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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如苏起床的时候一看身旁的时钟,已然十点整。
套房里再也不见第二个人,她找了很久,才在洗手间的门上发现一张便签。
“私人约会日。”那是相思尚不成熟的稚嫩笔迹。
“保镖在侧,勿念。”那是徐溪如同卫子慕一般的狂草。
两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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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岸之家。
对面的阿姨已经安坐了有半个小时,相思吃一口冰激凌,瞅她一眼。
见她欲言又止已久,怕就此把该阿姨憋坏,决定主动开口聊点儿啥。
“阿姨不喜欢孩子?”
更想被叫做姐姐的女子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温柔得一塌糊涂:“怎么会?”
“可是您笑得好艰难啊!”相思小幅嚼动嘴里的美味,舌头露出来绕着唇边舔了一圈。
约得明明是傅青城,来的人怎么会变成一个孩子?
“喜欢孩子的话,那就是不喜欢我唠?”他继续吃,边吃边甩小坑出来。
“不是不是”,她急忙摆手澄清,“怎么会呢!”
“那阿姨是喜欢我啦?”
她点点头。
“可是怎么办,阿姨,我只喜欢我妈妈,不可能喜欢你。阿城他也只会喜欢我喜欢的。”
阿城?傅青城。
“让您伤心真是对不起。”相思郑重其事地搁下攥在手中的瓷勺,开始向老成进化。
她正怔愣间,就见傅青城脚步飞快冲着男孩奔过来,揉揉男孩的发顶,将他抱了起来。
“有没有贪吃?”
柔声入耳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开始逡巡傅青城的每一寸表情。
果然不是误会,父子情深,此地唯她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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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走后,相思就从傅青城怀里挣脱开下来。
看向傅青城的眼神里遍地不满。
“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是很有原则的人。”
有原则的人话毕归位继续吃冰激凌。
“相思,”傅青城盯着眼前专注于吃得小人小脸,微笑越开越大,“生我的气了吗?”
“我从来不生气。”语气如同诉说一个真理。
“那陪爸爸聊聊天好不好?”
爸爸,聊天,这倒是蛮新鲜的。
相思甩甩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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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无人搭理状态的卫如苏收拾了个大概从酒店套房出来。等电梯的时间很长,长到她一到十、十到一来回数。
终于等来电梯的一声“叮”。
她几乎没多想就向内里走去,抬头间却又愣在当场。
矮胖肥圆的男人裹在西装里带着自然而生的滑稽味道,一旁比肩而立的高挑女子挽着他的臂膀,亲昵地贴在他的身上。
浓重的妆容让卫如苏几乎看不清女子的面部原貌,或许,她从未看清过她的本来面目。
脚下踏足之处变得不再稳妥,卫如苏进了电梯,尽力忽视身旁已经开始难耐热情的两个人,等待那个数字慢慢变小。
正巧电话拨了进来,卫如苏在挎包中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响铃的手机,一着急之下,手臂微松,一些杂物就从挎包一侧划了出来,掉落电梯内。
她弯腰逐个捡拾起来,最后只剩身后那两人脚边的一串钥匙。
她原地止步,扫了钥匙几眼。
下一秒,高挑的女子弯腰勾住了钥匙扣,拎在指间轻响数声。
“不用谢。”
她将钥匙递了过来,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
如何谢?
卫如苏拿回钥匙串,电梯门几乎在同时打开,那两人随后走了出去。
“夏初。”她禁不住轻声呢喃。
高挑的女子转身对着她妖娆一笑:“小姐,您认错人了吧!”
清甜的嗓音与那一张极致魅惑的脸一同被关在了电梯门外。
透过光滑发亮的电梯内壁,卫如苏看到自己僵硬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缓了缓,然后继续虐
、第三十一章
两个人依偎在不同的身旁回想着同样的时光
————月光
适才错过的电话,此刻再次响了起来。号码虽然陌生;归属地却是此刻脚下这座她再熟悉不过的城市。
这个牵绊不断;纠葛难解的地方。
卫如苏将自己一脸迷茫的神色大力甩开;敛了敛心神;终于在电话欢唱将歇前接了起来。
“方便见一面吗?”
是傅安年。
从来没有铺垫;直入正题。
卫如苏皱皱眉出了电梯口;等着他说出一个说服她的理由。那端却没了下文;死一般的寂静中偏偏还带着些微电波的震动。
明明死水一潭;偏要泛起微澜。
“如果你不表示拒绝;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卫如苏不知道时隔这么久;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自信,偏偏不能买账:“我与傅先生您无亲无故,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
沉默只蔓延了两秒钟,傅安年的声音再次透过声筒递了过来:“也许你不知道,傅家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决不允许傅家血脉流落在外。”
“你们傅家的家事我从来都不关心。”
卫如苏的话干脆利落,傅安年的表情终于撇下云淡风轻的外衣,丰富了起来。
那是卫如苏最熟悉的语气和处境:“如果那个孩子此后姓傅,与卫家再也无关,你会不会后悔眼下拒绝见面?”
**
林止来得很快,卫如苏在酒店的地下茶吧里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他走了进来。
车行一路都没有交谈,眼前这个伟岸寡言的男人一生都在为傅家服务,举止之间与多年相伴的傅安年颇为相似。
沉稳寡言,眼神却异常犀利光锋四射。
那是卫如苏初次涉足的地方,明明风景如画,却又让她心底止不住生出颤抖的自觉。
林止一路引领着卫如苏上楼,穿过最后一个安全门,突然停了下来。
“卫小姐。”
卫如苏抬头看他,完全无法猜测他下一步将要说些什么。
“二少爷虽然行事狠厉,但是对阿城很好。”
那话音里,似是带着一些嘱托和恳求的意味。
卫如苏尚未捕捉完全,下一秒,眼前的门就被林止推开。林止示意她进门,将自己关在了门外,两个空间就此隔离开来。
**
日光铺满地板。
“来了。”
背向门口的男子缓缓从卧床一边站了起来,卫如苏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止的话里含着悲哀的调子。
迟暮。
那是她看到傅安年顷刻间唯一能想到的词。
不过数月而已,傅安年已经不复她熟悉的那副清俊儒雅的模样,苍白的脸色雕刻着无数细纹,衰败已经无法遮掩,凹下去的脸颊透着沉闷的晦暗。
世界变化的太快。
卫如苏募然间觉得心惊,支离破碎的回忆里,已经过世的傅老爷子蹿了出来。
那段她并没有参与,却仅仅因闻言数句就已然无法抽身的一干二净的天人相隔。
后知后觉的烦躁很快脱离眼眶溢了出来。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卫如苏试着直视傅安年依旧目光曜然的眼睛,“这样不愉快的回忆,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制造下去。”
傅安年逆着光走过来。
“为傅家生一个孩子,得到的会比你甩掉青城的分手费更多。这一笔长达六年的投资,如苏,你赢了。”
他说得清晰而缓慢,卫如苏瞬间觉得难以置信,肺腑之间各种滋味翻腾。
她六年的坚持,到底不过如此。
强烈的自保能力瞬间被唤醒。
“为傅家生孩子,你觉得傅家配吗?”
卫如苏双目渐红,与眼前傅安年云淡风轻的脸孔对比分明。
“难道是为了青城,还是所谓的爱情?”
她觉得可笑,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需要人怜悯,真是天大的错觉。
“这与你有关系吗?”
傅安年侧过身子,背对着她:“相思必须认祖归宗,傅家人,不能背着父不详的阴影。”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卫如苏的语调尖刻,“除了傅青城那颗精子,相思和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越来越快的语调下来几乎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联系吗?
傅安年望着窗外绽开的连翘,兀自微笑,干净无害,声音仿佛从悠远的过去穿透而来:“阿城,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个联系,够不够?”
亲生父亲——近在咫尺——蒙在鼓里——
那样多的词汇从卫如苏脑海里翻滚出来,穿着傅青城的声音,在她耳边扫荡。
瞬间恢复的镇定自若:“你不觉得可耻吗?”
多年为叔,实则为父。
卫如苏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却又带着分明的力道直刺人心:“你最好活到天荒地老!不然,万一我哪天想开了让相思入傅家门,一定顺便缠着你儿子至死不放。”
“顺便也好为你们傅家省下一笔巨款!”
她募然转身拉开房门,入眼的满墙白色像极了当年遮盖在卫彦池遗体上薄布的颜色。她寸寸褪它下来,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张白色的网,越陷越深。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