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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得全身无力,却不敢坐,只得靠著书桌轻喘。
“你今天才回来。”他语气平静一如叙述,“我从昨天晚上一直在等你。”
我胸口一震,抬起头不由自主地就问了这麽一句:“你为什麽要等?”
他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自顾自问道:“你昨晚都做了什麽?”
昨晚?我的19岁生日,究竟是怎样的一夜,要形容出来,我觉得自己词汇有些贫乏。
我笑了笑声音有些无力:“吃饭、喝酒、跳舞……然後看电影……”
我的声音消失在他的狂吻里。刚才的疾行,这麽久的站立裂痛已消耗了我太多的体能,来不及思索这一举动出於何种动机我便在热吻中昏了过去。
***
醒来时在医院的床上,但不是学校医院。在感激盛乐细心的同时,也心中一窒,既然他没送我到学校医院,那定是知道什麽了。
“哦,醒了呀。”一中年医生走近量了量我的体温,对身後的盛乐说,“没事了,只是还在发烧。回去後两天内只能喝流质食物,不然导致肛门炎症感染就麻烦了。”医生的最後一句话似投了枚炸弹,让我脑袋轰隆了好一阵。
“谢谢你了,医生。”我听见盛乐礼貌地道谢。那医生出门口时似乎还在摇头叹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关紧房门,盛乐靠著床边俯下身看著我。
强烈的羞愤感尽头,我发现他眼睛微微发红。
“昨晚到底发生什麽事?”盛乐语声微微发颤。
我说不出口。
“说出来。”
“宁扬强暴了我。”
我看著晶亮的眼眸由震惊变成愤怒继而无比痛恨,有力的手指抠入雪白的床单,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昨晚宁扬说过的话。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轻声说。
“嗯。”
“那天夜里你真的醉了吗?”看著眼前人脸上瞬变的表情,我心里霎那涌起的不知是何滋味,声音里夹著微弱的叹息:“为什麽?”
面对我的质问,他沉默了半晌,随後温柔地笑对:“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你。”
我固执如孩童:“可是我现在就想听。”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温柔地吻著我的脸颊,我心旌摇荡。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说你为什麽偷偷买了那片吉他曲的CD又不告诉我?”
“你乱翻我抽屉。”
“是你自己不小心让CD封套掉地上了。”
***
天刚黑的时候,我和盛乐回到寝室,正巧碰到薛清林湃,看样子似乎急著出去。
“小希,昨晚没回来,今天又一整天不见人……脸色怎麽这麽白!”两人中途止住埋怨,惊诧於我的虚弱苍白。
“感冒,先前烧得厉害,这从医院刚回来。”盛乐淡然答道。
两人忙要搀我到床上,却被盛乐不经意地用胳膊拦住:“没关系,我来就行了。阿林你们刚刚不是要出去吗?”
林湃一拍脑袋,似乎才想起有这麽回事:“啊,该死,被小希一吓都差点忘了,我阿姨今晚不在家,小表妹害怕便要我和阿清去做门神了。”
“快去吧,都黑了好一会儿了。”盛乐说著把我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小希,你乖乖呆在寝室养病,我们明天早上就会回来了。”
“盛乐,要麻烦你照顾小希了。小希,想吃什麽明天我和阿林给你带。”
“真要带,就给我带几本小说回来吧,躺在床上无聊。”我笑道。
“饿不饿?”缠夹不清的两人风风火火走後,盛乐问我。
“饿。”
“想吃什麽?”
“鸡腿。”虽明知不能吃,但还是说出来解解嘴馋。
盛乐噗哧笑了声揉了下我的头发:“我去买。”
看著盛乐的身影消失在门後,我觉得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做梦,痛苦喜悦来得都是那麽的不真实。我心中矛盾,想希望这是梦,可又舍不得这心底渴望已久的欣喜,难道这些欣喜甜蜜定要构建在昨夜的恶梦之上?躺在床上我心思百转千回,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整栋宿舍霎时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竟然停电了。
外面的吼声震天在学校广播声中安静了下来:“各位同学,由於宿舍楼供电机房出现故障,到明天8点前都不会供电了,请大家原谅。”广播完後又是一阵阵怒吼声、响亮的口哨声,还有敲盆打桶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过了阵子,各种声音都渐渐停歇,四周慢慢安静。漆黑一片的静谧里,我睡得很不安稳。
我期盼著盛乐的回来,就如期盼光明。
***
门终於被推开,盛乐手上拿了个小小的手电筒,手上提著饭盒还有一小袋子。
“饿了吧?我刚走到食堂,就停了电,一片漆黑的,便只好到校外去买了。”他点燃一只蜡烛,把饭盒送到床前。
“鸡腿呢?”我看著一盒熬得清淡的粥问。盛乐笑道:“我订了,不过是下周的。”
我笑笑,不再说话,努力喝起粥来。
待我喝完粥,收拾干净,盛乐走到床边对我说:
“把眼睛闭上。”
同样一句话不由让我想起桥上那次,那种近似戏弄的感觉让我咬牙恨恨:
“不闭。”
他靠近温柔地威胁:“你是想闭上眼,还是想让我吻你。”
想让你吻。我没再出声,顺从地将眼闭上。当他叫我睁开眼时,我被眼前突现的景象看呆。室内书桌椅上燃了不下二十只彩色小蜡烛,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著,闪烁不停。
“喜不喜欢?”
我由衷点头。他到自己床头取了吉他後在我床沿坐下,没有言语,只有手指轻轻拨动下悠悠流淌出的音符,是首简单的“祝你生日快乐”。烛光下,他的面容更添迷人风华:“忘记昨晚,今夜才是你的生日。”
语声一落,指间再次流出我熟悉的旋律,是上次电话里的那首“爱的浪漫史”。我靠在床头静静地看著他来回拨动琴弦的手指。
“小希,我叫你小希好不好?”盛乐放下吉他将我抱住。我在他肩上轻道:“那晚你不是叫了吗?”
“我喜欢你,小希。”
我喜欢你。这一句已足以让我从悲惨中欢呼,心这才庆幸从昨夜到今晚的恍惚并不是梦。
如果快乐真要建立在痛苦之上,且为这一刻欢娱痛苦昨晚又何妨?
点点烛光下,他的眼神也似乎变成其中一抹在我眼前闪耀:“所以,不要再躲我了。”
他低头轻吻我,之後抱著我在床上躺了很久,顾虑到床太窄怕我睡不好才回到了自己床上。
***
星期天我醒来时盛乐早已起来。书桌饭盒上放了张纸条:小馋猫,後天才有鸡腿吃。等我。
我庆幸自己醒得早,要被薛清林湃或是易孟见到这张纸条,脸都丢尽了。刚洗过脸喝著粥,去当门神的两人就回来了。薛清手里提了一包食物,林湃抱了好几本书。闻见食物袋中的浓浓香味我暗暗叫糟。
果然,薛清扬了扬手中的袋子:“Morning,刚好,小希,经过炸鸡店时我们特意买了只来犒劳你这病号呐。”
“早,我……哦,医生说我这几天禁荤以免肠道消化不良。”我咽著口水困难地拒绝。
“嗯,烧退了不少了。”林湃走过来摸我额头,接著把书往我胸前一放,“唠,《笑傲江湖》、《天龙八部》。”
我皱眉不满:“都看过几百遍了,你就不能挑点其他的来吗?”
“哟,你这小子还真难侍侯啊……”说著狼爪朝我袭来。
“哈哈……饶了我,哈哈,不敢了……”
我整天呆在床上看书,薛清林湃陪著我在寝室玩闹了一个上午,下午时有人来叫打球。
“咦,阿乐哪儿去了?”林湃想到打球还缺了这麽个人。我跟了他们说我没事了,叫他们放心去玩,两人见我烧退了不少也便安心去打球了。我将书放下,翻开林湃桌上的同学通讯录,找到了盛乐的手机号码,一打讯号都没有,不知是关机还是没电。
到学校晚间广播响起时,我终於忍不住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校门,自己早该想到盛乐会去哪儿的。想著宁扬的冷酷,我有些心凉。下了车,我直奔银梦公寓,捺下心中恐惧与不适按了门铃,却没人应门,愣了一会儿,怏怏地搭公车回了学校。找宁扬除了这里别处我再也不知。
盛乐,你到底去了哪里?
回到寝室,刚上楼梯就远远见一高高的人影伫立门口。走近看清这个人,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经历,战栗愤怒厌恶纠结而生。
走到门口,站到他面前,我没有掏钥匙开门:“盛乐去找你了是不是?”
“放心,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宁扬声音低沉,透过临室来的光亮,我才看清他脸上有几处淤肿。
“他现在在哪儿?”
“大概去医院了吧。”
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