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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姝点点头,拉着两人都坐下了,又让丫头奉了茶来,这才自己又坐定下来,只低下头,有些害羞道:“如今人人都知道,是我们侯府带累了你们西府的名声,二姐姐那件事儿,虽说现在蛮的住,但那关家大少爷,迟早是还要娶亲的,到时候难道说二姐姐死了不成,若是说被休回了娘家,侯府的脸面也是保不住的。”
方巧雅听了,也只叹了一口气道:“三妹妹说的是,我倒没什么,四弟也还小,这都是不打紧的,眼下慧丫头倒是到了要议亲的岁数了,还有三妹妹你这边,太太过了孝,肯定也是要嫁人的,老太太疼四妹妹,已经是疼到了骨子里了,连李代桃僵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来,昨儿我也听说那花家太太来了,那时候母亲就说人家定然是不称意的,也不知老太太这么好的本事。”
方巧姝倒一点不觉得这是一件吃亏的事情,因为自然没有方巧雅想的这样,不过还是装作惋惜的叹了一声道:“想必老太太自有她的打算,如今四妹妹都嫁了花家的嫡子,只怕也没有脸面委屈了我,毕竟我总有个身份摆在这边。”
方巧妗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总不会比她差,就是慧丫头,有了这在前头,害怕婶娘不给你好好物色吗?”
方巧慧听见话又移到了她的身上,不由低下头,脸上略微浮出一些喜色来,又开口道:“母亲问过我的意思,说是已经在挑人家,大抵过了年就能定下来,因的家中两件大事都凑在了一起,还要缓一缓。”
方巧姝点了点头道:“婶娘想的也是对的,雅姐姐年底就要嫁走,过了年又是二哥哥,总也要缓口气,等你们那边好了,我们这边也差不多就出了孝,大少爷的、四妹妹的婚事总也要张罗起来,倒是一时间没有的停歇了。”方巧姝说到方旭,心下不免又膈应了几分,小时候也曾喊他一声大哥哥,倒是年长之后,再没有这样称呼过一次,总觉得那边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
几个人正闲聊着,那边门上小丫头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回三小姐,大门外来了两个婆子,说是来找二少爷房里的惠儿的,可奴婢听说那惠儿去年春天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打发回去了,早不在二少爷房里了,现下外面的管事婆子正要赶她们走呢,在角门那边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来顺哥看着不像,打发奴婢进来回三小姐。”
方巧姝一时没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又想起这事儿原因是周姨娘管的,如今来顺特特让这小丫头来禀了自己,其中必有蹊跷,便让那小丫头带着如梅一起去前面问个清楚,让她们先把人迎了进来,只在前面平日里周姨娘专门会见管事的议事厅里面坐着。
如梅见方巧姝如此慎重,也知道此事不容小觑,便摆出一副大丫头的架势,跟着那小丫头一起去了,方巧姝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道:“大姐姐、雅姐姐、慧妹妹,今儿姨娘不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如你们一同跟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省的我年轻不懂事,处理的不得当了,丢了侯府的脸面。”
方巧雅、方巧慧都是闺中的女子,从来都不曾做过这种事情,原本是要推脱的,方巧妗见了便开口道:“雅妹妹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阁了,到时候日日都要理这些琐事,去看看也是好的,便是我,最近也因的这些小事忙的不可开交,慧妹妹也去看看,不过都是些乡下妇道人家,又不是让你去看男人,不必怕羞。”
方巧妗这么一说,两人也不好推脱,方巧雅又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也起身一起跟着方巧姝出了晴芜院,往议事厅去。
惠儿原就是今年春天梧桐院里面死了的丫头,因的长相颇有姿色,便被二少爷方晨给看上了,弄到了房里做一等丫头,可谁知这丫头有几分血性,偏偏不让方晨得逞,几次纠缠之后,方晨便耐不住火气,上去便用了强,谁知这丫头是个烈性子,便一头碰死了,当时方晨怕及了,并不敢跟周姨娘说,只向方巧娴一个求助,那方巧娴便做主偷偷的把这惠儿给拿出去埋了,又郑超去告诉了惠儿的老爹,惠儿在侯府染病死了,又给了五十两银子,算是抚恤,又对侯府的人说,那惠儿得了急病,已经送出府去救治了,以后是死是活也跟侯府无关。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了,谁知道这惠儿爹是个好赌的习性,拿了钱却并没有跟自己婆子说,如今钱已经被她输光了,正好前几日中秋,同他们一个村的丫头回家过节的,惠儿她娘见了,便上去问了缘由,那丫头见了惠儿她娘,反问她惠儿的病如今好了没有,那老婆子便有些奇怪,跑回家就问自己男人,他男人这时候正好没钱,只想着怎么才能再弄些钱来,便将惠儿死的事情给瞒了下来,唆使自己的老婆上侯府来要人,心想着侯府这么大的人家,总不见的让人看笑话去,少不得还得伤几两银子花花。那惠儿她娘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于是今天便带着她娘家妹子两人,到这侯府来找人。
方巧姝低头看了眼下面跪着的这两个乡下婆子,见两人此时都不说话,只其中一个,低着头偷偷抹泪。
如梅见小姐们都已落座,这才开口道:“你们两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惠儿她娘本就不知道惠儿已死的消息,巴巴的进侯府见见自己女儿,顺便要几个钱回去花花,哪知道上了门头,才听说这惠儿早就不在这侯府了,自然是急的跳脚,她一个好端端如花似玉的闺女,才卖了没两年就不见了,怎么不心酸。
惠儿她娘抬头看了眼坐上的四位,见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只有方巧妗是妇人打扮的,便朝着她道:“回奶奶的话,小的就是来找自己家闺女惠儿的。”
如梅闻言,知她不认识人,忙开口道:“这是我们家大姑奶奶。”又指着方巧姝道:“这是我们家三小姐。”又另外介绍了西府的两位小姐,这才道:“你今儿的事,只管跟三小姐说,三小姐自然为你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9 章
那惠儿娘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方巧姝,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形容举止却只有一种高贵大气,大抵这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女就是不同的,便只坐着不说话,就似高高在上压着人一般。
“回小姐的话,我的家惠儿,去年过年之后便没回过家,前几日我见到我们村的喜儿回家,上前问了问,她只说惠儿今年清明之后就已经送回家了,可是我们家惠儿并没有回家啊,求小姐可怜可怜,快把我们家惠儿还回来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年庄稼收成好了,我原就想着赎她回去,找一户人家给嫁了的。”只说着便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方巧姝闻言便扭头问如梅:“那喜儿是哪个院子的?”
“回三小姐,那喜儿是松涛院的粗使丫头。”
方巧姝一听松涛院,又想起方老太太今儿一早走了,也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便喊了如兰道:“你去松涛院走一趟,看看这个喜儿今日有没有跟着老太太去,若是人还在,让她马上来这议事厅。”
方巧姝安排完了这些,这才又低头看着下跪的两个婆子,同如梅使了一个眼色道:“两位一早从乡里过来,只怕还没有吃点东西吧,如梅,你先带两位嫂子去下去吃点东西,一会儿等那喜子来了,再好好问问。”
一时间如梅便带着两个婆子下去了,厅里只留下她们几个小姐并几个伺候的丫鬟,方巧姝这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你们怎么看?”
方巧雅、方巧慧原本就是闺中女儿,本来没有多少主意,但如今从这话语中听来,却也有几分明白,只怕是闹出了人命,方巧雅放下茶盏,想了想道:“若是用钱能骗的过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侯门贵女的那种淡然,显露无疑,方巧姝笑了笑,大户人家,颜面高于一切,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受牵连的不止侯府一家。
方巧妗也端着茶盏迟疑,她心中自是清楚,方巧姝有多么恨周姨娘那一群人,这事情若是闹出去,方晨固然不保,但侯府声誉,只怕也一落千丈,且人命关天,若是被老爷的政敌所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那教子不严、纵子行凶的罪名也是逃不掉的,方巧妗想了想,只开口道:“此时事关侯府声誉,不如暂且安抚这两位嫂子,休书一封,让老爷定夺。”
方巧姝自然明白方巧妗的意思,且大户人家死一两个丫头,本来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不过就是多赏几个钱的关系,那些个家人无非也是因的没钱才卖儿卖女的,如今一下子得了一大笔钱,更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可是对于方巧姝来说,这是打击周姨娘一伙最绝佳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她不�