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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对周姨娘这对母女都看不惯,所以她觉得掉荷花池一说,大抵另有内情,没准儿又是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把戏,但为这一点,她也要过去看一场好戏的。
不多时,梅香便喊了肩舆过来,方老太太不喜欢走动,其原因之一便是她的腿脚不太好,年轻时曾着了寒气,如今便有一些老风湿,没缝下雨天阴的,便又肿又痛的,所以平常也不太走动,不过如今正是盛夏,她这样老窝着,反而不利于经络活动。
芙蓉院里,早已慌乱成一团,拿衣服的拿衣服,打热水的打热水,挂帘子的挂帘子,递毛巾的递毛巾,直至方巧娴被周姨娘扶着进了浴桶,外面的一众丫头才喘了一口气,方巧妗、方巧雅、方巧慧三人因的担心方巧娴的身子,便也一起跟了进来,见她的丫头忙的不可开交,又帮不上忙,也只能干坐在厅中,不一会儿厨房便送来了热姜汤,方巧妗便让如珠接着,送去方巧娴的房里,又问那送姜汤过来的婶子道:“这姜汤还有的剩吗?”
那婶子道:“熬了一锅呢。”
方巧妗这才道:“方才救四小姐的那个小厮,你知道叫什么名儿吗?也给他送一碗去,平白救了主子,倒冷落了他,你只对他说一会儿自有赏钱的。”
那婶子忙应道:“大小姐不必担心,他就是我儿子常贵,也是府上二门上的小厮,我们以前是庄家人,一小在田里野惯了,他常下河抓鱼,这一点凉算不得啥。”
方巧妗因的出嫁了大半年,倒是对家里的人事越发不熟,也不认得这老婆子,听她这么说,也只开口道:“你们也是周姨娘的亲戚吗?”
那婶子闻言,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只低着头,方巧妗见她不好意思,以为她看因的周姨娘而看轻了她,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纳闷,姨娘家还能出你们这娘两古道热肠的,倒是稀罕了。”
那老婶子被说的脸颊一红,只道:“我男人和周姨娘家算是本家,我男人跟着周老二做生意,结果没赚到钱反而亏得一塌糊涂,那周老二在我男人临死前答应了我男人,要照顾我和常贵一辈子,我自忖我这有手有脚的,何必让他照顾,他便把我介绍到这侯府当后厨,让常贵也在这里领了一份份例,二姨太原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方巧妗闻言,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开口道:“好婶子,你快回去照顾你儿子吧,虽说这三伏天的,毕竟水里冷。”
那婶子很少进后院来,长被人说这侯府的小姐怎么厉害,如今见了方巧妗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的,只觉得欢喜的很,又道:“多谢大小姐了。”
一时间方巧娴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躺下,又一连灌了两碗姜汤下去,正捂在床上发汗。方巧妗见如珠退了出来,又将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与两位西府的小姐一起坐着。
不过片刻,大少爷也赶了过来,却是二少爷在晨省之后,便偷偷出去玩去了,倒是不见人影,方巧妗见大少爷进来,忙起来福了福身,那边大少爷也点头见礼,说起来,方巧妗和大少爷年少时却是不生分的,生分也是从大了之后,知道嫡庶有别之后,才渐渐疏远了起来,方旭见她行礼,只开口道:“大姐姐不必多礼。”
方巧雅、方巧慧两位也起来向他心里,方旭一一回礼,这才开口道:“四妹妹无碍吧。”
方巧姝道:“已吃过姜汤了,正在发汗,一会儿等陈大夫来了,在好好诊治诊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8 章
方旭忙见几人脸上都有疲惫之色,知是方才定然都吓的不轻,此时松懈了下来,才会有这般神色,便开口道:“今日有劳几位妹妹了,若不是有几位妹妹在旁,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说着,眼神已扫过四周,却惟独不见方巧姝。
方巧妗已将他的心思落入眸中,便开口道:“三妹妹素来体弱多病,方才又受到了惊吓,我已让她先回晴芜院休息了。”
方旭只点点头,又向方巧妗作揖道:“大姐姐安排的好。”
正说着,外边小丫头进来传话道:“老太太和三太太也来看四小姐了,肩舆已到了芙蓉院门口了。”
只说着,便听见外面老太太声音道:“四丫头好些了吗?”
任凭谁都知道,在门口喊那么大声,里面人也听不见半声,不过就是让旁人知道,她有多么宠方巧娴罢了,方巧妗和方巧慧倒是没有什么想头的,只方巧雅听见了,往身后又退了几步,想来自己和方巧娴都是姨娘养的,怎么命就这么不同,不想还好,一想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方老太太进门,见一家子的人都在这边,方巧雅跟在站在角落里哭鼻子,便只对着她问道:“你四妹妹究竟怎么了?”
方巧雅被她一问,又吓得不轻,只开口道:“没……没什么了。”
“没什么你哭什么?”方老太太显然不悦,只瞅了她一眼。
方巧雅心里委屈,又不能说是在哭你老太太偏心,只忙将脸上的泪擦了擦,站在一旁,而这却被一同进来的沈氏全看在眼底,只也视线往方巧雅的身上略过,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是大少爷忙扶了上去开口道:“刚已喝过了姜汤,现下正在发汗,想来已是无碍了,凭白让老太太跑这一趟。”
方老太太见周姨娘未迎出来,便知道她定然在方巧娴的房里,只转身要去,便听周姨娘哭着从门外进来,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喊道:“老太太要给娴儿做主啊,她这次可差点儿去见了阎王爷,什么人这么狠心,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害。”
方巧妗听闻,心头便咯噔一声,忙向方巧慧和方巧雅两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惜两人的视线也正对着进门的周姨娘,不曾有一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那周姨娘进门,见沈氏也在,便只拿帕子压了压眼角道:“老太太,平日里晴芜院的那个用出身来压娴儿,我也不说什么,她是太太生的,娴儿是我生的,本就不一样,可她居然这么狠心,一把就把娴儿推下荷花池,你可知道那荷花池的水有多深,娴儿这次,差点儿就不能再孝顺老太太您了。”
方老太太听她这么说,只开口安抚道:“你浑说什么,姝丫头不是这种人。”
周姨娘却不遗余力的继续抹黑,这次方巧娴受了苦处,如果不趁此机会把方巧姝打压下去,只怕日后便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老太太若是不信我,只管进去问娴丫头,她还在里头躺着呢,惊魂未定的。”只说着,便又跪了下来,开口道:“我若是有半句谎话,便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说着,她便用眸子扫了一下四周,又开口道:“老太太你看看,大伙儿都来了,怎么唯独她一个人没来,定然是做贼心虚,不敢来了。”
周姨娘只说着,又朝着方老太太扣了几个响头,哭得撕心裂肺的,让人厅中的人都生出几分厌烦来。
那边方老太太正要发话,却听见门外有人叫唤道:“小姐……你不能出去,小姐你快回来。”
只闻声,片刻方巧娴却也从房里跑了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短褂子,长发散在脑后,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双眸子红彤彤的,见了方老太太,哪里还支持得住,只一歪身子,堪堪被追上来的两个丫头扶住了,这才在方老太太的面前跪下,痛哭流涕道:“老太太若是不给孙女儿做主,孙女儿便长跪不起了。”
只说着,还偷偷拿眼神去扫方巧慧、方巧雅两人,那两人原本只见门外有人进来,却不想是方巧娴自己跑了出来,又见她这幅模样,也着实可怜,心里还没哀叹起来,却见她用那凌厉的眸色扫过,只觉得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方巧慧只退后了两步,手中绞着手绢,方巧雅素来胆小懦弱,便只低下头咬唇不语。沈氏进门已久,见西府两个丫头都在,便知道她们两人,定然是方巧娴落水的目击证人,如今又见方巧娴那眼睛瞟她们,心里便已知道了一二,只开口道:“娴丫头快点起来,老太太这么疼你,自然会为你做主,瞧你受委屈,老太太比谁都心疼,这不亲自过来看你了。”只说着,便对那跟过来的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把四小姐扶起来,地上凉,她刚刚又受了风寒。”
那两个丫头怎么不知道要把方巧娴扶起来,奈何自己家小姐要自己配合着做这场戏,不得不配合而已,见沈氏这么说,忙弯腰将方巧娴扶了起来道:“小姐快些起来吧。”
方老太太见状,又见周姨娘跪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便也开口道:“你也起来吧,你是长辈了,在晚辈面前这样,凭白丢了自己的脸。”
沈氏听闻,方才觉得方老太太偏心的怨气又冒了出来,长辈,她算是哪本子的长辈,不过就是侯府的一个丫鬟罢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