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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时有如清泉滴谷,使人心陷其中。一时间满屋静寂,但闻琴音。众人心神俱醉,完全沉浸在纶音中。半晌,琴声渐渐低下去,铮的一声后万籁俱寂。
沉寂良久,众人方才爆出掌声与叫好声。
鸿翊呆呆地看着雁雪,开始有了好奇。
心,也微微有些动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本王以前总以为白乐天对琵琶女的技艺描写太过,现在想来,只要琵琶女有龙妃一半的琴艺,就足可以感人落泪了。”驭风道,毫不掩饰的看着雁雪,眼神中带着威胁。
“三王爷不要这么说。且不论琵琶女技巧如何,单是她的幸运,就已经让雁雪羡慕不已了。”雁雪看着驭风眼中的威胁,嘴角仍是淡淡地笑着,“以乐会友,她能因一曲琵琶,结识白居易并得赠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雁雪又哪里有她的幸运?”
“赠诗是吗?来,麒生,这方面你最擅长了。”鸿翊打断他们的对视,大声道。
“皇兄,你这是为难我。龙妃的琴音,哪是我能用语言描绘得出的?”麒生摇手。
驭风将眼光从雁雪身上移开,道:“皇兄,臣弟非常想向龙妃讨教,无奈今天有事在身,不得不先行告退。”彪汉也忙说:“皇上,臣也有事,与三弟一同告辞。”
鸿翊笑道:“好好,你们都是忙人,走吧!”
二人一走,屋内气氛立变。麒生与群立围住鸿翊,茗雯则靠到雁雪身边左看右看的,一脸天真。
先帝有五位皇子,分为两派,一派的首领为鸿翊,另一派则是驭风。
辽吉宗十四年,十一岁的鸿翊被封为太子,其余四人被封为王。但是驭风与鸿翊之争一直没有停止过。茗雯公王是皇后萧华亲生,是鸿翊与驭风同母妹妹,但她是鸿翊派的,自小就跟鸿翊气味相投。
“龙姐姐,你琴弹得好棒哦!”茗雯道,“你的琴艺是向谁学的呢?”
其他人顿时也将注意力转到二人身上,群立也忍不住插话:“我久仰龙妃大名,据说龙妃武功之高,几乎可称得上是武林第一人,不知龙妃师承何处?”
“真是服了五弟了,一开口就是问武功。”麒生笑笑,“龙妃才智过人,龙族在龙妃的管理下井井有条,麒生不才,颇想听听龙妃的治理之策。”
鸿翊真的有点惊讶了,他没想到龙雁雪竟然有如此大的名气,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自己这两个弟弟可谓眼高于顶,却对雁雪如此推崇,可见雁雪的确不简单。
最令他疑惑的是雁雪不过十八,以她的年龄就算钻研一样才艺,都不可能会如此精通,更何况她似乎是无所不会的。
“雁雪才智平平,不敢当王爷赞誉。雁雪幼承父教,武功则是悟于天。”雁雪答道。
群立与麒生看向雁雪,眼中充满了惊讶,三人攀谈起来。
麒生擅文,群立好武,但无论二人谈到什么雁雪都能对答如流,并常发惊人之语,引二人进入一个难以想像的世界。
三人话题从文才武略谈到了万事万物,但雁雪似乎无所不知。
谈到后来,几乎等于是他们二人在向雁雪求教,只是偶尔才说几句或发问,其余时刻只是在聆听和深思。
天近黄昏,二人方才告辞,茗雯也回到自己的宫中。鸿翊忍不住问雁雪:“雁雪,你如此年轻,怎么精通如此之多?”
雁雪的眼神在一霎那间飘忽起来,但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立刻又回到平常的神态,答道:“家父在雁雪二岁时发现雁雪天资易于常人,什么东西教一遍就能熟记,还能举一反三,而且武学资质也很高。此后,家父就一直从严要求雁雪,每天最多睡三个时辰,并且在这三个时辰中还要练习内功。家父于雁雪十一岁时去世,雁雪继承了龙族族长的位子,就更不敢懈怠了。十七年中,雁雪几乎没有一个时候休息过。不过天下之事,一理通百理同,虽各有各的特点,基本脉络还是相同的,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复杂。”
雁雪说来轻描淡写,鸿翊却看到了一丝的痛苦与无奈。
忙碌疲倦,无论愿或不愿,这人生都不走属于自己的,连快乐的滋味都没尝过……鸿翊颤抖了一下,这样的她,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皇上在想些什么呢?”雁雪打断了他的思路。
鸿翊仿佛惊醒,掩不住眼中的惶恐。
他竟然有了一丝怜悯和不忍?
觉得她和自己太像,因此就狠不下心来?
他对她心软,谁又来对他心软?
鸿翊苦笑,随即又敛起:“雁雪,朕想让你杀一个人,你能做到不留痕迹吗?”
“不留痕迹……皇上是想杀德烈尔?”雁雪冲口而出,然后像是发觉了自己的失言,忙低下头。
德烈尔是驭风的手下,鸿翊早就想罢他的职,换一个自己人当宰相。但他是三朝老臣做事又谨慎,一时还真挑不出什么台面上的错处来。
暗杀虽然可以,但太着痕迹的话,恐怕会引起群臣之恐慌。
“你真是聪明。”鸿翊道,“没错,做得到吗?”
“这有什么难的?雁雪现在就出宫,请皇上静待佳音。”
雁雪语毕整整衣衫,转身便走。
鸿翊的手不禁拂上耳上的耳环。
“既然我在血腥之中,又何必去怜悯别人?”
夜,悄悄流逝。
霁雪阁中,鸿翊已沉沉睡去。一道白影跃了进来,是雁雪。她看着鸿翊,轻轻地自言自语:“皇上,在让我杀人的前一瞬,你犹豫些什么呢?你难道不明白我们是同样的人?你能为了国家暗杀臣子,我也能为了龙族沾满血腥。我们根本就没什么不同。”语翠,雁雪坐在桌边调整内息,很快睡着。
空气中有一丝异动,雁雪马上惊觉,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鸿翊坐起身,睡眼朦胧。雁雪缓缓说道:“皇上,你醒了啊?”
鸿翊晃晃头,清醒过来:“事情怎么样?”
“幸不辱命。”雁雪道,“雁雪还以为得多等几天呢,结果……”她脸上忽然染上一丝红晕,止住不说。
“结果什么?”
“雁雪用在德烈尔身上的毒是一种催情剂,只要与人交合便会力尽气绝。此种死法再自然不过,而且家属也无法声张。雁雪是等到他断气才回来的。”雁雪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红晕却在扩大。
鸿翊强抑着想笑的冲动,看一向带着面具的雁雪露出这种表情,对他而言,比德烈尔的死更令他高兴。
“皇上,时间不早了,您该上朝了。”
鸿翊备好一切,刚要出门却又停住,说:“雁雪,你准备一下,五天后正式封妃。”
鸿翊走后,雁雪打开箱子,箱中只有几件白衫和简单的发饰。她抬起左手,看着腕上的飞龙环:“蚝来除了它,我真的是一无所有啊!”
“龙姐姐!”正在雁雪找东西打扮的时候,茗雯跑了进来。
茗雯一张脸因为跑步红红的:“龙姐姐,我想跟你学琴,教教我好吗?”雁雪看着她单纯的脸,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好啊。”
“还是龙姐姐厉害!”茗雯拨着弦,“我弹得好差哦!”
雁雪道:“公主琴弹得很好,音准而平和,可见学得很用心。只是此曲是作曲人怀念亡妻所作,公主年纪轻轻,又怎会体会其中的缠绵哀伤?”
她顿了顿,“由古至今,在文学或乐理方面有所成的人均是受尽苦难,才能将他们丰富的感情蕴于其中进而感动他人。公主锦衣玉食、悠游自在又正当年少,习此凄绝之音,是雁雪没有选好曲子。”
“可是,龙姐姐,你今年才十八,就已经能体会那种心情了,那又是为什么?”
雁雪怔住了,半晌方才笑道:“书上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又何尝能体会……”“不是的!”茗雯叫着,“龙姐姐,我听得出来,你是真的承受过很多的苦!”
雁雪呆呆的看着茗雯,往事迅速从心中滑过。
一个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雁雪,我知道你苦,为什么你不肯承认呢?”
这个声音是许久以前的记忆了,可是忽然之间,它和茗雯的声音重叠了。
“公主!公主!”茗雯的丫鬟跑进霁雪阁,“皇上出宫了!”
“什么?皇兄好久都没出宫了,为什么现在……”
“德烈尔死了,皇上去吊丧。”
茗雯身为公主,对朝事有一定的了解:“德烈尔?怎么死的?”
“是伤寒,但我听说……”丫鬟在茗雯耳边小声说着,茗雯的脸变得绯红。
雁雪看着,嘴角又勾了起来。
第二章
将近午时,鸿翊回到宫中,心情很好,毕竟是除去了心腹大患。左右无事,干脆让雁雪陪他出去遛达。
上京闹市中,鸿翊东瞧西看,没入人群里。
人群中有两人正在打架──说是打架,又有点不太确切,只是单方面的殴打罢了。打人者看来只有二十左右,标准契丹人打扮,满脸横肉,怒眉纠结。被打者三十出头,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