。
“我都不要!”初嫣无畏的直视着南门耀那双好似随时会将自己卷入的漆黑瞳眸中,体内一股不知打哪而来的勇气霎时汹涌而起,似是在告诉她不能害怕。
她的身躯已不再颤抖,而是直挺挺且毫不畏缩的面对着南门燿。
“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她眼中的坚定撼动着南门燿冷酷的心,他讶异万分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小块心防竟被敲落下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直视着他,更遑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但此刻,他的眼前的确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她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人,就只是个年幼的小女娃儿。
“很好。”南门燿笑了,声声狂肆不羁,透入初嫣的耳朵,进驻到她的心底。
“我不会杀你的。”他一个转身,决定饶了初嫣这条小命;但这只是暂时的,他虽不杀她,但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直到她能打消再作那愚蠢的登上南门少夫人的美梦。
终于,南门燿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门外,直到完全看不见人影后,初嫣坚挺的背脊这才弯了下来,整个人也软倒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秋之落叶,刚才的勇气早已烟消云散。
她其实是害怕的,但她拚命的克制住,即使她向来是爱哭的,但她知道在当时的情势下是不能哭的,为了她的娘娘,也为了她自己,她不能有任何的退缩。
她早已答应过娘娘了,她再也不会哭的!
“好样的娃儿!”南门无芳比谁都感到惊讶,看着初嫣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内心满是赞赏。
她真是挖到宝了,除了初嫣,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南门少夫人这个位置。
虽然被南门耀重重的击倒地上,白月仍是努力挣扎着,不停的喘着气,将适才的景象收入脑中。他明白这个女娃儿绝非普通之人,假以时日,必能傲视群芳,继南门无芳之后,将南门家带往另一个高峰。
相较于两人的赞叹,初嫣只是愣愣的望着前方,南门燿那极俊极邪的面容紧紧的包裹住她的心,一股奇妙的情绪在她尚未成熟的心底缓缓滋长着,当时的她绝对不会明白,这情芽一旦播下,可是会紧绕一生……再离不开……
那一走后,南门燿再也没有回来!
京城里,有关南门燿娶妻之事已被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因为他是身为天下最富有的南门家少主外,这桩婚事之所以会被如此的四处散播,最重要的原因全都出在新娘身上。
放眼中原,南门无芳堪称是现世唯一的女中豪杰,她的经商手段高超,横跨黑白两道,在南门拓拔──即她的丈夫死后,南门家原本已逐渐衰败,可她独自一人出马支撑家业,力挽狂澜,将南门家业带向从未有过的巅峰状态。
如此巨富人家一旦出现什么蒜皮小事可供人说嘴,百姓们岂会轻易放过?再加上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可是出在那神秘的南门家唯一子嗣──南门燿身上,更是令人好奇万分,在茶余饭后,无不拿出来探讨一番。
传闻说,南门燿的面容俊秀非凡,更胜潘安;智力过人,相比诸葛,但他生性古怪,异常偏激,更曾因为拒绝了京城着名的绝世名花──左相左宾浤的掌上明珠左湘蔤而声名大噪。
左湘蔤不但貌如娇花,身形窈窕,还是个知书达礼,擅女红的第一才女,但凡拜倒在她裙下,踩平左相府门槛欲上门提亲之人不知凡几,却都被拒,各个失望而归。
当时的左相曾亲自上南门府想向南门无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